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如梦》伊儿毛头

509、泪如雨下

　　日月更替，星辰起落。还是那句话，时间才是世上最锋利的刀刃，对于生灵来说，任何天塌地陷的大事，在它面前都不值一哂。不徐不疾的它按照自己的步伐，从不暴躁；不停不歇的，它按照自己的频率，从不留情。
　　在时间的洪流中，生灵们有的性急焦躁，却踏不出轮回，有的性慢悠然，又跟不上步伐，有的性韧刻苦，却也只能随波逐流。而懒得空前绝后的东方大妞却能在其中，如鱼得水，任凭颠簸起伏，最后总能按自己的意思穿梭回旋，只看她愿与不愿。
　　日上三竿，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棂，在熟睡的人儿的睫毛，琼鼻，檀口流连，耐心的一点一点，呼唤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懒妞。
　　东方终于醒了。她是饿醒的，现在的情况是，她不吃，肚子里的也得吃啊。
　　刺目的阳光让东方眼皮只抬起一下就又眯了起来。随后，一道宽阔的身影挡住了那耀眼的光芒。
　　“你，”朽木白哉只说了一个字便没了下文，嘴动动，几次开阖仍是未再吐一字。
　　虽然眯着眼，东方却是把对方纠结的神色看得很清楚。明明是想问她感觉怎样，吃不吃，喝不喝，冷不冷，热不热，那不舒服，想要什么。千言万语，千般牵挂，同时涌起才一时语塞。
　　白哉大人平时是惜字如金，却是言简意赅，而今天，像这样笨拙的样子真真是难得一见。东方尽管心事满怀，仍不禁淡淡一笑。
　　这个样子的白哉大人可爱又暖心。东方顺着扶起自己的手臂，靠在坚实的肩膀上。这回不是懒而是真的浑身没一点力气。
　　“你要什么？”朽木白哉手臂圈着看上去弱不禁风的人儿，不敢太紧，怕勒着，也不敢太松，怕摔着。
　　闻言，东方嘴角又是一翘。呵呵，这男人终于想出句一言盖全的话。要什么？吃，喝，星星，月亮。
　　感受到身边的人，小心翼翼的动作，大妞嗟叹。原以为，要星星不给月亮，捧在手里怕碰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等等不过是文人们的夸大其词以及唯美修饰，现在看来，还是有一定依据的呀。
　　“我饿了。”东方直言不讳。
　　满桌的珍馐，满眼的美食，东方原以为自己一定会胃口大开，抢碟子抢碗。可是，事与愿违，大妞不过喝了一小碗米粥，以及吃了一小块酥饼便怎么也吃不下了。
　　心里堵得要命，再吃，刚才那一口也保不住得吐出来。东方懒洋洋的放下餐具，开始，瞪着眼睛发呆。
　　当这种情况持续了一段时间后，清冷的声音怜惜又不太情愿的响起，“我陪你回去。”
　　“嗯。”下意识的答应完，东方才眨眨眼睛回过神来。
　　二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大妞望着青竹坡方向发呆，纠结，想必是已经记忆起一切，不去面对，总不是办法。
　　近乡情却，东方如今是，近家情戚。家，温和的兄长给了她一个温暖的家，可是她带给这个家的却是，亲情离散。这让她如何去面对那个温文如玉的兄长？而不去，心底更是愧疚难当。
　　踌躇好一会儿，东方刚要迈步进门，一个女孩儿恰好从门内走出来，是幽。
　　“姐姐。”幽有些心不在焉，差点跟东方错肩而过，才后知后觉的招呼。
　　“大哥在家吗。”东方此刻心思沉重，也没注意到幽的异常。
　　“不在。”幽回答东方后，赶紧给陪着来的朽木白哉见礼，“见过朽木队长。”
　　“哼，这是家里。”朽木白哉皱眉。
　　“啊？”幽有点蒙。家里？这明明还在院子外面啊。
　　东方一看幽的样子，就知道她想岔了，顿时哭笑不得。朽木白哉的意思是，称呼错了。在队里这么见礼称呼没问题，可是私下也这样，尤其是当着姐姐的面，那便太过疏远。
　　“叫姐夫。”东方这会儿也没心思调侃双方，故而直言相告。
　　“哦，姐夫好。”幽这才恍然。同时以一种崇拜的眼神看向东方，还是姐姐聪明，一下就明白姐夫什么意思。
　　“知道大哥去哪了吗？”东方又问。
　　“我回来的时候，兄长大人就不在，是不是去队里了。”幽猜测。
　　东方点头，幽告辞离去。
　　春寒料峭，哪怕是正午晴阳高照，也难以全部驱散那空气中的丝丝凉意。
　　瀞灵庭十三番队墓地。青色的墓碑在阳光下反射着轻微的光芒，仿佛一个个生灵又回来，在他们曾经生活过的世界不舍流连。
　　风吹，日晒，雨林，由远及近，墓碑越来越新。最近的一个棱角纹理还十分清晰。手指划过碑面，上面字迹写的是：幼妹浮竹如梦之墓，长兄浮竹十四郎立。
　　东方浑身轻颤，看着那墓碑前高挑，消瘦，白发飞舞的身影，想要呼喊，嘴唇却抖得厉害，怎么也吐不出一个字。是了，今天是姐姐的忌日，所以她一路找到这里才看到了那个儒慕，尊敬的身影。
　　眼前这一幕给东方的感受，与前世看到朽木白哉孤独一人，坐在绯真相前时，何其相似。只是，身临其境后，更加的真实震撼。
　　朽木白哉，因为那一刻的怜惜，东方最终选择了一生相伴。那么，这个男人，这个如父如兄的男人，她拿什么来补偿他这一刻的悲怆和孤独呢。
　　察觉到东方二人的到来，浮竹十四郎侧身回首，“来了。过来跟她说说话，她一定很高兴。”说着，对东方抬起手臂，招呼大妞过去。
　　举步维艰，东方再次体会到一个词的真切含义。一番踌躇，果断决定，瞬步发动，如乳燕投林，似曾相识。
　　浮竹十四郎没想到东方会用上瞬步，急忙伸出双臂接住突然出现在身前的娇躯。
　　“如此莽撞，让你姐姐怎么放心？”浮竹十四郎故意板起面孔训斥让人惊心的丫头。
　　“大哥。”望着浮竹满是担忧关切的样子，东方忍不住在兄长的臂弯中泪如雨下。
　　几步外，看着妻子梨花带雨，朽木白哉默默地收回迈出的脚步，知道，这一次丫头的眼泪与自己无关。这一刻是属于那同为失去亲人而悲痛的兄妹二人。他无法拦阻也不能打扰。
　　转身，瞬步发动，身形顷刻鸿飞冥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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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周以及下下周单位有活儿，恐怕更新会不及时，提前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