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如梦》伊儿毛头

408、别开玩笑

　　慈心堂门前的台阶上，吉时站在最高一层，扭头，向着斜对面的淸友居二楼张望。他知道，就那个人的气场，母亲一定不会让他参与会诊，否则，会诊的老先生们的生命指标会发生剧烈波动。而他又一直没有回家宅，离开？更不可能。所以，他一定被母亲安排在二舅舅的茶楼上了。
　　自从吉时的人出现在视野内，朽木白哉的目光便一路跟着他，从街口到门口。怪不得，自从学院新生面试见到这个孩子的那一刻起，他就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那个懒丫头，真是该罚。她究竟是什么时候有的这个孩子？第一次还有迹可循，起码从她的那个下属以及其他人那里，探听到了一些蛛丝马迹。而这一次，他居然完全没有印象。那该死的斩魂刀能力，她不是答应过，不对自己使用么？
　　不得不说，由于对东方斩魂刀的逆天了解的还不够深刻，朽木白哉想岔了。他以为吉时是另一次欢愉的结果，原因吗，无非是丫头对失去那个孩子心怀歉疚，或者更严重点的是根本无法接受，所以才会施展手段，再要了一个。
　　家主大人的这一猜测，合情合理，唯独不符合实际。因此，推断出一个，让是个男人都会抓狂的结论。一次隐瞒不报，可以解释成没有准备，害羞，意外等等各种理由，再次隐瞒不报，不管你有什么理由，都会让人觉得，被隐瞒一方地位很尴尬，说不好听的，侍寝的档次都够不上，顶多，咳咳，是一借种的。
　　吉时其实只是下意识的回望，只不过因为非常熟悉，一下子便发现了那个给自家人保留的茶室的窗户。那个人果然在，只是似乎有些生气的样子。小家伙儿十分得意，作为主诊者之一的孩子，从小他可没少跟着母亲一起会诊，那几个老先生都很熟悉，他当然可以畅通无阻的进去。不像某人，只能坐等。
　　到底是个孩子。朽木白哉看到吉时得意洋洋的样子，自然知道为什么。看来，她们母子的感情相当好，甚至对自己的出现非常排斥。
　　懒丫头肯定是不愿意回瀞灵庭的，否则也不会做出这种瞒天过海的事情。而想要把对母亲如此亲近的小家伙儿，单独接进家族不太现实，且自己也没打算这么做。朽木家继承人的身份和快乐，他选择给孩子后者，当然，如果孩子自己愿意，也绝对不会在名份上委屈了他。
　　那便是自己的骨肉，血脉相承啊。愤怒过后，朽木白哉心中涌起满满地温馨与慈爱。适逢看到小家伙儿做鬼脸，不由动容一笑。
　　妈呀！炫耀完毕后，吉时正转身要迈步进门。蓦然看到那个人的笑容，俊逸无俦，魅力惑人，犹如皓月出现，令满天的繁星都失去了光华。虽然平时他也没少从镜子中看到，相似度极高的模样，但那毕竟还太稚嫩，缺少一种成熟的魅力。这一刻，小家伙儿自以为明白了，为什么母亲大人对这个人会念念不忘。这种风度，气质，相貌，让他这个为人子的都直晃神啊。唔，差一点撞门框上！
　　与父子俩这种在眼神上沟通的情况不同的是，正在假装打下手，实际是会诊医者之一的东方，右眼皮不知怎么的，总跳个不停，偶尔，后背还直冒凉气。在排除身体健康的原因后，懒妞直接忽略了这种不好的预兆。却是不知道，因为吉时的存在，与爱人之间的误会可大了，这直接导致，在今后很长的时间内，总被莫名其妙惩罚的气促心跳。
　　直到小家伙儿的身影消失在门内，朽木白哉才意犹未尽的敛了笑容，从窗户边转身，走到条案前盘膝坐下，对着已经坐在那里的浮竹说，“承蒙关照。”
　　从一方面讲，一个男人，自己的妻儿有人关照了近百年之久，哪怕那个人是妻子的兄长，，一句真诚的致谢还是应该有的。从另一方面讲，一个男人，自己的妻儿竟然让别人照顾了近百年之久，哪怕那个人是孩子的舅舅，也绝不会心情愉悦，一句到此为止的话怎么都必须说的。
　　浮竹手指摩挲着掌心的茶杯，眼底流露出无奈与酸涩。这么多年，陪在丫头身边，他早已融入兄长这个角色，可白哉的到来竟让他重拾当初得知女孩儿选择的失落。
　　“他们是我的妹妹和外甥。”温和的语气异常的坚定。血亲就血亲吧，丫头从不是贪心之辈，她的所有要求都不高，他给得起。
　　这话要是就那么说出去，也就说了。问题是，说话者不用一种质疑带点挑衅的目光盯着对方，才是一句完整的话，否则，便是半句话。后半句接全了是，那么他们是你什么人呢。妻子，你们举行过任何仪式么？孩子，小姨夫这个称呼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吧？
　　以朽木白哉的智商，当然一下子听出后半句的意思，脸色瞬时煞白，温度降了不止一个档次。浮竹看到后心有不忍，张张嘴，最后仍然什么也没说。此刻，他十分深刻的理解到丫头说的那些话，人总有亲有疏，甚至只要有感情的生灵都无可避免对周围的事物有厚有薄，一视同仁从广义上讲是不存在的，爱所有人的人等于谁也不爱。
　　“请您应允将令妹嫁与晚辈。”朽木白哉改坐为跪，垂下那从不轻易低下的头颈。
　　“唉，”浮竹长叹一声，伸手托住对方肘臂，“白哉，起来说。”
　　“您的回答。”朽木白哉固执的一动不动。
　　还是那么的任性呢。浮竹无奈的收回手，神色间略过一丝不忍，但仍然义无返顾的说，“我不同意。”
　　朽木白哉浑身一震，不由惊愕的抬头看向对方，如此干脆坚定的拒绝，是他无论如何没有想到的。
　　“你现在听到我的回答，可以起来了？”浮竹的声音里带着冷然。丫头还小，她任性些有情可原，但是她的携手之人不能任性。否则，他怎么放心把妹妹交给对方。
　　“对不起，是我莽撞，请您原谅。”朽木白哉很快从冲动中调整过来，想通了一些事情。
　　其实，源于从小的培养模式，朽木白哉一直表现的比同龄人更加的成熟，冷静。这次的情绪化，一个主要是因为涉及的人是那个懒妞。凡事只要牵扯到她，家主大人就很容易情绪失控。另一个，也是浮竹刚才没说出口的半句话，太刺激人。
　　“他们见过吉时了。”浮竹等朽木白哉坐好，才缓缓地说。他那句不同意，虽然有对朽木白哉志在必得的不爽，但主要的还是丫头从前的身份绝不能暴露。
　　那丫头懒散的厉害，与瀞灵庭的人接触多了，早晚会露出破绽。尽管她的容貌变化很大，可一个人的细微动作以及习惯，是难以改变的，遇到那些个成精的人们，想掩饰的长长久久天衣无缝，是根本不可能的。
　　况且，丫头十分抗拒瀞灵庭的生活方式，普通的死神还好说，大不了在流魂街置办一套房产，作为婚后住宅，让男方来回跑去。可是，朽木白哉身份地位都不允许他这么做，勉强的话，先不说朽木家族会不会答应，丫头还是会成为众人瞩目的人物，这对于她来说，太危险了。
　　“嗯。”朽木白哉应声。这个他已经从早一步回到身边的寒那里知道。只是，当时禀告这件事的时候，寒的表情特别古怪。
　　“那么你打算如何跟别人解释这些呢？”浮竹指出重点。
　　“这是我的私事，您的家事。”朽木白哉淡淡地说。显然不认为他们需要解释什么。
　　“可是你有家族长辈，我也有老师兄弟。”浮竹不满的看着朽木白哉，怎么就不能冷静下来呢。
　　“您说该怎么办？”朽木白哉皱眉，他真的不能再放一次手，他做不到。
　　“这是你的事情，在此之前，我不希望映月被太多的人注意到。”浮竹紧盯着朽木白哉的双眼。映月那懒丫头他是不指望了，拆散这一对儿也不太可能，能者多劳，所以，白哉你担待着吧。
　　朽木白哉紧抿着嘴唇，脑子高速运转的思索了好一会儿，发现，这个问题目前无解，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无力感。丫头不愿意回瀞灵庭，不忍心强求她，迎娶的事只能作罢。而家族百年前开启的子弟顶级训练，至今没有培养起一个堪当重任的合适人选。自己要是现在辞去家主之位，家族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肯定会迁怒于丫头。这是自己无论如何不想看到的。作为家主，家族的底蕴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根本不是一两个人可以抗衡的。
　　“短时间不行，得等一等。”朽木白哉咬牙说出结论。
　　“这是映月的事情。”浮竹风轻云淡的说。他当然知道朽木白哉是什么意思，暂时不能迎娶，丫头必须等着。只是这事当事人说了才算，哪怕是兄长也不合适管束。当然，妹控的大哥，完全就忘记了，刚刚他严词拒绝对方求亲的事。而且，如果自家小妹当真看中一个没有任何障碍便能在一起的伴侣，高兴还来不及呢。阻止？别开玩笑了，妹妹高兴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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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