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高妹正传》翌翼

11、Chapter 11

　　又是一个阳光和煦的周末下午，仙道任劳任怨做完了上午的例行体能训练后冲了个澡才跟着球队前辈吃了个饭。离开饭店时他仰头看了看天色，以为今天天气不错，便嘴角一勾双手插在裤袋里，优哉游哉地往渔具店的方向走。跟着他走出来的福田伸手捂住嘴打了个哈欠，没精神地眼睛瞥了仙道一眼，又远远地望了正埋头坐在渔具店柜台里不知道在看些什么的芽，心里想着这样的下午自然是睡觉比较舒服。

　　仙道的个子很高，站在门口挡住阳光在店里拖拉出了一道长长的影子。芽用余光瞥见影子便立刻地从书本里抬起头非常熟练地朝着客人打起了招呼，她从小到大一直在打工，所以那一句‘欢迎光临’已经被她念了不知道多少次，每次说出来的时候语音都是难得的轻软，脸上还会露出一些可爱的笑容，那样的笑正好露出了她左脸颊上非常清浅的酒窝。仙道下意识抬手摸了摸鼻子，才好脾气地朝着柜台后面看起来有些呆的芽挥了挥手，然后径自饶过她挑拣起鱼竿。

　　芽眨了眨眼睛这才回过神来，她看了眼仙道然后小声嘟囔，“就挑门口那排便宜的鱼竿好啦，反正也不是真的要钓鱼。”这么些日子下来，芽总是看到仙道隔三差五地借鱼竿却从来也没见他真的带一个桶来装鱼，大部分时间里他都是把鱼竿插/在沙滩上躺着睡觉而已。而且他这一睡就会
　　忘了时间，非得她在打烊时满沙滩地找他叫醒他，他才能按时把鱼竿给还回来。

　　正背对着芽蹲着的仙道听到了芽的嘟囔，眯着眼睛笑了起来，露出了一副被看穿了的表情来。不过再等他转过身却已经又是平时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不过他当真走到第一排那些有些年纪的鱼竿前看了两眼，随后选了一根有些斑驳了涂漆的黑色鱼竿走到柜台前给芽做登记。芽见仙道果然选了便宜的鱼竿便知道自己刚才嘟囔的话被他听到了，素来内向的芽难得一回的吐槽居然让当事人给听到了，这样的认知让芽不知怎么就心虚了起来。脸不由自主地埋了下去，写着字的手也不自觉加了两分力气，在表格填到最后的价目时手一抖就给了一个相当于六折的价钱。

　　仙道也看到了，于是脸上的笑意更浓重了一些，“谢谢啦。”

　　“不，不客气……”芽埋着脑袋像是蚊子哼哼一样，她一低下头及肩的头发便顺着肩膀滑到了前面露出了她的脖子。芽的脖子也像她的身材一样又细又长，脖子后面隔着皮肤仍旧能够看到一截截脊柱的轮廓。

　　仙道觉得一个想法突然又闯进了他的脑袋，“你可真是瘦啊，女孩子还是肉一点可爱。”于是他脱口便将那个想法诚实地说了出来，然后他便如愿看到芽气呼呼地抬起了脑袋，瞪着眼睛看他。这家伙似乎只有在生气的时候才看起来是神采飞扬的，仙道这么想着，不知怎么的心情就突然好了起来。于是他嘴角上扬着转身，哼着歌提着鱼竿走了。

　　周一的时候，班主任见到三井的位置空置着便拿出了点名簿翻了翻，发现三井寿这个名字后面的格子里几乎是一片空白便将班长凉夏叫到了办公室，凉夏再回到教室的时候两只肩膀是垮着的。

　　“怎么了？”芽凑过去，看着凉夏那张总是喜形于色的脸，她此刻正嘟着嘴看起来又委屈又沮丧。

　　“被老师说了。”凉夏这么说着的时候还是撅着嘴。

　　“为什么呀？”芽觉得奇怪。

　　“还不是因为那个家伙！”凉夏愤愤地指了指三井的桌子。老师在三井一开始逃学的时候便让她去联系他的家长了，但是凉夏每每按着联络簿上的电话打去三井家也没有人接。时间久了，老师没问她便也把这件事给忘了，不过现在想起来也是她这个当班长的失职了。老师现在说她这周五准备去家访，她觉得自己怎么样也要找到三井让他那时候在家里好好呆着，不能让老师扑个空。
　　于是她双手合十，可怜兮兮地看着芽，“小芽，我们今天去三井家看看行不行？”

　　“哎？”芽想了想，觉得自己也要将安西教练的话带给三井便想着反正礼拜一晚上也没什么事便
　　在放学时给爸爸打了个电话，便跟着凉夏往三井家去了。

　　联络簿上的地址距离湘北并不太远，两个人下了课一路逛过去几乎也就是二十多分钟的路程。那是一栋看起来很崭新的公寓，芽在走进楼道的时候看了眼墙壁上的邮箱，然后便皱起了眉头。她拉了拉正要上楼梯的凉夏，“你说我们是不是找错了？”

　　“唉？”凉夏又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簿子，然后倒退几步出去看了眼楼牌才点头说，“没错呀，就是这栋楼的302。”

　　“可是302分明是好久没人住了呀……”芽走到邮箱边上指了指302的柜子，那里头就像是一个被塞满了的垃圾桶，一沓一沓的广告纸就要从那个塞信封的小口子里满得溢出来。

　　凉夏也凑了过来，她伸出手指捏住一个信封的一角将那个账单一样的信封抽了出来，上面清楚的印着‘三井友人亲启’，凉夏又将那个信封塞了回去对芽说，“看吧！就是三井家没错。”
　　接着凉夏和芽便上了楼，敲门，果然没人应答。两人便在楼梯上坐了下来，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一眨眼便已经是快到七点了，天色也都变成了蒙昧的黯淡。

　　再一次楼梯里的感应灯又暗下去之后，凉夏说，“我刚刚看到路口那里有家麦当劳，我们去吃点东西吧？”芽摸了摸肚子觉得也确实饿了就点了点头，走的时候又看了眼那扇始终紧闭的门，心
　　里的感觉怪怪的。

　　两人刚刚买了汉堡在靠窗的位置上坐下凉夏的手机就响了，她将手机掏了出来，那是一个漂亮的粉红色夏普手机，上面挂着一串串可爱的挂饰还有一个粉紫色毛茸茸的小球。芽觉得那个球可爱便盯着看了一眼，不想无意间瞥到了凉夏亮起的手机屏幕上好像是木暮的照片。芽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赶紧撇开视线抓起眼前的可乐大大地吸了一口。

　　凉夏没有注意到芽的动作，她站起来接了电话然后一脸抱歉地回来看着芽吐了吐舌头，“忘记今天是要去一个伯伯的生日聚餐了，我现在必须得走了。”说着她双手合十低下头可怜又可爱地朝芽眨了眨眼睛，“对不起了芽，明明说好让你陪我，结果我自己要先走了，下次我自己来吧。”
　　芽放下可乐摇了摇头，脸上挂着体贴的神色，“没关系的，你有事就先走。我再等等三井。”

　　这一等又是两个小时，转眼就已经到九点多。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整座城市霓虹璀璨，但是在狭窄的小巷子里就只剩下了黯淡的路灯。芽坐在麦当劳靠窗的位置上复习，但是眼睛却始终盯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她又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然后忍不住叹出一口起来，心里想着到十点就回家，否则要赶不上末班车的。就在她这么打算的时候，两个有些踉跄的身影互相扶持着从路灯下走过，看方向应该市区三井的家，芽赶紧站了起来收拾了桌上的书胡乱塞进书包跟了出去。

　　芽急匆匆地又跑回了那幢楼的三楼，也不知道是芽心急跑得脚步太轻还是这幢楼的感应灯不太灵敏，反正她就站在楼梯口看着有一个身影坐在一片黑暗的楼道里。他在抽烟，烟头上的火星忽明忽暗，在那星点的光的照耀下芽勉强看清了那人的小半张脸，的确是长头发的三井寿，而在那浓重的烟味里，芽隐隐味道了一股血腥味，她想着刚才在路灯下有些踉跄的背影，心下便了然起来。

　　“又跑去打架了吧！你简直是作死！”芽三两步地冲上楼梯一把拉住那人的手，发了狠劲想从地上把那人给拉起来，“给我起来，哪有坐在楼道里抽烟的！”

　　“嘶！你轻点！”那人突然发出一声吃痛的抽气声，他是在吼，但是声音很轻像是没有力气。
　　此时楼道里的感应灯终于亮了起来，在那明亮的灯光下，芽看到三井另一边的脸几乎浸在了血里，连头发都是湿哒哒地黏在脸上，像是被刷了一层红色的油漆。而他的左手上正捏着一块毛
　　巾，那块毛巾上沾满了血。

　　“去医院！”芽看着他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那瞪着的眼睛隐隐也有些泛红。

　　“不去！”三井皱眉，他的右手被芽紧紧地攥着，便用那只拿着毛巾的左手将嘴巴上的烟屁股取了下来，丢在地上然后用鞋底在烟头上碾了碾。刚才铁男也说要让他去医院，但是他不想去，铁男拗不过他便将他送了回来。

　　芽于是转身，也不管三井愿不愿意拖着他就往楼下走。三井大约也是流了不少血，此时身上没什么力气被芽拉得一个踉跄也就被动地跟着她走了起来。

　　到医院时，三井立刻被安排进了急诊间在额头上缝了四针。芽趁着这个功夫给三井的父亲打个电话，但是电话那头的人听到三井受伤进医院缝针时，起初有些惊讶而后便不咸不淡地说了句那就拜托您照顾了。芽挂了电话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于是又不甘心地给他母亲也拨了个电话，女人接电话时背景声音很安静，听到儿子进了医院也说了句拜托，然后以在会议中为由挂断了电话。芽在听到听筒里传来的忙音时愣住了，她在想怎么还会有这样的父母呀？

　　当她带着一罐热牛奶回到急诊室门口的时候，发现三井已经被包扎好了伤口一个人愣愣的坐在那里，脸色不寻常的苍白，大约是流了太多血的缘故。

　　三井来大姨妈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