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下没有新东西（完）》天之苍茫

6、卑鄙

　　我一直在想这样的一个问题：什么对我更加重要。
　　小时候是听话，些微长大了是成绩，再长大些的时候我却无法从以前的人那里得到任何的奖赏。
　　我想我也是恨的，每每梦中醒来，我的牙齿总是咬得紧紧地，我是那么憎恨着他们的离开，我多么痛恨他们没等到我的答案就选择了离去！这种憎恨在每天的夜晚闯入我的梦中，一遍一遍描述着我伸手却抓不住任何人的心情。
　　忘记在曾经在哪里听到的歌了：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只是我好像没有选择的余地。如果我有余力编织一个网，把所有的不安和苦恼都装在里面，那么我不会比现在冷学一点？我忘不了季少远回答我的那句话：“没什么不同”。我实在是不愿意走到他的那样一步，我还是相信学校和社会是不一样的，至少我还有一些自由在这个其实已经变质的学校中。
　　那么究竟什么对我更加重要呢？或者我又需要为这种重要付出些什么呢？
　　相信天上会掉馅饼的人是傻瓜，但是一味抗拒机会的又是不是傻瓜呢？

　　我记得很多次了，当我被季少远揽在怀中时候我看不到他的眼睛，是故意不让我看到的么？
　　在十八岁的时候我终于还是得面对一个不同的人生，这个人生已经和以前扑着花蝴蝶甜甜地喊着爸爸的我隔离了好远，甚至让我感到我原本的生活就是一场很美丽的梦，而我，终于也不得不回到现实，阴冷的继母和她的孩子，多么像灰姑娘的故事啊，只是被摧残的不能是我罢了！

　　想得有些累，我就象牧马人一样，把自己的思绪全部放了出去，溜到哪里就算哪里，我的世界已经快要没有自由了，只是我又何苦把自己的思想也困在这个监牢中？

　　清早，我顶着熊猫眼出现在客厅中，但是值得庆幸的是一个晚上被毁容的不只是我，
　　还有另外两个。
　　交待了今天的行程之后，我请老黄开车送我离开。
　　从后车窗，远远地望向那栋房子，我的心情还是好不了。
　　“老黄，送我去游泳馆。”或许我该找个地方缓和一下心情了。

　　三十分钟之后，我到了市游泳馆，交待了老黄我大约离开的时间之后，我走了进去。
　　打开我专属的柜子，拿出我的泳衣，一番整理之后，我走进了泳池。

　　毕竟夏天才过去，秋天的气息还不是很强烈，所以游泳馆中没有采用温水，现在下去必
　　须要先热身，因为水还是有些凉，如果我不想生病的话。

　　我习惯仰泳，这是我的前任男朋友唯一教会的泳姿，而我也始终只会使用这样的泳姿，
　　至少在游泳馆是这样的。
　　提了口气，我张大眼睛，望着上方的钢梁结构，还是再犹豫着那一个晚上的决定。越想
　　想越郁闷，我狠狠地扎了一个猛子，躲在水的下方。
　　蓝色晃亮的水在我的周围包裹着我的身体，一起一伏的水浪滑过我的肌肤继续它的下一
　　旅程，顺便吞噬了我还没来得及滑落的眼泪。
　　猛地从水中弹起，改在浅水区。背靠着进水口，感受着肌肤被水侵略而过的感觉，一股沉重地哀伤从内向外蔓延直至我的全身。曾经的一抹殷红，就象挥之不去的梦魇在我的面前缠绕，瞬间又换了季少远，他瞧着我的眼神分明没有任何的温度。心一痛，喝了几口水。

　　去了洗漱间，换回了衣服，擦开头发，自嘲这难得的软弱。
　　站在镜子面前仔细端详着自己的面色，一个晚上的难以入眠，毕竟带来的杀伤力还是很强的。我尝试牵动嘴唇，却发现今天的嘴唇万分沉重，连一丝的笑意都挤不出来。
　　打了电话给老黄，我安静地在游泳馆的台阶上等着，顺便让阳光清洗一下我的内心。

　　上了车，老黄告诉我今天好几个人打来电话找我。其中之一就是季少远，但是很抱歉，今天姑娘实在没兴趣玩游戏，我请老黄送我去图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