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桃花传奇》神经鱼

3、第二章 死！

　　死亡如果代表着结束，那就是一切痛苦的解脱；死亡如果是另一个新的开始，那就是还有更多可以快乐的机会。
　　——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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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潮涌动的马路边，丁宁站在原地焦急的等着，可就是不见张朗回来。她有些担心，不会出意外了吧？拨了他的手机，竟然关机！给他家里去了电话，也是没人接听！
　　丁宁几乎确信张朗是出了事了！她心里越来不安起来，甚至带着一种悚然，就像有一双藏在黑暗里的眼睛在窥视着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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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无人的死胡同里，尘埃落定后，地面上出现了一个直径十米左右的大坑，深不可测——黑了咕咚的，全是烟……
　　一个浑身是土的人影艰难的从坑里爬了出来，闭目坐在了坑边。
　　这时，一个散着长发，穿着唐式蓝色敞襟长袍的瘦高男子走了过来。他先是挥了下右手，长袖甩出，整个大坑及周围的一小部分路面立刻笼罩在一片淡淡的光雾中；然后才停在坑边，向下望去，看见了紧紧贴在坑底、深陷在泥土里的一张薄薄的肉饼……“罪过……”
　　“你还知道施障眼法，怕凡人看见是吗？”本来坐在坑边人摇着头站了起来，掸着衣服上的尘土，浓眉下的一双眼瞪得比牛还大，仰头盯着眼前男子。“邵歌！你他奶奶地？！说了切磋，切磋！你还来真的！？要不是你封了我的仙力，我能掉下来吗？我不掉下来，会压死人吗？我步千里从悟道以来，还没杀过生呢！我告诉你，这事儿可麻烦了！弄不好咱俩这道行全毁在这儿了！你快点把仙力给我恢复了，我赶紧收了这冤魂，要不然……”
　　“莫急。”邵歌挥一挥长袖，轻唱了一句古曲，“青山依旧在……”
　　步千里浑身打了一个哆嗦，整个人立刻轻灵起来，一身灰土休闲服也变得纤尘不染。他呼出一口长气，张目四顾，突然气急败坏的大叫：“哪去了？！哪去了？！灵界什么时候效率这么高？收鬼收得这么快？！邵歌，东方的负责人是谁来的？号码多少？”
　　“阎君，七八七四八。”邵歌说着，低头向坑底望去，嘴角挂起一丝微笑。
　　步千里左手腕抖了一下，手中出现一支半尺长的白色玉笏板。他在上面点了几下，一阵“叮咚”声后，一张马脸的形象立刻在笏板上浮起。
　　（注：笏板，手板。古代君臣在朝廷上相见时手中所拿的狭长板子，按品第分别用玉、象牙或竹制成，以为指画及记事之用。在这里，它当然有别的用处。^_^）
　　“喂～阎君呢？”步千里对着马脸说。
　　“阎君大大休假～～”马脸打了个哈欠，头像忽然消失了。
　　“喂！喂？！”步千里拍着笏板大叫，又是一阵乱点，可惜再没反应。“他奶奶地！负责人休什么假？！这可怎么办？邵歌你说……”
　　步千里的聒噪嘎然而止，盯着邵歌的手，瞠目结舌了。那只手掌上正飘着一只白色的光球，其中有一个灰色的小人影忽隐忽现。
　　邵歌微笑的望着步千里，下巴向坑底点了点。
　　“原来还没离开那臭皮囊！”步千里狠狠拍了自己脑门一下，跳回了坑底，围着那张肉饼转了几圈。片刻后，坑里重新填满了泥土，路面也恢复一新。步千里捧着一堆碎肉，垂头丧气的升到坑边。“完了完了！碎成这样！拼不回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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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死后是什么？会有死后的世界吗？
　　张朗从不信鬼神，也不信宿命，可他现在确实感受到一片虚无，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这代表了什么呢？是不是死了呢？死了以后不是什么都没有了吗？
　　不信鬼神的张朗也开始期盼有鬼神来引导他了。
　　想到这里，他又想起从不信宿命的自己，不也是走进了算命馆吗？呵呵……那家叫做“易缘阁”的算命馆……只是为了她，那个叫她见过之后便无法忘记的她……
　　……
　　张朗忽然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个有着温暖夕阳的傍晚……
　　那天，张朗下班回家，在单元楼门口遇见有人搬家。一个瘦老头来回捧着一大堆线装书进电梯。张朗好心，帮他按住了按钮，以防门自动关上。电梯在二楼停下，张朗又帮他按住了按钮，让他把书搬出去。
　　这个时候，他望见了一个女人的侧影。窈窕的身形从门里向外弯着，拾起老人放在门口的书，长发瀑布一样垂直的洒下。夕阳透过楼道缓台向西的窗子照射进来，从她身上穿过。她每一动作，都带起光线的变幻，时而耀着张朗的眼睛，叫他分不清是真是幻。
　　张朗维持着手按电钮站在电梯内的动作，像雕像一样一动不动，直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小伙子，谢谢啦！我搬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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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当时老人望向他的暧昧眼神，张朗不由的在心底嘲笑自己，就像一个十五、六岁的毛头小伙子！不是已经23岁了吗？大学也念过了，走入社会也快半年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轻易就为一个人着迷……
　　可她真是一个让人不得不着迷的女人……
　　……
　　“笑什么呢？”一位美女走到张朗面前，偏着头，微笑的问。“到你啦。”
　　“哦！没什么。”笑我竟然遇见了你，好运啊！张朗在心里这么说着，从沙发上站起，跟随美女来到一张写字台前。这么近的距离望着美女的背影，那随步伐而晃动的长发，晃得他心也跟着摇晃起来。“没想到你们刚开张，生意就这么好！一大早就这么多人。”
　　“是啊。好多都是老朋友，我叔叔就怕忙不过来，才找我帮忙。”美女在写字台后坐下后说，“我其实有自己的工作，所以只是休息日来帮忙。”
　　张朗坐在她对面，注视着她的眉眼，一阵恍神儿，听到她轻咳了一声，才呵呵笑着说：“怪不得！我说这么年轻漂亮的美女怎么会算卦呢？”
　　“怎么？不相信我？”美女笑眯着眼。“告诉我你的姓名！生辰八字！”
　　“哪会……”张朗笑着，如实报了名字和生日。“具体时刻我不太肯定，不过也差不了几分钟。”
　　“没关系。”美女低头在一个本子上写写划划。“算什么？”
　　“啊……”就算和你的姻缘！张朗在心里这样说着，可嘴里却不敢。“就算我会不会发财。”
　　“嗯……你的本命是木命，而且是很强那种……命中有一个正财，又藏着四个偏财。配合你的大运来看呢，你一生有正当收入，又有很多发偏财的机会。而且命里有贵人，应该会大富大贵。”美女说着，抬头看了张朗一眼，眼角似乎含着笑。“如果说姻缘呢，你会娶一个很漂亮很能干的太太，而且会有很多情人。”
　　“啊？”张朗对这些可是不信的，还以为美女在试探自己。“我很专一的，有一个就够了。”
　　“不能这么说！”美女的语气忽然变得很严肃，正视着张朗。“女人就是男人的财来的！所以命里有多少财，就有多少女人，你躲也躲不掉的。而且有钱的男人都有很多女人，这也没什么……”
　　……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呢？她说的话，换在别的女人身上，只能得到轻视。可在她说来，却又是那么自然，仿佛本该如此。像一个母仪天下的皇后，事事站在自己的君主一边，可偏偏不失她的高贵……
　　可我不是皇帝呐！
　　张朗又笑自己的狂妄了。她还说自己会大富大贵，现在人都死翘翘了，还富什么？贵什么呢？
　　其实也无须富贵，有了她，不就是最大的财富吗？
　　不信命的他甚至觉得，遇见她，简直就是天注定的缘分，要不为什么她会搬到自己住的单元楼下呢？为什么会一见面就感觉那么亲切呢？
　　……
　　张朗从那天后便常常光顾易缘阁，没事就找她聊天，与她慢慢混熟，她也把他当成了朋友；可仅仅这样是不够的，张朗还想更进一步。
　　张朗开始鄙视自己的贪婪了，可又丝毫不后悔自己做得那些小龌龊事……
　　他记得某个清晨，他佯装在小区里跑步，实际上却是在盯着自己住的那栋单元楼。等到她走了出来，悄悄的跟在了她后面……
　　一路上望着她的背影，就叫他恍恍惚惚的，差点跟丢了人！呵！还好她走得并不远，大约20分钟后，就进了一座大厦。
　　他在这座大厦外面等了一天，一直等到她出来……
　　他记下了大厦的名字——“龙医药集团”。
　　就是这里了……
　　这就是他要开始新生活的地方。
　　可是，一切才刚有了好的开始，怎么就死了呢？
　　难道是上天对他的惩罚？
　　他只是想追求自己喜爱的人啊？虽然耍了些小伎俩，虽然跟踪无耻了点，虽然伙同好友演戏卑鄙了一点，可是……罪到至死吗？
　　我是不是真的死了？
　　张朗开始严重的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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