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不二越X2]迷镜》光*影

24、第二十四章

　　现下的头等大事，就是找到龙马。
　　根据海堂和桃城的情报，带龙马来的镜子在他所管辖的森林——南湖泽森。那么，现在有不二由美子的帮忙，就可以送龙马回去了。
　　正当手冢告辞不二由美子时，迹部以一敌三，对战橘桔平，伊武深司，以及不二周助。
　　他身边的黄毛小羊已在他的掩护下逃走。
　　芥川慈郎竭力和手冢取得联系——身为符咒师的慈郎对风中传信并不在行，急得满头大汗。
　　直到手冢又通过不二由美子的传送阵回到中式古城附近，慈郎终于将他截住。
　　“主、主上！呜……”小羊忍不住大哭起来，“快、快点去救景吾！呜呜呜……”
　　“慈郎？你说景吾怎么了？他现在在哪里？”
　　“我、我听不清！我对咒术不在行！”慈郎心急如焚地大哭大叫，“快点去帮他！”
　　“所－以－我－问－你－他－在－哪－里－？！”手冢一字一句地喊。
　　终于隐约听到“哪”这个字，慈郎恍然大悟，答道：“在、在南湖泽森！”

　　不二由美子的星象馆，待手冢离开后，另一块画有特殊图案的帷幕后走出两位龙马。
　　“为什么不让我们出来？”镜中的龙马问，“这样他就安全了。”
　　“正相反。”由美子说，“国光还有要保护的部下，即使以往的那些都是甘愿为他丧命，他也要负起这个责任。迹部景吾虽是三大咒术师之一，但周助那边还有一张不亚于他的王牌。国光和周助势均力敌，只要拖住时间，我们就有机会。”见镜中的龙马不解的神情，由美子继续说，“我们只要传送去那面镜子，我可以直接送你的持灵者回去。另外，需要半个小时的准备时间，希望他们能坚持到。”
　　原来如此，如果手冢这时把龙马带走，势必会拖上更长的时间，也更危险。
　　“你们在我这里最安全。”由美子已经在地上画好了传送阵，“进来，我们走吧。”
　　龙马看了一眼水晶镜子，似乎在等待什么，然后有些失望地在另两位的催促下走进了传送阵。
　　咒语响起，阵法启动，金色的光芒从阵型中的符字里透散出来，照得昏暗的星象馆一片金黄。
　　“越前！”突然响起的声音将众人的目光吸引到水晶镜子上。
　　“不二前辈……！”龙马像是放下了一直积压在心里的重量，原本紧绷的表情也转为惊喜。
　　“你要回来！我会等你回来！”不二睁开他漂亮的蓝色眼睛，毫不吝啬地流露出担忧的神情。
　　龙马狠狠地点头，随后随着光消失在传送阵中。

　　那一个世界的不二一直等到镜子前一片黑暗，又慢慢恢复到普通的镜子的样子，才不舍地移开目光。
　　越前南次郎冲进来摇着他的肩膀：“我儿子会回来吧？他要回来了是不是？”
　　“是的伯父！他会回来的！”不二看着几天来消瘦了几分的老父，不住地点头。

　　当传送阵将三人带到目的地，眼前的水帘中镜子反射着阳光，身后是一触即发的战场。
　　“看来我计算失误了呢……”由美子紧皱眉头看着这番情形。
　　银色的光晕从迹部额头扩散开来，包围全身。他的身体正渐渐消失。
　　手冢赶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景吾！”手冢上前抱起他。
　　“看来我已经尽了做部下的责任……若有下次，我不会再输，我会要你补偿我……”
　　迹部这样说完后便完全消失了。
　　手冢看着自己空空的手，久久没有抬头。
　　打破这份死寂的是龙马的声音。
　　“部长！”
　　也同时被由美子拦下。
　　“龙马……”手冢见他平安无事，不由得松了口气。
　　不二却惊呆了，喃喃地问：“龙马？姐姐？”
　　“好久不见啊，周助。”由美子若无其事地打着招呼。
　　“为什么龙马…会……”不二看到两个龙马竟会一起出现，震惊万分。
　　更让他心中一寒的是，他看到他心爱的龙马像是怕极了他似地往由美子身后躲了躲。
　　由美子看了看身后的小家伙，又看了看弟弟诧异的表情，缓缓道：“不论你做了什么，到此为止吧。”
　　不二像是一下子清醒了，冷笑一声：“不，我快成功了，只差心日兔，二十八星宿就到齐了！”
　　由美子摇摇头。
　　“由美子姐姐来这里是？”不二警惕地看看她，又将目光转移到两个龙马身上。
　　“我受人之托，要送这孩子回到属于他的世界去。”
　　“不可以！”不二恶狠狠地说，“他回去的话一切都完了！”
　　“你夺取了他的灵魂，一切才会无法挽回。”
　　“不会的。”不二符纸在手，“谁都无法阻止我。”
　　让两个孩子退远些，由美子也变了她的权杖，“那么就别怪姐姐。”
　　镜中的龙马头一次看到这样疯狂的不二，神情复杂地别过头。

　　两人这样僵持了很久，谁也不好插手，谁也不好先动手。
　　突然，手冢身后的慈郎惊叫一声，众人抬眼望去，见他被粗壮的蔓藤掐住了脖子吊在半空，正嘶哑地求救。
　　由美子和手冢连忙念起咒语分别用袖里剑和风刃去切断缠着慈郎的蔓藤，却被一闪银光抢先一步，正刺入慈郎的眉心。
　　“最后一个。”
　　不二冰冷的声音响起。
　　慈郎见事实已定，反而镇定了下来，含笑道：“没做什么真对不起，主上…我去休息了……”
　　“慈郎……”看着自己最后一个部下也被封印，手冢头一次觉得如此无力。他是个不合格的主上，没有尽到保护部下的责任……
　　“主上，你不用难过。景吾……如果他能回来的话，你们……”话没说完，慈郎的身体就消失在风中。
　　不二露出胜利的笑容。
　　同时，龙马觉得眼前一片昏花，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他呻吟了一声跪倒在地上。
　　“你怎么了？”镜中的龙马也一同跪倒，扶住他问。
　　“呜……好热……”龙马一手绕过肩抓着自己的背，一手撑在地上，咬着唇，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龙马！”手冢急忙上前。
　　由美子将龙马身上的衣服褪下。他背上巨大的符咒阵此时像是活了一样，黑色的符字变成了血红色，还有白色的灵魂物四处流窜，发出诡异的光。
　　“这是什么？！”镜中的龙马捂着嘴惊呼。
　　没有人回答他，由美子正注入力量企图阻止灵魂的暴动。
　　手冢正想帮忙，由美子喝道：“别过来！忘记我对你说过的话了吗？！”
　　手冢连忙抽回手，回头死死地瞪着不二。
　　“没用的。”不二不冷不热地说，“姐姐，别浪费自己的咒力了，要是因此损坏了灵魂，可就不好了。”
　　由美子没有理会，继续将力量传输过去。
　　许久，她才开口道：“周助，你以为这样你就成功了？”
　　不二脸色一变：“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为什么他的灵魂会暴动吗？”由美子平静地问，就像从前她在教导年幼的不二周助符咒术那样，“灵魂的力量是巨大的，因此要将灵魂分割来削弱其力量就是这个阵型中二十八星宿的用法。但要将它取出来，还需要一个引导。”
　　“是什么？”不二急急地问。
　　“二十八星宿中，东南西北各成一兽，分别为朱雀、青龙、白虎、玄武，平衡四方的能量，而统帅这些力量的，是在它们中间的那颗……”
　　“北极星？！”不二脱口而出，同时将目光对上手冢，“原来如此，那么他才是最后的那个吧。”
　　“周助。”由美子又阻止了正要开战的两人，继续像是师父提问似地问道，“在你们开打之前，我想问你两个问题。一，虽然我不知道你从何得知夺灵咒的使用方法，但你认为，将被分割的灵魂转移到龙马身上，真的好么？”
　　“……”不二皱起了眉头。
　　“第二问，你相信镜外效应吗？”
　　“镜外效应？为什么这么问？”
　　“你爱着越前龙马，甘愿为他付出一切？”
　　由美子这样说的时候，镜中的龙马不敢相信地将目光投向不二，就像听到了一个极易幻灭的希望。
　　“……是的，这一切都是为了龙马。”不二向镜中的龙马微微一笑，认真地回答占卜符咒师的问题。
　　“另一个你也爱着他的越前龙马。”不二由美子继续说，“那么，你确定你是出于真心而非受镜外效应的影响？”
　　“……”
　　“这个龙马没有了重生前的记忆，重生后的他只是作为大户人家打杂的小工被你带了回来，他对你，你们之间，并没有，也不可能恢复到以前。即使有同一个持灵者，同一个灵魂，□□重生后前世的记忆完全不复存在，他不是以前那个龙马了，这些，你应该知道。”
　　“……”不二缓缓地看向镜中的龙马，眼神中有一丝迷茫。
　　“你一向沉着机智，却做出这样疯狂的事，精心布下这样庞大的棋局，只是为了为你的越前龙马取得属于他的灵魂，可是你却连原来的他都找不回不是吗。”
　　“……”不二咬了咬下唇。
　　他知道这是件疯狂的事，不二由美子的话字字句句都刺中他一直担心不敢去触碰的那道禁区。
　　的确，自他找回龙马，他就知道，龙马和以前不同了，因为他没有了之前的记忆，对他来说，不二周助是个陌生人，一个对他很好的陌生人。
　　由美子的话仍在耳边回响。
　　“即使有一样的外貌，这个龙马，究竟也是个陌生的龙马。那么你为什么愿意为他付出一切，为他犯下这种不可挽回的罪行？到最后，连自己为什么会爱上他也不知道吗？只是因为他和原来的他有同样的外貌，是那个人的重生吗？或者……真的只是因为镜外效应？”

　　镜中的龙马见不二紧锁眉头艰难思考的模样，低下了头。
　　由美子的话也激起了他心里最深的不安。
　　[我是那个原来的我的重生，所以周助才对我那么好。镜外效应，或许真的是因为镜外效应。]
　　果然，只是个极易幻灭的梦，轻易地就破碎了。
　　[可是周助，我爱你，不是因为镜外效应，真的……]
　　不二久久地挣扎，由美子叹了口气。
　　[周助，你果然不能踏破这片迷雾。即使你咒力很强，头脑也好，所有的计划都可以制定地天衣无缝，却不能抓住自己的心吗……]
　　由美子走向镜子，将水帘分开，念起了咒文，镜面慢慢暗淡，最后漆黑一片。与此同时，镜外世界中龙马家中的那面镜子也变得漆黑，就此打开了两个世界的通道，随后镜外的不二就像当初龙马被召唤至镜中界那样，踏上了这片虚幻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