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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草长莺飞(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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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草长莺飞(上)
我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自己怎样死去,或许在我从生下来至今的这些年中,除了漫无目的的看似潇洒的活着,再也没有让我过分关心的事物,前世阳光妩媚的活,今生又这么无所事事,但是我知道我所经历的一切仅是表象,广阔江河,苍茫塞北,我不知道当年王昭君出塞至塞北草原可有落寞之感,可终归是繁华散尽的虚无,我却偏偏喜爱,第一至少提醒我自己为曾经妖冶妩媚的活过,后来的平淡也算是为从前赎罪买单,第二人若总是是自己的身边吵闹不断,难免身心疲惫,算是自找清闲,没什么好伤感的。
“公子怎么有一个人躲在这里了?侯爷和夫人正找您呢!快随奴婢来吧。”翠环就像是饿了好几天一样的看着好不容易被她找到的我。“知道了。”我满脸无奈的从太阳晒得暖暖的草堆上爬起来,根本不想理会那些每天围着我打转的人,省的这个人亲我一口,那个人摸我一把,把我粉妆玉琢的小脸儿都毁了,对此,同惜那个家伙倒是乐此不疲,别人亲她一口,她得亲人家一百口,一想到,我就起鸡皮疙瘩,我打了个寒噤拍了拍身上的草叶子,踏着对于两岁孩子来说最大的步子向正厅走去。
“小谨,你这孩子怎么又跑到稻草堆里了,你说,你是怎么把先生气走的。”沈君兰双手叉腰瞪着一双杏眸看着我,我一看形势不对,无奈下使出杀手锏,第一步:委屈的睁着大眼睛似眨非眨的望着她,第二步:慢慢坐在地上,眼中的泪滴缓缓滑落,第三步:自然是哭声由小到大,如此一来,只需到第二步,她必定会冲过来一把将我抱起,眼泪汪汪的说娘亲不好,可是今天,我都哭了半天了,又蹬腿,眼泪如滔滔江河奔流不觉,她就是无动于衷,见鬼了,眼角一瞥,见到上官恭进来,边惨烈的叫着:“爹爹,啊啊啊啊啊!”上官恭一看沈君兰冷着一张脸便道:“孩子还小,怎么这么严厉。”“还说我严厉,这孩子都被你宠成什么样子了,隔三差五的气走先生,现在是没人敢教这孩子了,你倒好,就会扮好人。”沈君兰一脸埋怨的看着上官恭,“君兰,你难道忘记了,踏花是个女孩。”上官恭漠然的走过去把我抱起来,我也识趣的擦干了眼泪,想了想便道:“爹爹,娘亲,孩儿不要学那些文邹邹的东西,孩儿要做像爹爹一样的大将军,平定天下,护一方百姓!”上官恭疼爱的抱着我哟了两圈道:“谨儿真是我的好儿子,哈哈!”沈君兰也笑了,我又一想,对上官恭说:“孩儿虽然不知道爹爹为什么让谨儿说自己是男孩子,但是谨儿真的想像父亲一样,成为大将军。”然后坚定地看着上官恭和沈君兰,果然上官恭又是哈哈一笑,道:“好,明天起,你就跟我一起习武,到时候可别嫌为父太严厉,哈哈。”“是,孩儿遵命!”我乐此不疲呢,与其让我去学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不如让我好好练练功,我向来就不喜欢那些之乎者也,从前的语文课上,我都是靠热爱文学诗词的心情活下来的,别的都是为了应付老师才学的,也算是半个文艺青年,至于讲大道理的论语,我向来是敬而远之,“孩儿还有一个请求。”“说!”上官恭不假思索的回应我,“孩儿要学琴!”上官恭和沈君兰对视了一眼,对我道:“好!”
就这样,我开始了我在这个架空时代的最快乐的时光,即使是很多年后,每当我想到塞北草原,看到马兰花儿,我都会想到我曾在魔日萨仁草原度过的那段悠闲自在的日子。像冬日的阳光,暖意溢满全身。
一年后
如果说两岁的小孩无法学武的话,那么对于一个地道的古代人来说,三岁怎么也该好好练习了,正所谓“三岁看大,七岁看老”。我和同惜每天的生活简直是千差万别,她是大小姐,每天养尊处优的绣绣花,扑扑蝴蝶,再弹弹琴,而我呢,每天蹲三个时辰的马步,两个时辰用来弹琴,一个时辰用来学兵法,一个时辰用来了解天下大事,一个时辰用来体会古文化的博大精深,只是不学之乎者也罢了,除去一日三餐至少用一个时辰外,我不放松的话,有三个时辰的睡眠时间。鉴于我如此辛苦,我和同惜之间便上演了一场兄妹情深的戏码,她每天悄悄跑到练武场看我,给我擦汗,送吃的,我也万分感动,很后悔从前对她不好,于是每当我得空的时候,我就会带同惜去骑马,不过那种场面是相当的好笑,两个三岁小孩儿骑着一匹小马,在草原上自以为很快的狂奔,前面的那个小男孩儿还不时的威胁小女孩儿,“你要是再乱叫我就把你扔下去!”
六月初,父亲带着母亲去他们初次相识的地方看八百里马兰花开的胜景,我和同惜便也放了大假,屁颠儿屁颠儿的跟着去了。马兰花儿并不是什么名贵的花,清新的紫色配着绿色修长的草叶,就像塞北淳朴的民风,看了就觉得安心,我和同惜手拉手在草地上疯跑,以解我这些日子以来的精神压抑,同惜激动的喊着:“哥哥,慢点儿,慢点儿!”我不理她继续往前奔,飞快的逃离父母的控制范围,不知道跑了多久,我气喘吁吁的停下来,不顾形象的躺在草地上,春末初夏的风是轻柔的,温柔的抚在我脸上,没过一会儿,同惜涕泪俱下的跑过来,“哥哥,你不要跑那么快嘛,我都追不上你了,呜呜呜呜。。。。。。”同惜一边擦眼泪一边说,“这不是追上了吗?”我懒洋洋的翻了个身用手撑起脑袋,侧卧着看着同惜,同惜委屈的看着我,我无奈的招呼同惜过来,同惜倔强的瞪着我撅着小嘴不肯过来,我笑了笑从地上爬起来一把将同惜搂在怀里,替她擦着眼泪道:“行了,你要是再哭我就反悔,不去给你买张记的豆沙芝麻团子了。”同惜抬起泪渍斑斑的小脸,抽噎着对我说:“真的?哥哥要到东城给我买豆沙芝麻团子?”“恩。”“哈哈,哥哥真好!”同惜从我怀里钻出来,扑向翠绿的草地,仰面躺在草地上伸着大大的懒腰,“我就知道哥哥对我最好了,娘亲还总说哥哥嫌我烦。。。。。。”我突然想到了一句话,吃货好养。我走过去在同惜身边躺下,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塞北纯净的蓝天,就好像同惜明媚的笑脸,然后我将同惜搂在怀里,在醉清风中沉沉睡去。梦里有草长莺飞的日子,绵延悠长。
或许自古以来美好的梦境都会毁在一些恶人手中,梦里的我本来品茗看戏,可突然遭遇了地震,房子瞬间坍塌,无数的砖瓦房梁砸在我身上,我伸手抵挡,可手却软弱无力,连抬都抬不起来,猛然间,我睁开眼睛,令我郁闷的是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在踢我,见我醒了,俨然是一副得意的样子,对另一个有点木呆呆的男孩做了一个“怎么样,我无敌吧”的表情,那个呆呆的男孩则是点了一下头,若有所思的看着我和未醒来的同惜,很显然,从他们的穿着上来看,他们是匈奴人而且地位不低,两人一人一骑,他们看着我,我也毫不示弱的盯着他们,最后那个有些呆呆的男孩打破了沉默:“你们是谁,为什么会站在我们大匈奴的草地上?”我刚要回答,同惜便道:“那你又是谁,为何面向我中原皇朝而站,莫不是你们匈奴连孩子都养不起了,想叫你们过来过来投奔我们皇朝?”听了同惜的话,先前踢我的那个男孩终于按捺不住了,一边挥着拳头向我们冲来,一边叽里咕噜的念叨几句匈奴话,想也知道是骂我们的,另一个男孩却拉住了他,见到如此,我也装模作样的教育了同惜几句:“小惜,不得无礼,这位可是匈奴的三王子,阿穆尔。”两个男孩和同惜显然有些吃惊,“你怎么知道?”那个冲动的男孩立即道,我看了看阿穆尔,笑道:“谁都知道匈奴大单于有个三王子才六岁的年纪就敢独战狼王,且三王子长相不凡还将狼牙拔下作为饰物,一枚献给父亲,一枚则留给自己日夜不离身,初见王子我并不相信,但看到王子的狼牙,我便证实了我的猜想。”“公子果然天资聪颖,令本王佩服,敢问公子贵姓。”我淡淡一笑,道:“我才三岁大,怎么会有名字呢?只有个小名儿叫小言,这是舍妹,小溪。”“小言,小溪?”阿穆尔显然被我们的名字雷到了,他肯定以为聪明的娃娃会有一个俊秀的名字,可他刚想说什么,就被一旁的冲动男打断了,他用生硬的汉语对我说:“你不是很厉害吗?你要是知道我是谁,我才真的服你。”我轻蔑的撇了他一眼道:“匈奴二王子,伊智图斯。”“啊,你你你,怎么知道?!”我和阿穆尔同时满脸黑线,而同惜则是一脸考究的看着我,似乎在思索什么,最后阿穆尔实在是憋不住了,对伊智图斯说:“她知道我的事,必然会知道我们是好兄弟啊!”伊智图斯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我再也不忍心看下去了,便对阿穆尔说:“殿下,今日时辰已晚,我们兄妹就此别过,再会。”阿穆尔对我微微一揖:“本王生性好骑射,看公子的身板也是习武之人,何不明日切磋一番?”我略一思索道“好,那我们明日午时还在这里相会。”“好。”
阿穆尔望着离去的两个才三岁的孩子,没有说话,伊智图斯说:“那个小溪是个聪明姑娘,连云娜姐姐都不是她的对手,而那个小言则是细致聪慧,没有他妹妹那副犀利的样子,这样的人若是找现状发展下去,将来必是我们的大敌。”阿穆尔对伊智图斯说:“只怕小言,小溪都是化名吧。”伊智图斯哈哈一笑:“谁让我们没有一眼识破他们的身份呢?”阿穆尔也很开心的样子,对伊智图斯道:“好,我倒是要见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