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窮白

3、砂岚

　　【之三、砂岚】

　　经过一连串官样仪式，戴望虽然十分努力地想尽各种理由推拒龙王宝座，但是看样子水晶宫的长老们是不肯放过他了，加上黄金珍珠两不相助，少了她的威严和魄力，戴望只能乖乖就范。

　　上演完这出好戏，众神众仙期待已久的天宫筵席便开始了。自从五十年前神龙军直捣金阙那一战后，先前在开统治之下分崩离析的天界终于渐渐回复平静，敖广不愧是前前任天帝所看中的继承人选，稳重成熟的统御能力也唤回各方对天宫的向心力，不过也因为才经历不安，天界这五十年来都没有什么盛大的典礼宴会，闷坏了大家。今日趁此机会，敖广大宴宾客，一扫众神仙们过去心理的阴霾。

　　整个典礼如预期般顺利的举行，开从头到尾都带着平静的微笑看着，连挑剔的红龙长老都称赞她是个称职的天后。原本还带着点坏心想看开要怎么刁难戴望的人，也没了八卦的题材，各自拿起金阙珍藏的好酒大啖美食，开心地找三五好友聊天去了。

　　酒过三巡，众仙家醉的醉、闹的闹，仙女们更是随着丝竹之音翩翩起舞，整个大厅里热闹极了。利安看父亲被龙宫长老拉去敬酒，母亲跟龙吉公主相谈甚欢，便离开座位，独自一人来到花园里。

　　随手攀了一条柳枝无意义的挥着，脑海里想着封王大典上的开。

　　开变了，变得更美、更像她的母亲白玲娘娘，如云般的秀发上簪着无法令利安忽视的白珍珠，和记忆中散发一样温润的光泽。开遵守她的誓言，随时随地将白玲带在身上。

　　白玲……这样子就是妳要的幸福吗？

　　利安苦涩的笑了，原来……我只是个替代品啊，现在妳被真正的孩子拥在怀中，有没有可能还记得另一个孩子呢？

　　悠悠的散步到花园的尽头，利安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靠近，敖广正从另一边的回廊走来，不自觉，利安露出笑容，正要出声呼唤，却看到开从他身后出现。反射动作似地回避，利安收敛了气息躲进假山的阴影底下。

　　皎洁的月光下，开的银发闪烁着流光，任何抱有怀疑念头的人看到这对璧人，也会闭上嘴吧……利安从暗处偷看着，俊美如斯的敖广和开站在一块，彷佛像是白玲和广王的恋情终于开花结果，幼时只会在梦里出现的画面恍然成真。

　　看着看着，利安感觉到颊上沾了一股湿热，伸出手背一抹，什么时候，泪竟然流下来了。那两人说着话，渐渐的离开原地，等到确定看不见他们后，利安迅速地奔离花园。

　　变身为龙，利安茫茫然的飞行着，一道白影档在眼前，化身成巨大白虎的胡勋不知何时也跟来了。

　　「怎么啦？利安，干嘛一个人偷溜啊？」
　　「……」利安转唤回人形，无言。
　　「心情不好？」
　　「……嗯。」
　　「上来吧，好久没交手了，让我们好好打一打，打完了，再听你说。」胡勋载着利安迅速的朝西方，白虎的领地飞驰而去。
　　西方沙漠中央，一道巨大的砂岚扬起，阻绝了旅人的脚步和外界的窥视。一个时辰过后，砂岚渐渐消失，两个人影摊在月光下的沙丘上。

　　利安和胡勋躺着，慢慢调和自己的气息。闭着眼睛，利安感觉到白虎在舔他的脸。

　　「胡哥哥，好痒啊，别闹了。」嘻笑着，利安想要翻滚躲开，却被白虎毛茸茸的四脚抓住，一人一虎就玩闹了起来。

　　过了一会，利安趴在胡勋柔软温暖的毛皮上轻轻的磨蹭着，若有所思地开口。

　　「胡哥哥，你喜欢我吗？」

　　「当然啦，你可是我妻子的第一人选。」胡勋懒洋洋的白了他一眼，这么久了，他还是无法忘怀利安雌体的模样。

　　「……那……抱我。」碧眼睁开，定定的看着胡勋，没有玩笑的样子。

　　「利安，你喝多了。」沉默了半晌，白虎开口。

　　「我没有。」利安激动的抱住白虎。

　　胡勋换回人形，推开利安，正色道。
　　「利安，我是会当真的。」

　　「我也是当真的。」

　　他瞇起眼睛，凝视着利安，渐渐，眼神变得深沉。伸出手，白虎将眼前比自己还要娇小许多的人儿揽进怀里，抬起他的下巴，缓缓吻上那片他朝思幕想的红唇。利安轻轻的打了个颤，但是他没有反抗，反而伸出手臂环绕上胡勋的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