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凤来栖》千亩山

22、第 22 章

　　“崔姑娘，你好命苦啊！”围观中一衣着艳丽的老妇急冲冲奔向角落处衣不遮体的女子身边哭喊道。
　　晋王看了一眼被蹂躏得不成样子的女子，锐目扫向一众低着头的将士，厉声责问：“这又是为何？”
　　旁边的一个士兵见机越众而出：“禀晋王......”如此这般细述了一遍。
　　晋王听后当机立断：“来人，把那几名摧残姑娘的士兵抓起来处死。以后如有发现无故扰民者杀无赦。颁此告示以公布滑台四城。”
　　“是。”掌管文书的侍中领令后疾步离开。
　　“子容，子容。”这边延辉延翥早已扑向脸肿得象馒头痛的范子容身边：“醒醒。”
　　然而他只是直僵僵地躺着不动，连眼皮都不动一下，而那些大夫，帮忙抬人的士兵在拥挤的店堂奔来奔去，有时难免会踩到人，但子容即使被踩到也没有发出哼声，可见伤得很重，延翥急忙扬起手招呼大夫：“大夫，这里，这里还没有人救治。”
　　“朋友吗？”晋王走到延翥这边，回头对侍卫道：“唤王大夫。”
　　“别急，大夫会仔细诊治的，站在这里会让他们腾不开手脚，还是去外面等。”晋王见大夫挥手支开碍手碍脚的延翥兄弟，延翥冷不妨被斜穿的士兵撞倒，幸好晋王眼疾手快，伸手拉住了他。
　　“走吧。”延辉也道，刚才他手不知挨到了哪里，竟抓到了一缕一缕的头发碎块，觉得异常寒心，那些朔军是否把这里也当成了战场？
　　“如果早一点颁布政令，严肃军纪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说到底还是朔军轻率地把我们原住民视如草芥一般任人宰割。”激愤和悲伤重叠起来的感觉拢上延翥的心头，眼睛里露出了蔑视的目光，“这一回晋王你遇到了且震慑住了朔军。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呢？难道朔军就能很好地执行你的命令？”
　　“不得对晋王无礼。”晋王的左右虎视眈眈地威吓道。
　　晋王喝道：“退开。”左右都惶恐地低下头，惴惴不安地退开几步远。
　　“确实是我的疏忽。”晋王坦然道，他把手搭在延翥的肩膀上，绕弯子说：“以长远的目光来看，现在所有的混乱都是暂时的，但即使是暂时也会留下伤口，我和你一样都希望这个伤口很小很小小得最好能看不清。那么能不能也请你帮助看一看？”
　　“怎么个看法？”延翥冷冷地反问一句。
　　晋王微微一笑，从腰间取下一块佩，拉起延翥的左手，把它放在手心，然后说道：“你们不是有一支少年守城队吗？现在就委派你们这许多双年轻的眼睛监视这座城直到新一任太守上任为止，一旦发现朔军强势欺压百姓或凌辱百姓你可以凭此玉佩处置或者直接告之于我。怎么样？”
　　延辉担心延翥不好回绝，于是婉转地替他回拒道：“王爷厚爱本不该推辞，但延翥年纪小处理事情不知轻重，担不了如此重任。”
　　“为什么不？”延翥看着手心里莹润剔透，白绿两色，雕刻着百鸟朝凤图样的玉佩，微偏过头问，“横竖只有几天而已。”
　　“延翥你怎能如此轻易就......”延辉急道。
　　“哥，我觉得我能做。”延翥笑着打断他的话。
　　“我们原是燕国人现去管那些在朔国人看来立了大功的朔军，你觉得合理吗？”延辉甚至冷冷地盯了晋王一眼，觉得这位王爷不安好心，有意利用延翥对付他准备整纲的将士，把他当先锋使了。
　　“哥你把自己的位置放低了，大多数都如此想，所以被那些耀武扬威朔军欺侮，戒备之心过于浓厚，自己都恍惚要被害了一样。怎么就管不了？总要试过才能知道。我们以前生活在一种样式中，现在这种样式已经在改变了，紧紧逼过来包围住我们的又是什么新的样式，我想知道。何况不是还有晋王，对吧，晋王？”延翥挑眉问道。
　　晋王含笑点头：“我相信你的眼睛。”
　　“你看，这不就结了。”
　　“如果我是说万一一个行差踏错怎么办？你想住牢？”
　　“好了，本王保证不让你弟弟住牢。”晋王肃道。
　　“那要跟爹娘怎么说？”
　　“是什么就怎么说。”延翥道，目光中似乎隐隐闪动着就要尚未觉醒的大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