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下没有新东西（完）》天之苍茫

7、退隐

　　坐在图书馆，我随意地翻开了Walt Whitman的Leaves of Grass，只是我的心还是走不进去。
　　我忘不了继母见我第一面的眼角上翘鼻子出气的脸色，我只是充分好笑一件事情：我究竟为了什么回到这个家，或者这个根本不能算是我的家。
　　当我发现了继妹的眼光正在追逐谁的时候，曾经暗自好笑着这种贪婪的暗恋表情；只是既然可以碰上季少远两次被女人甩耳光，我想他应该不会介意被我利用一下，只是这种心情在那个人的到来之后已经转变了。
　　“您的养父母不是自愿离开您的，是他们找到我要求和你联络的。”这个风氏企业的二把手将当时我的父亲大人用我的生命威胁养父母离开时候被他偷偷录下的录音，之后顺便鼓动我把风氏企业利用和季少远的联姻给占起来。
　　我望着面前这个其实已经很上了年纪的男人在提到独占风氏企业时候的那种眼神，那种贪婪和欲望正是我曾经在我的亲生父亲身上见识过的，当我拒绝认亲的那一刻，而世界也在那一刻有所改变了。

　　季少远，究竟不是适合做掌中玩物的男人，我想我比那个男人更加知道他的底细。

　　“小颜！”一声轻唤把我的思绪扯了回来，季少远正在我的面前。
　　我对他笑笑，虽然不了解他的忧虑从何而来。
　　“你父亲的公司好像有大麻烦了。”
　　我微笑着，不语。
　　“你听到了么？你父亲的公司有大麻烦了。”有些急切的声音，只是我看不出来这些和他有多少切身利益的相关。
　　“他会解决的。”我轻描淡写，希望他也不要认真。
　　“恐怕，他没时间了。”他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黑黑的瞳仁之中分明没有我的身影。
　　我窒息了一下：“请你送我回家！”

　　家里面已经聚集很多人了，我看见了很多该出现和不该出现的人，而主角是靖爷爷和那个正在流泪哭得没品的女人。
　　我大大方方地靠在季少远的身上：“靖爷爷！”
　　他面色上的凝重开始渲染，真想知道这些人怎么可以把戏演得这么好。

　　“小颜啊，你的父亲公司出事了，你的父亲暂时被拘留。律师去的时候，警方不提供保释。”
　　“可有说是什么罪名？”
　　“挪用公款以及杀人罪。”
　　一阵哭泣的声音伴随着这两个罪名地提出而越加上扬。

　　我拿出了手机，拨了电话：“黄律师，我是小颜，请你立刻带上上次的资料到我家来，请尽快。”旋即，笑着对王妈说：“大家都累了，做点点心吧！”
　　我拉着季少远坐在沙发上，偎在他的身边吸取这快要结束的温暖。旁边的人还是自顾自地讨论。靖爷爷探究的眼色不断传递至我的方向，而我做得最多的动作就是更加靠在季少远的身上，并且，微笑。

　　等待了半个小时之后，我的私人律师到场。
　　等他将手上的资料传递给大家的时候，我开始观测每个人看到那份资料时候的表情。多半都是一些恍然大悟以及面面相觑的表情，只是唯一脸色青白的是我的继母以及她的两个孩子。我身边的季少远自然也有一份，身边的温暖渐渐撤去，他站了起来。

　　“是你做的？”陈述大于疑问的语句，还是不肯相信么？
　　我微笑地看着黄律师，不语。

　　“你，你这个。。。。”继母似乎快要发疯了。
　　我趁她还没有发作之前打断了她的话：“当初是谁放的安眠药？”我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一丝不敢放松。
　　大喘气之后，她昏倒了。

　　她昏倒并不代表着事情的结束。我对着继兄和继妹说：“要保你的父亲还是母亲？”
　　我的话问得很实际，要父亲就有财产，要母亲就穷光蛋。
　　继妹尚在哭泣，继兄已经下定了决心：“这件事情是我母亲做的，不关父亲的事！”
　　我咧开嘴唇笑了一下，向着黄律师看了一眼，随即他就去联络警察局了，而我转身离开了那个家，没有再看季少远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