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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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继续向前。
出了荒漠，前路已有了隐隐的海沙。
海风略带些咸味，热情地吹涌过来，手心的龙鳞闻到了它的气息，开始活跃起来。
我摊开手，你要去吗。
它似乎知道我要放它走，又瑟缩着进了我的掌心里。
我便带着它进了广辽的南海地带。
面前开始出现浅蓝的海水，奔腾着涌向岸边。一只比寻常海龟大上两三倍的家伙出现在我面前，说，你是何人，要到哪儿去。
清河。昆仑山。
它道，清河，清河。喃喃念了两遍，似乎颇有嚼头。又道，你知道规矩吧。
规矩？
是啊，它十分不满意我的无知一般，你从我南海地盘过，自然应该提供些犒劳费用吧。
还要这样？
当然。
我老实说，我没有钱。
嗯？
但我可以给你变。
它说，不，变的东西我不要，我也会！
它强调自己也会，我点头，哦。
那我没有。
它鄙夷地看了我一眼，两只眼睛像要鼓出来了。过了半晌，它吸吸鼻子，咦。
凑近了我，我下意识后退一步。
它已抢先拉开了我的手掌。
龙鳞！
我握住手心。
它道，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打着主意道，你可以不用给我钱，我就要这个就行。
我摇头。
它的眼神充满了贪欲。
生活在一个地域内的物种，往往能通过上等物种的皮毛、骨血或是鳞片，而获得修行的捷径。龙是海里的王。我明白它想要它。
掌心的龙鳞情绪不太稳定，似乎在生气，又似乎有些不安。
它在向我说，不要将我给出去。
让我生出莫名的焦躁来。
那只海龟还在很执着，你要怎么样才给我？我看你不像海里的东西，这是龙鳞，你拿着也没什么作用。
它将我称作“东西”。
我摇头，我不想给你。
它死皮赖脸道，我向你买。
我说，不。
它皱着脸，一张丑陋的绿色面皮拎在了一起。像一只绿色包子中心的皱痕。
你拿着有什么用，我可以用别的宝物给你换的。
我摇头。
海滩上又出现了别的东西。
比它的个头更大的几只龟过来了，畏畏缩缩打量了我半天。互相问道，不是龙子？
它们道，你是哪儿来的。
奇焰山。
奇焰山？
它们异常警惕地看了我一眼，其中一个或许法力高些，能打开水镜。镜中出现了一个人形的男子，他半眯着眼睛，享受着两边侍女力度适中的捏拿。
总管，上面有个奇焰山的家伙。
什么？
那个人睁开眼，是一对翠蓝的眸子。
奇焰山的，小的嗅到他身上有龙子的味道。
不是龙子，是一片龙鳞！
先前的龟吼道。
你将人带下来。
是。
几只龟将我围起来，道，我们总管叫你下去一趟。
我并不想下去。海水让我生畏。
手心的龙鳞膨胀了一些。
我说，哦。
我看到墨乾的时候，他正在系腰带，说，好久不见。
他就是刚才镜子里的男子，我此时才知道，他是只虾。
我不认识你。
不，你认识我。你只是失忆了。他说，你也不记得龙子了。
我道，我忘记了一切。
是一切。并不只是忘了那个所谓的龙子。
他说，你来做什么。
我并不喜欢这个人，他让我觉得不快。于是我不愿告诉他。
我说，游玩。
他说，你又撒谎。焰族人不能随便出来。
那我当日为何得以下山。
你来完成你的任务。
哦，现在也是。
他看着我，轻笑着说，你变了。
好像我现在的模样很值得怜悯一般。我说，事态无常。
人亦无常。
你要过南海地带，去往昆仑山，先在我的宫殿住上两日，待海龙王离开，再启程罢。
为何。
纵使龙子曾要求，他亦不会原谅你。恐怕偌大的南海，只有我愿意放你离开。
你为何知道我要去昆仑山。
我听到了。
他抬起我的手。
我听到这片高贵而又卑微的龙子之鳞在说，让清河平安离开。
它还能说话？
不。这是他一年前亲口告诉我的。
我在墨乾的宫里住下。
我并不习惯住在别人的房子里，尽管它华丽高贵。然而手心的龙鳞或许是因为回到了自己的家，显得有些兴奋。
但每当我打开手心，想放它出来片刻，它又很紧张地缩回了我的掌内。好像我的手掌是个更安逸的场所。
墨乾说，为了你的安全，我要你呆在宫内，切勿外出。
这种命令的口吻，师父也不曾对我说过。
我还是道，好。
次日。
有人闯进了宫殿，来人似乎很厉害，墨乾拦不住。
那人唧唧歪歪道，我听说有焰族进了南海，身上还有龙鳞，总将你是否应该交出来人？
墨乾温润的声音在门帘外响起，五王子多虑了。
那人道，哼，我一看你这掩护模样就明白了，焰族，龙鳞，除了清河还能有谁？！你交出他，我便让父王饶你不死。
墨乾道，清河不在了。他长叹一声，更何况......纵使交出来五王子又要如何？
我要为龙子......
真的吗，可是龙子不会感谢五王子的。
那人沉默。
清河要去昆仑山，墨乾要为他做一件事，五王子愿助我一臂之力吗。
我只想助你杀了他！
墨乾有时候又何尝不想，然而这大概是龙子的心愿。
哼。
我走出去。
墨乾面前站着一名少年，那人头上有两只圆润的角，显然是尚未成年的龙。
他一见我，眼睛圆了一倍，人立马被墨乾整个搂住了。
他大喊，放开我！
五王子莫冲动，清河公子，烦请你先回去。
放开我！
五王子，请冷静一点。
放开，墨乾，你......大胆！
我开口道，我想见见南海龙王。
话一出口，五王子挣扎的动作就停了下来。墨乾也松了手。
我说，可以吗。
那少年冲过来，抬手准备打我。
我握住他的手腕，说，听起来我做了对不起龙子的事。但我已经不记得了。我想，或许我先见见龙王，若是真的，你可以打我。
他的力气没我大，但两只眼睛已经表达了他的愤怒。他恶狠狠地瞪着我。
但是现在，我不知道这一耳光挨得......
“啪”。
我未来得及分辨的一耳光扇了下来。
力度十足，毫不留情。
墨乾看着我，眼中充满了悲哀的情绪。
而我的话还没说完。
我不知道这一耳光挨得......应不应该。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