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良辰》憩池翩夙

23、第 23 章

　　老人看了我一眼，是波澜不惊的从容，他抿了口茶润了润喉，淡淡道：“这么看来，瑾琼都把事情告诉你了，所以你自己把白璧沧澜交出来吧。”说话的语气如同白璧沧澜就是他家的东西。
　　这我就奇怪了，一个退隐老头儿怎么也稀罕那玩意儿？“玉佩已碎，无需多言。”我带着愤怒，果断得宣告这个不幸的消息。
　　老人没有过激的行为，依旧定如泰山，又像阁楼上的看客，冷漠的旁观者。整个石室死一般的寂静，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
　　就在老人准备踱步而去时，我急切地再次重复：“白璧沧澜确实已经被我摔碎了！很多人都目睹过！我没必要骗你！”我心里非常清楚，这一刻，我要竭力求生！
　　他丝毫没有为我的辩解做停留，完全视我无物！我闻到了死亡的气息！铁链跟着我不堪的身体一起叮咛作响，我后退，是冰冷的墙壁！我已没有退路！
　　身体在疼，新伤落下来，混在旧伤里，结的痂瞬间裂开，血肉混在一起，搅得我不敢看......
　　任由一批批的人挥舞着鞭子，我低垂着头，身体如枯叶般随风摇晃......
　　漫长的酷刑下，我发不出声音，嘶哑的嗓子不堪重负......
　　明明铁窗外白光黑夜只交替了两回，我却有消磨了一生的错觉......
　　......沧辰......沧辰救我......沧辰......我在心底换了无数声，从没有想过自己会如此依赖一个人......
　　潜移默化中，所有的一切都在改变......
　　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瑾琼了，因为她撕心裂肺地吼声，回荡在诡异漆黑的夜里，沉重地压抑着我的心。
　　事实是，我再见到她时，她像变了个人，跟所有的人一样冷漠，只是眼神依旧空洞。
　　“瑾琼！你怎么来了？”突然发现站立在门口的她，嘶哑的声音掩饰不住我的激动！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走近的打算，我看不透她呆滞的眼神下的情感。
　　血液突然凝滞，深深的自责使我呜咽出声。“我知道你一直都为我好！我知道你是为了带我一起逃走！我知道你受到了不好的对待......可是我帮不了你......我连自己都帮不了......对不起，瑾琼......你要好好活下去，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最后这句话，不知道是对她说还是对自己说的。
　　抬起头，人影早已不在，她一定是不肯原谅我......我真是活该......
　　继续苟延残喘在冰冷的石室里，偷得间歇的休息，有凝结的水珠附上我的额头，我蜷缩在角落，有些冷。难以想象，这里肆虐的血迹都是我的，干涸地铺成各种诡异的形状，一如嗜血的魑魅，暗藏在深渊里。
　　那天，我看见窗外连绵不断的雨，身体异常地疼，疼得我在地上打滚。然后我把周围的稻草堆在一起，自己完全被埋在了里面，我搓着手脚。风还是一股股地往里灌，我似乎能听见呼啸的声音，如同野兽，撕咬着我支离破碎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