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如梦》伊儿毛头

190、噬心之苦

　　中央图书馆，副馆长办公室。
　　“来了。”南原本伏案撰写公函，突然抬头说道。
　　“南大人。”飞有些紧张。
　　“把这些文件派人送到十番队。”南拿起几分文件递给飞。
　　飞接过来，起身要出门，却不小心绊在坐垫上，身子一歪，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撑，就已经被人扶住。
　　“飞，”南的脸也就距离寸许，“一切如常，嗯？”
　　“对，对不起，南大人。”飞挣扎着站好，温湿的鼻息扑面，耳根都有些发热，他怎的如此沉不住气。
　　看着飞出去，南嘴角微翘，“你要习惯才好，跟着现在这个大人，惊悚的事情会一件接一件的。”

　　中央图书馆，如梦轩。
　　东方黑线的看着市丸银一手一个柿饼子的吃。至，至于么，山珍海味吃多了也会腻的呀。
　　“唉，小银银，”称呼又变回来了，没办法，对着这样一个市丸银，她实在叫不出尊称，“那个吃多了会不舒服的。”
　　“唔。”大概是没听清东方说的什么，伸手递给她一块柿饼子。
　　“大不了我们把这些带回去。”哭笑不得的接过柿饼，她可不敢吃，她脾胃弱，又是空腹，吃了肯定会不舒服。
　　“好。”这回听清楚了，下手去抓，每只手都抓了四五个。
　　扶额，这个人智力现在绝对是幼儿阶段。无奈，回身从柜子里拿出几张油纸，麻利的把柿饼子码好，用纸包起来。十几个一小包，最后找出一块方布，把所有小包裹好成一个长条形包袱，拽过市丸银给他斜背在后背，在胸前系好一个简单的结扣。
　　行了，东方退开两步，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别说有点准备行走天涯的意思，就是包袱里的东西不太给力！嘻嘻，想到这儿忍不住笑出声。
　　由于狐狸的眼睛总是闭着的，所以，女孩不会发现此刻那眼底的涌动。就是蓝染的心思，根据多年的观察，也能猜测一二，可是这个女孩天马行空一般，看上去是全景展现，却怎么也拿不准，不知她心里想的是什么。
　　“走啦。”拽着好像又对如梦轩感上兴趣的市丸银催促着，这个地方还是少耽搁为妙。
　　“别催，时间还早。”虽然嘴上说，可还是跟着女孩走出门，“你这如梦轩好像跟另一处挺像啊？”
　　“不是挺像，是一样，我根据雨乾堂的样子布置的。”东方白他一眼，说话直接点不好么。
　　“啊咧，就是，小如梦对原来的番队挺有感情啊。”假模假式的感叹。
　　“什么原来的现在的，我一直都是十三番队队士，番队名册可有我的名字。”哼，想不到吧。
　　“啊？不会吧，小如梦身属两个部门？”女孩身上发生的事情总是与众不同。
　　“你以为呢？要不我能去现世驻守么？”有些得意的甩头。
　　“这种违反常规的事情，山本能准许！”真是有些惊讶。
　　“嗯，就是总队长大人亲允的。”更加得意。
　　“那，小如梦现在准备去看望他老人家？”抖着嘴角成心打趣。
　　“啊！快，你来带路。”这是走哪儿来啦？妞汗颜的东张西望。
　　“呵呵。”反掌抓住女孩的纤纤素手，有趣，不过待会儿，会更有趣。

　　咦？这儿再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小银银，我不记得咱们来的时候路过这里啊？”
　　“当然，我们来的时候是没经过这儿，因为这是朽木家宅！”市丸银话说出口，手下攥得更紧了。
　　啊！怪不得眼熟。（妞你也好意思这么想。）“快离开吧。”说完转身欲要离开。
　　“唉，别走哇。”市丸银站在原地任凭东方又拉又拽就是不动地方。
　　“不走干嘛，不会有人迎接你的。”东方忍着心里的悸动，要见等我回来吧。
　　“在瀞灵庭时间不短，还从没进去看过呢，今天时间尚早，我们进去逛逛吧。”市丸银不知犯什么邪性非要进去看看。
　　“要逛你自己逛。”东方也不白费劲儿了，瞪着市丸银心说，我不去，看你怎么办，梦境可是随我而动啊。
　　“小如梦，你真不想进去看看？”市丸银别有用意的问道。
　　东方向门里张望着，心里的相思之情有些按捺不住。
　　“难得有机会回来，有趣的地方逛逛也无妨。谁知道我们还能不能再来啊？”市丸银继续在一旁鼓动。
　　是呀，说是一个月，可蓝染不会轻易让我回来的。想起穿界门前的情景，东方心中一痛，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估计时近正午，还在番队吧。也好，进去看看，一来省的市丸银再吱吱歪歪的，再者，也许真的再也没机会踏入这里了。

　　进到熟识的院落，东方站在廊下愣愣的出神。原以为记不得的路线，却身不由己的沿途而至。
　　打开寝室的木门，屋内没人，环视一周，所有摆设亦如常日。没有她留下的任何痕迹，如果她就这么走掉，是不是真如水过无痕一般，还原那个人在这个世界中的一切？这不正是她的意愿？可，为什么心里这么酸涩？
　　留恋不舍的走出寝室，刚想对市丸银说话，却猛地怔住。灵压，他的，已经近至院门。
　　熟悉的身影，熟悉的面容由院门而入，由身边而过走进寝室。原本以为自己冷情，淡漠，可以拿得起放得下，可是，如今为何不受控制的，跟着又走进刚刚出来的房门？
　　应该是已经用过午餐，他不习惯午睡，只是会坐在条案前看书或是审视家族中的事务。站在门旁，凝神望着他的身影，真正是咫尺天涯啊。
　　他好像无心看书，放下手中的书籍，打开一个精致的瓷罐，拿出一颗坚果，捏在指间，微微用力。啪的一声，果壳应声而碎，摊开手掌，乳白的果仁在破碎的果壳中分外显眼。
　　好一会儿，没有动作，只是那么盯着果仁，好像随时会有人把它拾起吃掉一般。东方手掌无意识的攥紧成拳，她还是留下痕迹了。
　　深吸气，缓慢而坚定的转身离开，还没迈开脚步，一直不曾移开的目光却看到，令她再也无法克制的一幕。
　　修长的手掌缓缓合上，连同掌中的果仁与果壳。再张开时，果仁已化作齑粉，就如已被人食用一般不见踪影。扔掉掌中碎屑，再取出一颗，重复之前的动作。反复几次，手掌被果壳尖利之处所刺，渗出越来越多的红色。
　　不！东方心痛欲裂，顾不上任何理由扑身向前。

　　不记得是怎么到的郊外，看着黑腔被打开，东方呆滞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些生气。伸手抓住一路把她拖过来的市丸银的前臂，“保重你自己，不要让她有机会尝试噬心之苦，太疼了！”
　　注视着瘦小的背影毫不犹豫地迈入黑腔，眉峰挑起。原以为不是感谢就是恼怒，没想到会是警告。真是有趣呢，也不枉我违反蓝染的意志出手拦阻。
　　欺身跟上，恰好接住如落叶般飘零而落的身躯。苍白的脸色，紧闭的双唇，以及唇边那一抹嫣红，显得脆弱，倔强，却又无比的坚韧。
　　食指指腹沾起缓缓滴落的鲜红，放置口边，舌如吐芯一般舔舐。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呢？带有警示的言语总是模棱两可，要不要杀掉你呢？嗯～，还是不了，如果你能逃脱蓝染的掌控，那么那件事是可以相托的吧。
　　抱起昏迷中的女孩在黑暗中前行，感受到那微弱的呼吸，和小小的心跳，整个人似乎还没背后背着的包裹重。懒散的小东西其实敏锐的要命，早就知道我的杀意了吧？可是还能如此淡定的为我整理包裹，并且不知想到什么，笑的那样纯粹。
　　看到黑腔在虚圈的开口，想试试看把她从这里扔下去会怎么样？可双臂为什么，却没有丝毫响应心中的悸动？反而抱得更牢靠？是心软了吗？怎么会呢？无所谓啦，世界是建立在欺骗之上的，那么就假装一下吧，连自己也骗过不是更有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