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凤来栖》千亩山

2、第 2 章

　　这年自元宵起连绵的阴雨时断时续已两月，晦湿暗冷的天气令人期待太阳的心情格外浓烈。
　　春香重新放下早间勾起的遮雨帘子，指点小丫头擦拭沾染湿气的栏杆及栏座后，方走进室内。
　　“又下雨了？”夏夫人随口问道，春香开门的瞬间一股湿冷的风迎面吹来。
　　“是。”春香回道。
　　“这雨歇不了似的。我好象从记事起没遇到这么久的雨。”说话的是一位美貌的妇人，弓着身子拿着剪刀在绸缎上比划着。她闺名夏芸，此楼便是她的居处。
　　夏夫人收起手中的线团交给春香，站起身，轻轻地捶了捶腰：“可不是？这种天气累得人腰又酸又沉。”
　　“嫂嫂快歇会。这些都让我和春香做就好。”夏芸转头关心地说道。
　　“坐着不动反而心慌慌的没着落，倒不如与妹妹一起做点针线活活络精神。”夏夫人拿起散落在靠椅上的鞋样图，饶有兴趣地翻看了一会儿，回头对服侍她的柳叶道：“该是少爷小姐下学的点了，让他们都到这边来。”
　　夏夫人的夫婿也就是夏芸的兄长夏荇时任滑台城太守。夫妻俩育有两子一女。长子名唤夏延辉，年十四；次子名唤夏延翥，年十三；小女名唤夏延辰，年十。聘请夫子于府中授课，只待秋季延辉延翥兄弟俩入书院进学。
　　“娘，姑母。”
　　三声清脆的叫唤同时响起。
　　“没撑伞就过来了？”夏夫人摸了摸三人略带湿意的外衣，轻责。示意丫头取干净的布巾，亲自为孩子们擦拭头发。
　　“大哥说要撑伞，二哥说这种雨不湿身，说春雨贵如油，淋上几滴也算受了老天的馈赠云云。所以大家都是一路跑过来的。”延辰口齿伶俐，一番话一口气说完不忘喝茶润润喉。
　　“看样子夫子教得好，活学活用起来。”夏夫人笑道。
　　“夫子称赞大哥勤学，让二哥比照大哥重视学习。”
　　“那你呢？夫子怎么说？”夏夫人整了整她吹散了的发带，问。
　　“二哥学大哥，我当然学二哥喽。”延辰娇声道。
　　众人都乐。
　　“姑母，新近又画了几幅好画呀。”延翥指着书案上的画作道，延辉也凑过来欣赏。
　　“闲着没事随便涂涂画画的。”夏芸柔声道，命春香取来新绣制的荷包一一分给三人。
　　“你们姑母从前可是才女。”趱夫人笑道。
　　“嫂嫂取笑了。”
　　“姑母的画里春意无限，馋得人直想往外走。可惜天公不作美。”延辉道。
　　“总会天晴的。”延翥不在乎地说道。
　　府里的人都知道：大少爷严肃谨慎，相貌斯文敦厚；二少爷聪明机智，相貌出众，常被人误认为是女孩子，更难得的是宽宥下人。
　　有一次倒夜香的小厮没有告假擅自让人替自己当值了三天。管家欲责罚小厮，被路过的二少爷劝止了。他道，没有告假虽算有意隐瞒但他惦记份内的事委托他人代做也算尽职，更何况他也付了他人代做的工钱算不上欺压弱小，暂且恕他这一回，下回再犯当惩不怠。一旁的延辉但笑不语。
　　事后，兄弟俩聊天。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不循规蹈矩总有一天会散乱成溃。”延辉道。
　　“规矩是人订的，当然也可以逐情而循。”
　　“你以后不能做官了。”
　　“为什么？”
　　“做官就要象爹一样一板一眼，方正有矩才不会有错。”
　　“那我不做官。”
　　“那你做什么？”
　　“做管官的不就可以了。”
　　“好大的口气，幸亏我抱住树不然不就被你吹跑了？”
　　“呵呵，别吓着了，做恶梦啊！”
　　“讨打......”
　　“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大家来光顾一下吧，别让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