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如梦》伊儿毛头

150、‘擅离职守’

　　中央图书馆，如梦轩。
　　第二天一早，东方收拾行李，拽着浮竹高高兴兴的准备回十三番队。当走出图书馆大门，走下门前台阶时，东方莫名的站住，她好像忘记什么事情了？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是什么。算了，那就等想起来再说。于是，东方没心没肺的跟着自家队长走了。

　　回到十三番队，东方本来想马上回队舍的。可是，因为这段时间一直以来的操劳担心和没有好好调养，忙的时候还不觉得，这一停下来，浮竹的旧疾居然又复发了。
　　“对不起。”东方坐在床榻旁，看着昏睡的浮竹喃喃的说，她早该注意到的，可是她一心忙着南的事情，居然疏忽了。一滴眼泪，顺着她的面颊缓缓滚落，这是在这个世界，她为之落泪的第二人。
　　“傻丫头，别哭，以前还不经常是这样，你来之后才变得稀少，总得温习一下不是？”浮竹不知何时醒了过来。
　　嗤，东方忍不住嘴角抖了一下，“这事哪有温习的呀。”
　　“怎么没有，这不就是。”浮竹用力撑着要做起来。
　　东方赶紧扶住他，看看，床榻就是这点不好周围也没个可倚靠的地方，干脆揽着让他靠在自己臂弯里。
　　“不再睡会吗？”
　　“哪有你那本事啊。”一睡两三天不带醒盹儿的。
　　东方磨牙，可咱不跟病患一般见识。顺手拿起一直准备着的温热的养生茶水递到浮竹口边，“您也承认那是本事啦，休息是为了更好的工作，我那是会休息，不像有些人笨得连歇着都不会。”
　　浮竹喝下茶水，看着东方也有些苍白的面容，“你还是回如梦轩吧。”
　　“嗯。”东方异常痛快，“您好了我马上走。”
　　“我这个病恐怕没有好的那一天。”浮竹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惆怅。
　　放下茶水，低头紧盯着那双温和的眼眸，“我总会想出办法的，您不要放弃。”
　　看着眼睛里露出无比认真的东方，浮竹心头一阵暖流涌过，“嗯，等着你想出办法，丫头。”
　　“这就对了。”
　　于是东方就一直在雨乾堂耽搁着，直到浮竹逐渐恢复，那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了。
　　哎，东方看着手里的信件，再一次叹息出声，她这是什么命哦。
　　此时，飞端上两盘点心和一杯茶水。他之所以在这儿，是东方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擅离职守的当天，南带着飞来雨乾堂逮人，一见当时的情景，二话不说就留下飞，照顾两位大人。要不是图书馆最近事情多，需要能说得上话的，南恐怕自己也得留下。事实证明多亏有飞的照顾，要不东方自己的身体又玄了。
　　飞本想放下吃食就走的，东方哀怨的声音却响起来，“飞呀，我记得跟你说过的呀，有什么坏消息一定等我用餐之后再告诉我，你这，现在我哪吃得下去？”
　　飞看看东方手里的信，“那个是坏消息么？”
　　“是啊。”
　　“大人的信件属下不敢擅自拆看所以不知。”
　　“你！”东方看着一撇两清的飞，一口气噎在喉咙里，半天才说，“那以后我准许你所有南给我的信件都可以先行拆看，如果是坏消息就等我用餐之后再说。”
　　“可是，大人您现在一天好几餐，哪次算用餐之后呢？”
　　咳咳，二人说这话的功夫，浮竹从里间出来了，眼角眉梢带着笑意。东方刚要起身去扶，却没他身形快，眨眼被自己准备去扶的人按住。
　　“如梦，不要突然起身。咳咳，咳咳。”由于突然瞬步用力，浮竹又开始咳嗽。
　　东方拉起肩头按住自己的双手，扶他坐下，一手前心一手后背快速的按揉着，直到咳嗽声渐止。
　　东方这才横眉立目的回嘴，“您也是，不要突然过来好不好，我胆子小，吓着怎么办？”
　　呵呵，浮竹听着东方底气十足的训话，心里倒反而很安慰，起码丫头这几天没累坏。
　　“对了，刚才你们在说什么？”浮竹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嘶哑。
　　东方抬手拿起茶水，没有递到浮竹手里，却习惯性的伸臂揽住他肩颈把水喂到口边。
　　浮竹微微一愣，抬头对上丫头自然而然的清澈无比的目光后，也就释然，张口喝进茶水。
　　“啊，对不起，我出去，你们继续。”京乐春水提了酒壶靠在门口，嘴上说着离开，腿可没动地方。
　　东方皱皱眉头，不知道京乐这是唱得的哪一出？只是，他的话听着有点别扭又耳熟呢？
　　“飞，去给京乐队长沏杯解酒茶。”东方看都不看京乐的吩咐着。
　　“哎，我又没喝醉要什么解酒茶？”京乐有点纳闷。
　　“您没喝醉？那怎么说得话没头没脑的。”东方说着放开浮竹，把茶杯递给准备出去的飞。
　　飞接过茶杯，同样的没看京乐，低头退了出去。
　　看着东方坦坦荡荡的神色，京乐还真不好再打趣什么。
　　“小如梦，你的下属都挺不简单啊。”京乐终于老实的进屋坐下。
　　“您要的话，可着图书馆的人随便您挑。只要自愿，您都可以带走。不过，您也得让我在您的队里随便挑人。”
　　“呵呵，小如梦真是自信呀，你就那么相信自己的下属？”
　　东方也坐好，伸手搭上浮竹的腕脉，“这跟自信有关系么？俗话说强按牛头不喝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非强迫别人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怎么可能做好？”
　　京乐听闻此言神色一怔，心底有些渐渐明白，为什么东方如梦，一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女孩儿，能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和魅力，令她身边的人都对她另眼相待。这正是心底无私天地宽啊！
　　“小如梦这话说的对，不过听你的意思，你是不是看上我的人了？”
　　“嗯，”东方倒也大方的承认，“只是想借您的人几天。”
　　“借我的人，几天？”京乐故意断开句子曲解东方的意思，“那好，如果能办到的事情，我一定给你去办。”
　　东方猛翻白眼，一边为浮竹开始梳理肺经，一边说，“借您队里的人，几天！”
　　“原来我还不如自己的下属受欢迎。”京乐故意耷拉了嘴角。
　　东方浑身汗毛起立，抖抖，“您这儿闺怨能不能跟别人演去？”
　　嗤，京乐一口酒直直的喷了。
　　“十四郎你看看小如梦说得这是什么话。”
　　“人话。”东方为浮竹梳理完肺经，又伸手拿起自己刚才放下的信函不死心的仔细看起来。
　　京乐看向浮竹，浮竹但笑不语。
　　“那好吧，你想借谁？”京乐见东方不再理他有些没趣。
　　“青木琴美。”东方一心二用的回答。
　　“她是我队里的五席。”
　　“这我知道。”
　　“上位席官都很忙。”
　　“嗯哼，要不怎么您会这么清闲，这我也知道。”
　　“小如梦，是你向我借人吧？”
　　“对呀，没错。”东方终于又看完一遍信函，抬头奇怪的看着京乐，那表情明显就是，您说的没错，您还没糊涂。
　　京乐这个气呀，“我可没听出来你有求于我的意思。”
　　“我没求您，我就是商量。”
　　“那我要不答应呢？”
　　“那就算了。”
　　“为什么？你借人不是有事情么？”这下京乐郁闷了。
　　“那您不借我也没辙。”
　　“你说说什么事，如果合情理我会考虑也说不定。”
　　“修行。”东方两个字说出去，就跟扔了两块石头，京乐半天没回过劲。
　　“你跟她一起？”
　　“嗯。”
　　“朽木队长嫌你太笨不教了，所以你换人求教？”京乐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问话。
　　“错，是我教她。”东方哪还看不出来京乐一肚子疑问，可她才不会给他答疑解惑。
　　“你？你能教别人什么？睡觉么？”
　　东方眉毛一立，心说您瞧不起人也就算了，居然当面指摘，这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您的教养呢？
　　“我能教的多着呢，您会的我不见得不会，我会的有些您一定这辈子也别想会。”
　　看着东方跟炸毛的猫似的，京乐到笑了，“你会的我是不见得都会，但一辈子也学不会恐怕还不至于。”
　　“哼哼，您还真自信。”
　　“那是呀，除了我们斩魂刀的能力各不相同，我想不出还有什么你会我不会，甚至一辈子也学不会的，如果有，我队里的人你随便借。”
　　京乐说着，眼底却闪过一抹算计。早就知道东方除了斩魂刀特别，还有别的异能，今天要能听本人亲口承认，借人，小事。
　　“当真？”
　　“当真，不过得我们都认可才行。”
　　“您要是耍赖我可没折。”
　　京乐苦笑，看来在小如梦心里他的信誉可没多少，“这样，你的队长做中怎么样？”
　　“行。”
　　“那你现在能说说有什么是你会，而我学也学不会的了吧？”
　　东方瞥了京乐一眼，一边在条案上摆好纸笔一边慢条斯理的说，“我会十月怀胎孕育新生，而您，只能等下辈子投胎视性别而定。”
　　东方一句话说完，室内安静得针落有声。直到东方写完一封书信。
　　“怎么，您是不是还要找人裁判一下啊？您不要告诉我，您在此之前不知道小孩子是怎么来的。”
　　东方说完室内还是万籁俱寂。
　　“不会吧，您不会一直认为小孩子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吧？”东方故意大惊小怪的说。
　　京乐脸色来回变换着，真没想到，自己算计她，一时大意反叫她给算计了。
　　“呵呵，小如梦说得对，这个我认输。但是你这想法每每出人意料，我倒觉得你究竟是从哪蹦出来的，整个尸魂界恐怕也找不出第二个。”
　　东方一听这话心里一哆嗦，京乐春水真不是轻与的。
　　“那是当然，不要说整个尸魂界，就是六界也肯定找不出重样的，我是，您也是，每一个人，每一个魂魄都是独一无二的。”
　　京乐春水低垂的眼中一丝精光闪过，这个丫头的见识不一般啊，这种见识到底是，能从哪得来的呢？
　　“小如梦的见解总是与众不同，我这输得也不冤。你打算什么时候借人走啊”京乐既然认输，倒也不再搪塞。
　　“今天，马上。”东方说着把一封刚写好的书信递给京乐春水，“这个烦您回去的时候带给青木。”
　　京乐只好接过书信，敢情这丫头早就都算计好了，“我说小如梦，你借人可以，但你可不能一借不还啊。”
　　“不会，也就几天时间，您当都跟我似的，教什么也学不会呀。”东方知道今天太过削京乐的面子了，所以找茬自贬了一下。
　　“呵呵，小如梦，你这精明劲儿用哪不成啊？”
　　“我那不是懒得用么。”
　　“哎～。”
　　“天幸！”
　　京乐一口气没感叹完，东方就接了过去。二人互视了一会，京乐挑眉，东方耸肩，有些话不用明说。
　　“那你能透露一下，你到底要教我的五席些什么呀？不会就是你说的那个吧？”
　　我瞪，我可劲儿瞪，东方瞪的眼睛都快脱窗了才悻悻作罢。
　　“那我可不好说，不过您拭目以待吧。”
　　“呵呵，好，我拭目以待，但愿这趟信使做的不冤。”
　　等京乐春水告辞离去后，东方泄了精气神，软软的靠在浮竹身旁。
　　“队长，当初我欺骗了您，我根本不想做死神，现在也算是报应吧。”
　　“如梦，我知道，你是为了他吧？”志波海燕，一个永远不会被人遗忘的名字。
　　“是啊，在流魂街的时候他救过我，可是我倒宁愿没遇到过他。”
　　“如梦！”
　　“我真是不知好歹，呵呵。”
　　“不要这样，其实春水他没有恶意的。”
　　“我知道，他只是因为自己的职责。可是我呢？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如梦，你是为了自己的心呀，为守住自己的心，你一直很努力的不是吗？”
　　东方直起身子回头盯着浮竹，“可我为什么要守住自己的心呢？”
　　“这个答案你早有了，为了能执茶一杯，笑看云卷云舒啊。”
　　“队长，浮竹大人。”
　　东方将头靠在浮竹臂膀上，有亲人倚靠的感觉真好。她冷漠并不表示她不害怕孤独，她也希望能有父母，老师，长辈，迷茫的时候能向他们寻求一些忠告。
　　好一会儿，浮竹轻轻推推东方，真想让丫头就这么睡着，不去打扰，可这，会着凉的，也休息不好。
　　“如梦，你累了就去歇会儿？”
　　“唔，不去，我睡不着。”东方孩子似的赖着不走。
　　“那就去躺一会儿。”虽然有飞帮忙，可这几天丫头衣不解带的到底没休息好啊。
　　东方懒洋洋的动动，还是没走，轻抬面庞说，“您说，我看上去是不是真的又懒又笨就知道吃啊？”
　　浮竹一时神色尴尬，说实话，这要是不了解的，东方还就给人这个印象。
　　虽然浮竹没说话，但东方哪还看不出来？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还总有人把事情往我这推呀？是希望我把它干砸了么？”
　　“什么事？”浮竹这才知道东方原来是这个意思。
　　“您看看。”东方伸手拿过她刚才放到条案上的信函。
　　浮竹接过来仔细看过，才知道原来南给东方来信上，告知图书管理系统已经顺利安装调试完毕，操作人员也已经就位。就是有一个小小的意外，不知是由于疏忽，还是什么，地狱蝶控制系统被一同移至中央图书馆，并且由于操作失误，该系统被绑定于图书管理系统中，无法拆除！
　　“如梦，你打算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要有办法南也不会给我来信。好在图书馆资金一时短缺，只拨付了一半的费用，另一半吗，这倒可以省下了。我已经回信南，叫他以我的名义上书一番队，请求将地狱蝶管理系统正式划归图书馆管理。哼哼，既然给我，那就责权利全清吧，省得将来麻烦。”
　　浮竹欣慰的看着东方虽然不情愿，但却异常坚定地表情，丫头有分寸啊。
　　“队长，您喜欢蝴蝶么？要不要我给您在雨乾堂弄几只？黑色的不好看，我可以让他们换，赤橙红绿青蓝紫您随便挑。”
　　一听这话，浮竹欣慰的情绪马上被担心取代，从东方的话中，可以预见地狱蝶五彩缤纷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