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如梦》伊儿毛头

368、只有这样

　　蓝天白云间，灰色石柱旁，一个小小的身影蜷缩着，一动不动。
　　“魇，你回来了，”梦扭头看着逐渐清晰的身形，“主人这次一来，就是这个样子，好像不大对劲儿。”
　　“哼。”魇神色间流露出毫不掩饰的轻蔑，那些六界中的生灵不值得主人如此。
　　因为是空间系的斩魂刀，距离的阻隔并不能阻挡主人与刀魂之间的感应。东方心神激荡，魇当然感觉的到，所以才放下几乎成功的事情赶回来，并归途中，了解到事情原由。
　　魇来到东方身边盘膝坐下，伸臂，不由分说把主人抱在怀中，轻轻摇晃。“笨蛋，不高兴就毁了它，六界不行，七界，或者重归虚无。”
　　跟在旁边的梦一听，立马额头冷汗，这算是哪门子安慰？魇魔头脑回路别说跟常人，就是跟一般的刀魂都完全不一样。
　　“我只是不想孤独。”出乎意料的，任凭梦与子梦如何呼唤都没有回应的东方竟然开了尊口。
　　“有我们陪着。”魇不明白，主人到底想要什么。
　　“那不一样。”东方摇头。她费尽心思的想和平离开，除去不忍让南和飞跟着自己流落他乡，还有一个没有说出口的心思——她想回来！哪怕不能长住，偶尔回来相聚也是好的。
　　是的，一开始的羁绊早已变成割舍不下的情意。生则同衾死则同穴，她对那个人的誓言，不想违背。和平离开，总有回来的机会。而叛逃，鉴于对她特殊能力的畏惧，再回来的希望会变得十分渺茫。
　　看来，人真的是不能口是心非。明明归根结底，是因为她认定的那个人，偏偏说是为了下属的安稳。现在好了，天网恢恢，干脆断掉妄念。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做，也不想知道。因为她知道，无论什么原因，他都会负责到底，为那个出现在通告上的名字负责。他永远不会做出牵连无辜的事情。呵呵，真是可笑，那么她算是什么？罪有应得么？
　　嗯，她是罪有应得。是她自己从一开始选择了隐瞒。从那一夜的缠绵，到腹中生命的孕育；从进入瀞灵庭，到决定离开。她的选择最后总是被证明，是错误的，与图书馆的馆规恰好相反。
　　是的，她来到这个世界就是错误的。逆天的到来，逆天的能力，逆天的情意，逆天的孕育，招致世界的排斥，天意的嫉妒，自然的抹杀。
　　“那就打破后重建！”魇说得毫无负担。“到时，还会有无数的生灵陪伴您。”
　　“可是，他们都是陌生的了呀。”东方虽然身为主人，很多时候也是不能苟同魇的想法，“我并不想毁掉任何一界，只是想让这个世界，容我点时间，让我的孩子能健康成长到，他足够强壮的面对危险的时间。到时候该有什么考验，他自会承受。”
　　魇歪头想想，那个动作跟自家主人简直一模一样，“您坚持的话，也行。我会守护这个空间一百年，一百年里，这个空间会从六界中独立出来。它会非常稳定，凡是牵扯到空间壁垒的事情，都不会被允许。”
　　魇缓缓的述说他的打算。在他看来，不过是费点劲儿，把这一界的人圈禁起来，陪自个的主人，过几天她想要的安稳日子，这实在是没什么大不了的，想要的话，也就这一半天，反正他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听着魇的叙说，东方从一开始的懵懂，到稍后的心惊，到最后的平静。她知道自己斩魂刀的逆天，但不知道这么变态。创世的利刃，原以为不过是通过空间的变动，影响六界的平衡。现在看来，完全不对。
　　通过魇对封闭一个空间如此的不以为然，东方终于推断出，毁灭和创造空间，不是自己斩魂刀的能力，而是本能。更有甚者，他们的现世，就是为这而来。也许，这就是魇几次想告诉她的秘密。
　　心情平复之后，对于自家刀魂身上的秘密，东方更加的不想知道。而对于这个建议却是一点也不反对。她不是圣母，也做不来那玩意。自觉仁至义尽的妞，此刻为自己打算起来，天经地义的很。
　　她知道，这不是一件小事，对于瀞灵庭，尸魂界，甚至六界都不是一件小事。它会引起很多麻烦和混乱。尽管魇体贴的做了很多设想，但肯定还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
　　不过，她管不了那么多。她现在最大的责任是，保护好肚子里的胎儿，尽一个做母亲的本分。所有的牵绊，是情谊，不是责任，她只能做到尽可能的不伤害他们。
　　“一百年的时间，您几乎是守护空间的主宰，如果这样，还是被人欺负，干脆就别混了。”魇的话音里隐隐的恨铁不成钢，“在守护空间，梦可以时时守在您的身边，子梦还是不行。有什么事尽管放手做，不要让人认为我们是好欺负的。生灵们都是欺软怕硬，一次不行，两次，教训的次数多了，自然会长记性。”
　　东方皱起眉头，总觉得她家魇魔头，语气怪异，又一时说不出哪里不对。疑惑的同时，妞自个心中的痛楚竟是好了许多。
　　“好了，您该出去了。”魇难得温和的说道。他得走了，在这种自身力量大部分被封印，主人的灵体又不能承担能量的运转的情形下，空间守护是比较勉强的，一点差错，就可能前功尽弃。
　　闭眼睁眼，因为讨厌内心世界出入过程中的，眩晕感，大妞一向是这样。可这，这是哪儿？熟悉的小院，熟悉的躺椅，熟悉的身影。什么时候，这里成了她出入内心世界的必经之路？哎，算了，没甚精神的大妞，也懒得琢麽，扭头便走。
　　“后悔么？”躺椅上的人，显然没打算跟东家擦肩而过的不打招呼。
　　东方身体一僵，没头没脑的一句，偏偏正中靶心。
　　“既然不悔，也就不怨。”躺椅上的蓝染睁开双眼，像是交谈，更像是自言自语。
　　一顿之后，东方的身影消失在内心世界。
　　丫头是懒散的，但平时不论是高兴还是沮丧，她的眼底，闪烁的是灵动的，生气勃勃的光芒。而今天，那双眼中只剩下满满的灰败。
　　‘我知道做这些事您肯定不悔，可是将来不论成败，我希望您也能不怨。’在女孩儿曾经的话语萦绕之际，蓝染重新闭上双目。
　　丫头，我能帮你的也只有这样了。呵呵，女孩儿嘴里说出的话，总是那么意味深长，让人不自觉的牢记在心。真是期待再次见面的情形，哪怕是刀剑对峙，兵戎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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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不更新。十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