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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2、一零二 跟踪出城 ...

  •   霍光察觉阿显这一两日总是失神沉思,说气话来也是前言不搭后语。这一日早上阿显竟将他素不爱吃的菜传来,霍光食之无味,忍不住追问道:“阿显,你可是有烦心事?”

      阿显回过神来,垂眸躲开霍光的探究,连忙摇头:“没有。”

      “那你看看,你这些日魂不守舍的样子。”霍光微微愠怒,似不满阿显刻意隐瞒。

      阿显思量了一会儿,才开口:“你当真不知韩焉究竟在做何事?”

      霍光茫无头绪地反问:“这与你何干?你该不会在琢磨此事吧?”

      “你竟不想知道?”阿显有些意外。

      霍光毫不在意:“为陛下做事,横竖不会背离陛下旨意,我有何担忧的。”

      阿显沉默了,她不得不感叹霍光终究年少无忧。可他那安然又剔透的眼神,似也有一分豁达。想来也是,那牌子封笔、霍光继任时,鹰隼是何模样,霍光便按何模样去接收就可以了,大可不必为过去担责,又有何忧心的。尽管那日她听到的是——韩焉正在为陛下调整鹰隼特卫、改变现有编制。

      可阿显还是好奇且隐隐忧虑究竟是什么改法。而今鹰隼一切信息韩焉掌握在手,不管改编与否,他或者刘彻,都将成为霍光潜在的共同管理者。多头施令于特务组织来说,实在是大忌。而霍光实在没有能与刘彻或韩焉抗衡的力量,若有朝一日君臣意见相左,霍光将第一个被吞噬。

      霍光伸手在阿显面前晃了三两下:“你又走神了。”

      阿显以一笑仓促掩饰,话锋一转直言道:“少郎,鹰隼令牌,是否取回更妥当?”

      “不行!”霍光当即拒绝,“那是韩大夫交予阿姐代为保管,他会在适当时机归还于我。”他说着,感觉有点不对劲,疑惑道:“我与你说过这牌子的事?”

      “当然了!”阿显郑重点头。

      霍光一边吃饭,一边陷入疑问当中。但此事也无所谓阿显知情,他想不起来便也作罢。

      阿显端着饭碗,半晌后才又开口:“少郎,我想告假几日,夫人这边似是有些忙碌。”

      霍光想了想,便应声:“三日?”

      阿显一笑,点头致谢:“谢谢!我得空也会去南边宅子打扫下书房。”

      “勿要太劳累。”霍光道。

      待霍光用过早膳驾车驶向未央,阿显便开始筹备起接下来的事宜。她想得简单干脆,便是跟踪韩少君或墨兰出行,寻到韩焉下落。她身高限制尚不能骑马,徒步又肯定跟不上韩少君速度,便备了几袋草木灰,在袋子角刺破个口子,趁去韩焉家打扫书房的机会悄悄绑在了韩少君的马腹之下。未成想,第一次出手便格外顺利,韩少君上午刚刚出了门,她便紧随其后,一路跟着灰黑色印记出城行至山脚。

      步行至山脚时已然过了晌午,身后城墙遥望,身前那草木灰一直沿山路蜿蜒向远方。阿显站在原地拭了拭额头汗水,有些踟蹰:如此下去且不说暑热难消,实在不知前路多远,万一天黑仍在路上、难辨方向,她可就要独身在外过夜。尽管过去家败流浪时吃过不少苦,然而盛夏蛇虫鼠蚁成群、山间狼虎出没,她实在不想去挑战。

      可现在折返等于前功尽弃。

      阿显思前想后,最终决定向前。她想走到极限,一旦申时将近仍未寻到韩少君踪迹,她便快步往回跑,七月天长,至少保证可在天黑前跑回现在这个地方,如此即便进不了城,也可在城门卫处安全过夜。

      主意打定,阿显继续了脚步。

      日头渐由南向西斜。阿显因着又热又渴、浑身酸痛,不得不中止了步伐,一边蹲在阴凉处喘息,一边暗暗责备自己准备不够充足,竟连水都未带。回头看向来时的路,已然不知身在何处,若非地上草木灰痕迹可循,她可不会这般冷静。可谁知正在她暗自庆幸时,一股歪风自山涧涌来,将散落在平整路面毫无遮掩的草木灰席卷而去。

      阿显慌忙起身循着风的方向追去,试图赶在草木灰消失至之前把握回去的方向。但她现在的体力断然不及风速,跑着跑着便觉得喉头灼痛,只得止步剧烈咳嗽缓解喉间干涩,扶着膝盖气喘吁吁。

      “法……法克……”阿显暗自咒骂一句,眼看着那道妖风生生地扫过她来时的路,钻入转角不见了。这要怎么办?没有手机,没有电话亭,连个烟雾信号弹她都没带,此处又极少路过车辆人群。山路蜿蜒曲折,若没了标记,如何回去?此时阿显已无心追究韩焉,想着山中有林定能阻些风袭,多少还残留些标记,要赶紧趁天未黑找寻。

      她想好后,擦拭了一番额头脖颈才要起身迈步时,忽觉脑后生风、心生警觉,还未待她的身子反应过来、回身防备,便觉颈上一痛、眼前一黑,大地向面前袭来。

      酉时刚至,一声清脆钟鸣乍起,尾音泠泠作响流淌在未央,煞是好听。在门前纳凉的卉紫尚未听真切,紧接着是一曲钟乐悠扬而来。卉紫闭上眼睛,就着这若隐若现的乐声,仿佛就能看见奏乐之地的莺歌燕舞、觥筹交错。卉紫勾了勾手指。

      “夫人”浮香上前。

      “我那把琴还在吗?”卉紫道。那是李延年当年送的筝。

      “我去取。”浮香应声。不多时,她便捧了那把筝出来,在左右人员搭手之下置于琴架之上。揭开防尘布,只见那琴身依然盈泽有光,琴弦也依然崭新粗壮。

      “你们还真是保存的好。”卉紫微微一笑,伸手拨弄之下,琴弦发出嗡地一声。她先是一愣,继而有些惆怅地摆摆手令人将琴撤了。

      “夫人,这是?”浮香还道卉紫不满。

      “音不准了,我不会调。”卉紫怏怏道。这筝本就不似她认知的一般,弦数少且不说,古代工艺下琴弦的架法她更不知晓。她只知音不在调上,却不知何为正确的调,更不知如何松紧琴弦。她问道:“晌午便闹闹腾腾的,这会儿又在做什么?如此集会,李延年是在的吧,能与陛下说说,叫他来帮忙调弦吗?”

      浮香跪伏在卉紫身边应道:“怕是不行,下午去探听,说,今日苍海郡守来了。”

      “又来了?”卉紫看向浮香。

      “是,赵将军与翁主婚事已定。”浮香说着,随喜微笑。

      “定了??”卉紫坐直身子,惊喜交加,“这么大的事儿,没人告诉我呢?他俩在大漠,也没相处多久啊!能妥帖吗?”说着,她搓起了手,“这里面的故事,也没人给我说说……”

      浮香看着卉紫那喜出望外、却又因没能参与其中而心有不甘的表情,不由得噗嗤一笑。

      “浮香,”卉紫说着,摸出了身上的口袋,捏了捏觉得不足,又道,“取点儿值钱物,我想送份礼。”

      “夫人觉得何物合适,我去与掖庭要便是。”浮香道。

      卉紫瞪大眼睛:“你们现在都这么随便了?想要啥去要了就行?”她叹罢想起了刘彻这些日频繁示好的行为,便也不奇怪了。想来阖宫皆以为她如今身怀龙子正当荣宠,用度上必定竭尽讨好。卉紫有些没好气地萎靡了一下,才又叮嘱道:“用我从前的物件吧。”

      “诺。”浮香应声,起身欲去准备。

      “等下,如果我不可以亲自去送,那可否……”卉紫看着浮香,试探道,“让他们来与我见面?朴翁主,与我也算师从一家……”她说着垂眸,似是乞求者怕等来对方的拒绝一般。

      浮香不由得心软。她想着赵破奴身为军中将领、向来也未参与者后宫之事,那朴相媛翁主也是初来乍到,似乎并无不妥,便应声:“浮香去求陛下。”她说罢便向殿内走去,可才走没两步,似觉察一丝不妥,连忙退步回到卉紫面前跪伏在地。

      卉紫吓一跳:“你干嘛?”莫不是,也不能让他二人上门相见?那赵破奴见不见倒无所谓,但朴相媛……即便一同出征,卉紫也并未与朴相媛交集过多,但此时的意图,浮香应该不会识破吧?

  • 作者有话要说:  1.我挺愁要不要开第五卷
    2.北京最近闹甲流,我最后是吃了达非才好的(算是在给不更新找借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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