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partII ·只要我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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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侧没了动静，夜似海一般深沉，窗外的光隐隐约约，昏暗中一切亦真亦假，若即若离。
头一回跟闷油瓶说这种话，我心里很不平静。那字里行间的暧昧与暗示说有便有，说无也无，我并无越界，不过在边缘试探。
其实，我自己未必明白自己要表达什么，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希望得到什么样的反应。
他不说话，更不动作，只是睡了般。或许他听明白了，故意装傻，又或许他只把那当个无趣的故事。我松了口气，可心里分明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遗憾。
我翻过身背对他，心想算了，自个给自己找什么烦。
不料他忽然从背后道：“胖子的事什么时候办好？”
我心里一咯噔，仿佛一双手揪住我的神经，我自然明白他言下之意——他想去北京了，他想离开我。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失望，害怕，这些负面情绪拖得我无力回答。我猛地坐起身，不敢看他，眼睛瞪大了望着黑暗，许久才缓缓道：“我现在打过去问他。”
说完不顾他反应就爬起来摸手机，动作匆匆，一脸焦虑，好像只有这样才能保护起自己。
不等我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闷油瓶已经扼住了我的手腕，又是那么冰冷，我像被蛇咬了一样地收回自己的手。
借着夜色，我看到了他讶异的眼神。
一股无名火升了起来，我瞪着他，企图从他那儿得到一些信息，可是什么都没有。
月光透过窗帘的薄纱在床上晃动，我和他就那样静静地坐着，唯一能听到的只有对方的呼吸声。一切都幻梦似的，不知真假。
比耐力的话十个我也比不过他，于是我很识相地妥协了。我叹了口气，道：“你他娘的到底想怎样？”
他依旧沉默了阵，才道：“你能别再继续了吗？”
我微微颤抖了声音问：“别再继续什么？”是说对你，还是对其他？
“什么都别继续了。我跟你说过很多次，这水不是你能趟的，吴邪，你会害了自己。”
我像放了气的皮球一样泻下气来，靠坐在床头，我向床头柜上伸手摸出了一根烟和火机，点上，吞吐，烟草的味道很快弥散在床上。
他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凝固了一般，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或许，什么都没想。
我考虑了很久，觉得闷油瓶是想远离我的。这有两种原因，一种是厌烦了，另一种是害怕了。我把相识到现今的经历全都回忆了一遍，我更愿意相信是后者。
于是，我在大力吸进又吐出一口烟后，开口道：“你劝了我很多次别再继续，那你呢，为什么还要继续？”
“我不一样，”他转过身来看我，尽管黑夜为我做了掩护，我还是有种被透视的感觉，“我没有选择。”
“那我给你一个选择，”我低下头，“从现在起，只要你需要，我会尽我所能帮你。先别拒绝，我并非纯粹为了你，我已经陷进来了，这些事就算我今天不去掺和，以后还是会找上我们吴家。所以，让我帮你，我也是在帮我自己。”
我自以为找到了合理的说法，正得意之际，却听见闷油瓶说：“我不需要。”
我手一抖，香烟掉在床上，刚想去拿开，闷油瓶已经眼明手快地把烟从床上扔开，于是我抓住了他的手。
“我不是一个人，胖子会和我一起行动，所以我还是会依照计划帮你找到身世。”我握紧了他的手，道：“我是不会放弃的。”
说完我放开他的手，背过去睡下，鸵鸟般自欺。
世界像是静音了一样，我听不到任何动静，可我还是睡不下。时间像是被拉伸了一样漫长，我一秒一秒地挨到黎明。
墙上渐渐有些光了，我感到空气里露气浓重起来。尽管很微小，我还是听到了闷油瓶起身的声音。
我做贼一样偷偷听着他的动静，似乎是去卫生间洗漱了一番，然后没了声响。
就在我快忍不住转过身去看的时候，忽然感到身上一暖，却是他不知何时到了床边，帮我把被子紧了紧。
我呆在那里，强忍着回头看他的欲望。接着，便听见他在我耳边道：“再见。”
再见？他娘的又要搞失踪？我一激动就转过身抓住他的手臂，又觉得让他知道我刚才在装睡不太好，就假装刚刚睡醒的样子，惺忪了睡眼，打了个哈欠道：“小哥，你怎么起得这么早？”
他表情有些无奈，但还没说话，我就看见了他身上穿着的是自己的衣服，我的衣服整整齐齐叠在床上。杭州天气真是太好了，只晾了一个晚上的衣服居然能干。
“你要走了？去哪？”
“北京。”他很坚决。
“哦，”我又打了个哈欠，“我送你？”
“吴邪？”
我起身，背着他边换衣服边道：“我不干预你，你也别干预我。我说过了，我会帮你，”我回头看了他一眼，“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只要你要，只要我有。这句话我第一次听时觉得肉麻得过分，现在才知道，这是种多简单的心情。
出门，开车送他到车站，期间我们都一言不发，只有在交过他行李时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又沉默地独自上了火车。
我目送他上了火车，火车开出后站台的风还是很大，我还是在那儿抽了一根烟才离开。
回到店里，我开始全身心投入在巴乃就与胖子制定好的“闷油瓶身世寻找计划”，资料并不好找，可我还是得到了不少珍贵的信息。
苦中，全是我的快乐。
很久之后，胖子才无意间在电话里告诉我，那天接到我电话去车站接闷油瓶后，他觉得小哥有心事。当天晚上，闷油瓶就找到他，一脸诚恳地希望他多照看好我的小命。
“嘿，胖爷我当时就不乐意了，就说：‘你别只当天真是你兄弟，那也是我兄弟，你就是不说我也会罩着他。’呵，当初咱就该看明白喽，天真啊，小哥对你可真上心，你俩有猫腻不是一天两天了吧。”
我轻笑，“你就贫吧你。”
“我贫？敢情现在待在你家的不是小哥？”
我转过头看了看身侧的闷油瓶，他缩成猫一样宁静地睡着，头贴在我的腰上，我忍不住伸出手背抚摸他的脸颊。
“啊，是他呢。”
----------------------------PART II 完结---------------------------------------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partII ·只要我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