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西厂》龙门怨念

3、2

　　卓不凡从宫中回来后，手下番子立刻回报：苏行止和几位档头都在厅里候着，他赶忙走进大厅，见到苏行止先行了个礼，然后坐下。苏行止问道：“今儿进宫不是单纯为了拿药吧，可是又得了消息？”卓不凡点了点头，应道：“是。太后发了话了，让厂公重新执掌东厂，皇上同意了，圣旨明天就下。”苏行止笑道：“就知道躲不过，不过也不能再躲了，今儿个雨化田虽然骂的是万喻楼和尚铭，但指摘的可是东厂无能。皇上虽然忌着咱们，但又不能真的撤了东厂，太后也不肯的。”
　　苏行卡将才刚那封信递给几人，几人看了信，特别是见着雨化田说的话：“你问我西厂算什么东西？现在我就来告诉你，东厂破不了的案由我西厂来破。还有，你听好，东厂不敢杀的人我杀，东厂不敢管的事我管。一句话，东厂管得了的我要管，东厂管不了的我更要管。先斩后奏，皇权特许，这就是西厂！够不够清楚？”，都有些咬牙切齿，姚如道：“西厂算什么东西，成立不过四、五个月，行事就如此乖张！真真不把我们东厂放在眼里！” 苏行止轻瞥了他们一眼，姚如立刻闭嘴低头，把气势收敛了起来。
　　卓不凡道：“雨化田的确的本事，有功夫，不过太过狂妄了。”苏行止说：“正是，少年得志，手腕又高，狂妄也正常，当年我不也一样，不然又何致于……”说到这里却又不说了，停了一下又道：“雨化田去了大觉寺之后，应该是入宫到万贵妃那里了。现在他已经出京了？”虽是疑问的语句，却是肯定的语气。“是，带着一百多番子，大摇大摆地打着掌印旗子，坐官船沿洛水一路向西而去。”回答的是孙无病。“沿洛水向西？”苏行止皱起了眉，“洛水西出向龙门，又是龙门。无病，我让你调查龙门，情形如何？”“龙门，可热闹着了。”说着孙无病将所查到的西夏国宝藏和地道的事情跟苏行止几人如此这般地说了一番，又拿出几张地图递给苏行止，苏行止看罢若有所思，一会儿又笑道：“我说呢，怎么那么多通天大盗就围着龙门转，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
　　苏行止看了看五人，又道：“强盗都知道的信儿，没理由东厂和西厂不知道，看来曹少钦是打了这个主意立大功，但低估了人家，丢了性命。雨化田恐怕也是知道了信儿，打算既杀了赵怀安立大功，下了东厂的面子，同时又大捞一笔呢。那么咱们也不能落人后面不是，明天圣旨宣过之后，我们的步子可得快些。这次雨化田仓促间没有准备就硬闯了过去，恐怕也是低估了那帮子盗贼，如果他也栽在龙门，咱们落不着好不说，皇上本就对我们东厂有了疑忌，恐怕会给咱们按一个见死不救、落井下石……不好善了。”
　　接着又向孙无病道：“无病，雨化田那边情况如何？”孙无病接道：“雨化田的情况早些年已经秉告过厂公了”
　　卓不凡道：“从接到厂公的消息就已经在做着准备呢，明天接旨后就可以开始了，虽时间仓促，但也准备了个万全。”姚如道：“得先把万喻楼留下的这些废物处理掉，看着他们腌臜。”几人又商议了一会儿具体细节。旧伤未愈，又一下子有点劳累过度，苏行止这会儿只觉得胸口憋闷，累得不行，不由得闭上了眼用手撑着头，靠在了椅背上。
　　卓不凡走到苏行止身后，轻轻为苏行止按摩头肩，用真力帮他输理经脉，一边对四个档头说道：“明天开始又有得好忙了，你们先去做准备吧。今日厂公也累了，需要早些休息，你们先下去吧。”四人起身向苏行止行礼告退，看着卓不凡时眼里却带着些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调笑意味，卓不凡被看得有些挂不住，瞪了他们一眼，他们几人立刻装作老老实实地退了出去。
　　卓不凡看他们几人都走了，俯身到苏行止耳边，轻轻地说：“厂公，今儿个可是累了，早些去房中安歇了吧。”苏行止轻点了下头却并无动作。卓不凡见状，轻轻地连人带椅都抱了起来，苏行止眼睛轻颤了一下，却并没睁开，也不说话。卓不凡知道苏行止默许了，就一路这么抱着走到苏行止的卧房中，把人抱到床上，伺候他除去外衫鞋袜，放下躺好，帮苏行止盖好被子，然后坐在床边一动不动，静静地看着苏行止，眼中的温柔满满地快要溢出来了。苏行止却一直没有睁开眼，似是睡着了。卓不凡坐了一会，轻轻叹了口气，悄悄起身离开了。
　　卓不凡刚一离开，苏行止就立刻睁开了眼睛，身怀武功的人有人在身边看着哪里能睡得着。他看着门口也叹了口气。卓不凡的心思这么多年了，他早就明白，但是他不能收。卓不凡也明白，但一直没变过。所以二人干脆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耗着，对他对他都是最好的。苏行止想到近日的事情又叹了口气，明天开始京城又要变成是一个风雨天了，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