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城忆》金碧雪

10、寂寞本色

　　为什么，歌声越明媚，我们就越孤独呢？

　　这个季节，并不冷。

　　他说，不要怨毒。不要对什么刻意关注。
　　他说，不要强调，不要被一个字眼抓住。

　　他是双城。
　　我叫小楼，是和他一起生活的孩子。

　　我想，他是需要一种很透明的东西，比这粉兰天空还透明的。
　　我的心，可以吗？

　　他俯下身来笑着，哪里有心？我听听。

　　他把手轻轻暖暖的摁上去。这个跳跳的吗？是心吗？

　　如果它是心，那你给我的又是什么的？
　　还是，你也和他们一样，有好多好多心？

　　他拉住我的手放在他左胸上，用力压下去。
　　看，这不是心。只是一个会跳动会供血的水泵。

　　告诉你啊，人们不知道有没有心呢？
　　反正，他们永远找不到自己的心。

　　小楼，给我你的时间。按一秒一秒算，可以穿成一条水晶项链。
　　时间放在这里，会可以被压缩的。

　　像一滴水一样。

　　那是一切存在过的痕迹。

　　他把我的头压在颈窝里。我感觉到他的皮肤的滑腻。以及透着一丝疲惫。

　　你是对的，他说。不要和人类说话。他们的话经过修饰，自己也不会了。

　　告诉我，你想说什么。就自己去表达。

　　一只猫在语言上都比人类直接。
　　你是我亲爱的猫。我前世养着的最爱的猫。活该在今生抓挠我的心。

　　呵呵。我忘了。没有心的。我们总喜欢说心。好像那是万能的解释，就像总说缘分。

　　用来解释无能为力的事，或者，逃避的借口。

　　你也曾经，经历过这些吗？

　　像路上的每个行人那样生活过。为什么而说谎过。为什么而嫉妒过。为什么念念不忘过。为什么而报复过。
　　为什么而虐待自己过。为什么而忘记过。

　　终于，一切都灰飞烟灭了，才发现这只是开始而已。

　　我们终究，都是活着的。

　　小楼啊。这时，我捂住了他的嘴。

　　不要这样。请你放过你自己吧。

　　你到底要确定什么的呢？

　　你是一个幸福的人？这世上没有比你幸福的人？你是一个不幸的人？

　　人类是骗子。总喜欢用肯定来否定。

　　你们是傻子。

　　我鄙视你们。我不喜欢你们。

　　是的，连你都不喜欢。

　　我哭了。你身上有我喜欢的地方，也有我不喜欢的地方。

　　你凭什么要我记得你？

　　记得你，不是会变得很麻烦吗？

　　很痛苦，很复杂。
　　就像被火煎过。

　　不要让我经历你经历的。

　　我要忘了你，就像一个孩子忘了一个对他好的人那样。

　　就像一个孩子一样薄情。

　　我会忘了你。我会忘了我们曾经这么爱过。

　　再也不记得你。

　　更不会有你们的那些复杂的感情。

　　爱搅拌着恨，夹杂着痛苦芥末，浇上悔过汁儿……

　　我不要，我他妈的不要……

　　你们去吃你们的呛拌菜吧，你们复杂的自讨苦吃的人儿……

　　以给我记得，不是你，我是小楼，不是苏寻，也不是你。

　　我就是自己。我是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