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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月饼 ...


  •   陈莫放松双眼,刚撤去幻像,简的虚拟影像就出现在房间里。

      假装从沉睡中苏醒,陈莫听简吩咐道:“主人正在回来的路上,请你立刻准备一些食物。”

      “好。”陈莫答,又问:“就他一个人吗?”

      “是的。”简道,她自然是没有表情的,见陈莫已经明白就消失不见。

      而原本夏宇彬所在的地方早已空无一人,摸了摸头上还在睡着的鸟儿,想到其中可能藏着某个人的灵魂状态,陈莫决定从今天起让巴依养成独立的好习惯。于是把它轻放在枕头上,并用眼睛给了某人一个警告,这才去浴室梳洗。

      再过两三个小时天就亮了,怎么这个时候赶回来?陈莫心里想着,不禁有些担心,面无表情的来到厨房。

      一夜未睡,此刻的他头脑里填满了各种东西,有些混乱。没有心思做什么吃的,发现冰箱里还有前几天试做的几块月饼,于是只准备了一些素粥,决定就用它配上月饼,把这餐应付过去。

      没过多久,陈莫在餐厅里见到了洗浴过的陈越。不知是否是多心了,他总觉得这样的陈越有些冰冷。原本夏日凉爽的感觉变得有如冬天的寒霜。虽然还是那一张脸,气压却很低。

      心里一惊,陈莫尽量打起精神,准备承受此人的坏脾气。

      果然,当陈越坐下后并没有马上让简上菜,而是上下打量了一眼陈莫,故作担心地问:“你怎么也是没精打采的?难道昨晚没睡好?”

      陈莫正要回答,陈越的眉毛就皱起来,紧接下去道:“我不在家,你不是应该更轻松才是,现在这样,难道是和巴依一样闹脾气,怪我没带你出去?”

      说到后面,竟成了质问的语气。在心底叹了口气,陈莫道:“并不是这样,是没睡醒……”

      没等他说完,陈越就冷笑起来:“你这是在怪我吗?给主人准备食物难道不是管家应该做的?还是你觉得我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赶回来,更不该把你从睡梦中吵醒?或者是你真的把我当初所说的服从给彻底忘个干净了?”

      陈莫把头低得很低,明白陈越在外面可能真的发生过什么,心情才会如此不好。他等陈越停下来,才用从来没有过的,近乎虔诚的口吻,抬起头,正视陈越的双眼道:“您是我陈莫的主人,这一点我永远不会忘记!所以主人,请原谅我先前的失礼。”

      陈越愣了愣,他很少见到陈莫这样看他,也很少听到他叫他主人,而且用这种语气。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神色,就避开陈莫的视线,放弃道:“算了,简,上菜吧。”

      这时,简送上一碗粥,和几块小巧的,颜色各不相同的,圆形糕点类的食物,那上面还雕刻着花边和几个符号一般的图案。

      “这是什么?”陈越指着月饼,严肃地问。

      陈莫这才想起来,科维星球虽然有类似的中秋节,却并没有月饼这种食物。

      准确的说,科维星球并不在意除科技这类实用文明以外的任何的东西。比如说食物,或者独立存在的艺术。他们没有关于美味的艺术的概念,凡是能给他们带来能量,吃起来方便又能下咽,对他们来说就算是好的食物。因此,很少有人会花心思在舌头上。别说月饼,就是其他类似饼类也不知道有没有。

      至于明塔星球,他们的中秋节和月饼,都是他的开拓者从遥远的古老星球带来的,向来做为他们的宝贵传承,受到星球上所有人的尊重和喜爱。每当吃起它们,人们就会兴起对古老故乡的各种想念。

      所以,陈越如此反应并不奇怪,反到是陈莫不禁开始后悔,为了省事而使用了本来应该独享,却因为错失了良机,自己连一口也没来得急尝到的月饼。

      见陈越的冷气越来越重,陈莫赶紧回答道:“这是月饼”。

      他希望陈越能同平时一样只要求知道菜名即可,但是他失望了,陈越仍然没有开动的意思。而是又问:“上面刻的是什么意思?”

      那是陈莫顺手用意识原力刻出来的,月饼上常用的明塔古代文字。虽然它们抽象化了很多,很难认出是什么,虽然他做这个也是出于一时的感怀,但他发誓他完全不想让陈越注意到它们。现在他真的后悔了……只得脊背僵硬地,尽量维持平日的冷酷,轻浅地答:“没什么意思,是装饰用的花纹。”

      陈越怀疑地看着他,问:“真的只是花纹?”陈莫低着头硬撑着不回答。好一会儿陈越才拿起叉子,叉了一块绿一些的到面前,道:“‘月饼’?饼我明白,就和肉饼的饼一样。可为什么加上‘月’呢?难道跟月亮有关?”

      陈莫没想到,他还会联想到科维星球另一种可称为饼的食物,这也怪自己用了科维星球饼字和月字的发音,合成了月饼的名称。他想,以后他也许可以试试做各种饼?陈莫口中回答道:“因为它形似月亮。”

      陈越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那为什么全是圆的?”

      陈莫张口结舌,反应过来科维星球的月亮可不止一个,而且基本上一圆,另一个必是月牙状,它们成对出现,永不分离,中秋之夜还合为一体(当然,只是视觉上的,呈一个抱着另一个的样子,请自行想像),在科维主要是做为情侣的象征。另外,中秋节在他们的心中也有伴侣相聚的情人节的意思在里面。

      只不过,难道他还得做一应的月牙形的月饼?陈莫深深觉得,这一刻比刚才夜探隐堡核心还要紧张万分。脑袋转了一圈才答:“这是中秋的月亮。”

      “哦。”陈越终于开始动刀。心里却想:虽然露希合抱确实是圆的,可是它不是泾渭分明的两色吗,怎么一点也不像?

      见他吃起来,陈莫才松了口气。发现面前的这个人吃得很小心,一边小心意意地沿着花纹下刀,一边眉头微皱着,像是吃什么奇怪的东西。

      他已认定,这个人现在的情绪异常糟糕,但却不知道他在帝都到底发生过什么?难道这顿是他的晚餐加早餐?想到这里,陈莫心里的后悔又重一层:他不该图简单了事的,月饼怎么能做正餐?

      忍不住放软语气,难得在职责外开口:“味道怎么样?要不要我再做点别的?比如水饺?”

      陈越顿住,不知道是因为陈莫的开口,还是因为水饺这个他刚刚喜爱上的食物。但他也没多说,皱着眉继续吃,只没好气地道了句:“不用。”

      虽然如此,陈莫还是敏感地察觉到,餐厅里的气氛比刚刚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

      陈越把剩下的月饼和粥都吃完,就像完成一项任务似的,轻轻呼出一口气,道:“就是有点甜……这是你第一次做?”他问。

      想到这些试做的月饼自己还未尝过,有点甜也不奇怪。陈莫压下心中的小遗憾答:“是的。”

      “做这个有什么意义吗?”陈越随意地问,却听陈莫答道:“是为了应中秋的景,希望人月两团圆吧。”

      说到这里,陈莫不禁想到自己的导师和妹妹,眼中流露出一些淡淡的思念来。

      “人月两团圆?”不知为什么,陈越的气息又开始不稳,他忽而笑道:“你是怎么想到做这许多奇奇怪怪的食物?难道你以前是一个厨师?”

      在科维星球,也有很少的厨师,他们是为了满足帝国特别情况下的特殊需要,比如外星人来访之类。而科维普通的家庭,一般的家用机器人就能顺代好做厨师的工作。

      陈越不知想到了什么,也不等陈莫回答,就笑容冰冷地又问:“你昨晚睡得好吗?这是你第一次摆脱观察体的身份,应该睡得不错吧?”

      陈莫抬头,想知道那人到底是什么意思。陈越却避开了他的目光。

      陈莫简略地答:“还好,没有噩梦。”

      “这样就好,我还担心……”陈越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站起身:“你先回去接着睡,等十点钟,我们再出去办点事。”说完,不待陈莫寻问,他就脚步飞快地离开,像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出门?陈莫望着那人的背影,有行动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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