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远足》水流舟

2、收留

　　车子开进一片林区，高大的仿生树木层层叠叠，组成一片广阔的林海，一直延伸到山的尽头，仿佛直达天际。看到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发出惊叹，因为这已算是帝国范围内最高规格的人造林。

　　在林中一块月牙形的空地上，悬浮车停下来。陈越有些懒懒地开口，道：“指令：开启。”

　　话音刚落，眼前的一片树木的影像就扭曲起来，几秒钟后消失，露出一片灰色建筑，原来那片林木也只是立体投影。

　　建筑方方正正，有中型城堡大小，除了零星的几点绿色，看不到任何装饰。却也能感受到其防卫之森严。

　　“打开防护罩。”陈越又道。

　　随着淡蓝色半透明蛋壳一样的罩子凭空出现又闪动消失，悬浮车这才向前驶去。随后与建筑一起慢慢消逝在林海里，找不到一点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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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铮醒来时，就躺在一张雪白的床铺里，久违的阳光从树木的缝隙间穿过，透过窗子照进来，如此的温暖迷人。一瞬间让他以为曾经只是一场是噩梦。他近乎贪婪地看着。

　　“您好。”无机制的声音在房间里突兀地响起，惊醒了他。

　　转眼望去，却是一个美丽的立体女人的投影，此刻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见他目光清明，便发出清晰的声音：“我是这所房子的虚拟管家简，请问您在哪里用早餐？”

　　莫铮良久地注视着这个影像，迟钝地问：“主人？”

　　“他正在餐厅用餐，请您梳洗。”影像回答。

　　莫铮慢慢地从床上爬起来，在投影的指导下麻木地洗浴穿衣，虽然镜中显示，噩梦并未改变，但与之前相比，这里已经有若天堂……

　　走出房间时，他又看了一眼窗外，僵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到达餐厅，简做出有请的动作原地消失。莫铮推开面前的那扇门。

　　直落入他眼中的，是坐在桌前，有着一头墨紫色短发的男人。那人五官深刻，剑眉锋锐，狭长的凤眼明亮有神，表情冷淡而慵懒，看似单薄的身体坐得笔直。

　　他吃东西的动作优雅而高贵，仿若一只纯血统的猫，餍足地一下一下舔舐着自己扣在掌心的利爪。

　　眯起眼，莫铮这才看清，此人正是带着他逃亡的那辆车的主人。

　　那人一直没有抬头，仿佛不知道般专心地吃着。

　　等了等，莫铮才想起来开口，说了句：“谢谢。”

　　他的声间粗哑难听，像绷紧的弦线在水中团团撕扯，沉闷而怪异。用餐的人动作一顿，微微皱起眉峰。而莫铮说完了他要说的，便不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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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越没有了食欲，放下手中的刀叉，抬眼打量面前的逃亡者。

　　依旧是半长的墨色的发，清洗过却没有擦干净，带着水珠零乱地扣在那个显得很小的头颅上。脸颊消瘦有如僵尸，穿的是自己黑色而宽大的工作衣，乱发底下那尖尖的下巴显得异常的刺眼。他的整个身体佝偻着，呈现一种老态，全身上下透着一股死气……

　　看了又看，陈越不禁怀疑，当初的自己究竟怎样的一时鬼迷了心窍，竟把这样的人带回来？

　　“你叫什么？”他问。

　　没有回答。

　　陈越挑眉：“那以后你就叫陈莫怎样？耳东陈，莫名的莫。”说是询问，语气却不容置喙。

　　那人抬眼，两人终于把视线对上，陈越惊讶地发现那人的双眼竟有如暗沉的无声的旋涡，只让人绝望，让人想起战场……

　　目光转向窗外，陈越语气变淡：“这里除了你和我，没有第三个人，很安全。但你要留下来，必须先学会一件事。”视线转回，冰冷地看过来：“那就是服从，绝对地服从！”

　　似被那眼中的明亮怔住，沉默片刻，那人缓缓地点头，低下脑袋。

　　视线停留在那发顶良久，陈越不知想了些什么，直到简现身提醒道：“主人，现在是工作时间，请您吩咐。”

　　“简”陈越站起身：“除了A34、B52，其余均对陈莫开放。”指了指：“就是他。B1级解警。”

　　“是，主人。”简回答。莫铮，也就是陈莫不声不响地站在原地。

　　这时陈越已经走到另一扇门边，看着一团阴影似的人形，他皱眉道：“等他吃完早餐，你给他再做一遍全检，然后开始三级管家课程。”接着又加重语气：“通过为止。”

　　那一团阴影没有反应。“好的。”简回答，躬身送走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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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陈越离开，莫铮的目光才从地面转向陈越刚刚注视的位置。那里，葱葱郁郁的树木在阳光下，有一种异样的美感，那么的不真实。就像那人眼中的光亮。

　　“陈莫先生，请吃早餐。”机械的声音打断他的冥想。桌子已换上不知道原材料的三种颜色的食物。挪过去，莫铮一口一口把它们吃完。刚放下勺子，就见餐具被收进桌面。简又现身道：“请先生跟我去医疗室。”

　　撑起身：“陈莫。”莫铮道。

　　“是的。”简回答：“陈莫，请，这边走……”

　　一个月后，陈莫结束了他的管家课程。真正获得了可自由活动于这所房子的部分权利，开始在陈越身边，履行他的管家职责。尽管有简的存在，需要他做的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