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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肆 你我自此,相爱,相杀……(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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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去!”
银时冲刺的脚步被土方硬生生的拉住,而高杉和桂却嘶吼着愤怒带领各自的队伍冲向了真选组的大营,怒吼声、拔刀声突兀的拉开了这场大战的序幕,悲愤的人们疯了似的涌向敌营,脚下踩起的尘土飞扬起来,模糊了银时的身影。
“十四,放手。”银时背对着土方,冷冷的说。
“银,银时……”土方刚才眼看着银时就要冲到战场上参加战斗,为了保住他的命,情急之下只好紧紧拉住他并大声阻止。然而一听到银时略带薄怒的语气,一时之间竟找不到让他停留的理由。
“十四,我说让你放手。你听不见?”银时回头斜睨土方,那冰冷的视线刺得土方浑身发凉。
“对不起……我不能让你去……”土方低喃着躲开了那刺骨的眼神,然后猝不及防的从背后抱住了银时,手中暗藏的迷药注射器麻利的扎进了银时的后腰,只一瞬那个浑身戾气的白夜叉便软绵绵的倒在了土方的怀里,大睁着的红眸带着错愕和疑惑不受控制的阖上了。
不远处的高杉和桂已经开始和真选组的人交战,土方就算不用望远镜也能知道站在真选组后方的德川笑的有多么阴险得意,他不动声色的收起手里已经空了的注射器,对看到银时昏倒而跑过来询问的几个人随便敷衍了几句“忧伤过度”之类的理由就背着银时退到了安全的地方。银时身体里的药是土方从军医那里偷来的,能坚持一天一夜,足够等到这场仗打完,可土方并不想亲眼看着银时的兄弟们是怎样被自己出卖的,所以他决定休息一会儿就背银时回私塾。
而此时在战场中背靠背战斗着的高杉和桂也渐渐在战火中闻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这场刚刚开始的战斗已经迅速的陷入了胶着状态,眼瞧着每个暗杀武士和鬼兵队士的身边都围着五六个敌人,他们被悲愤冲昏了头脑莽撞冲锋,却忘了己方在人数上的弱点……可看到老师的首级悬挂于此,谁还能冷静的等到深夜再来偷袭?!
高杉砍人的手在微微颤抖,他没办法控制自己的眼睛不去看那旗杆上的人头,可每看一眼就是一阵锥心的疼,杀戮,恨,杀戮,恨,杀戮,恨……此时此刻在高杉的心中就只有杀戮和恨意,他的松阳老师死了,他暴虐的想着,如果全世界都去陪葬,就好了……
这场杀戮是疯狂的,高杉失掉了一直以来让他引以为傲的冷静和睿智,凌乱的刀法破空而舞,灼人的血液喷溅了一身,左眼的伤痕明明愈合已久却再次隐隐作痛,老师曾经的音容轰鸣在脑内挥之不去,在狂躁的砍杀之中,每每挥出一刀却像是砍在自己的身上,痛,从心底肆虐到指尖的痛,每一次心跳每一次呼吸都痛彻心扉,酸涩的眼睛却固执的干涸着。
看着周围越聚越多的敌人,再看看已经犹如恶鬼的高杉,桂默默地从衣服上撕下一条布将自己已经麻木的手和太刀牢牢地缠在一起,然后一个箭步冲进了敌人当中,悲痛的吼声从心底爆发,是那样的撕心裂肺,这个腐烂的世界再一次夺走了他最重要的人。
桂奋力的挥舞着手中的太刀,为一个又一个手下解围,脚下的土地几乎要被尸体掩盖,浓烈的血腥味令人作呕,他在一次又一次的环顾战场时发现银时不见了,还有十四……后来一个鬼兵队士跟他说:白夜叉大人忧伤过度昏过去了被十四君背到安全的地方藏起来了。
怎么可能。银时那家伙忧伤过度昏倒了,这怎么可能。十四……你这家伙果然是可疑的……
“你带人突围出去,回大营找坂本先生,务必让他找到银时并拘禁十四,还有,我们这里需要增援。”
桂抓过一个队士急急地交代着,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不是正确的,他已经没有人可以商量了,只有靠着自己的直觉,希望可以挽回如今的局面,就算老师不在了,自己也要作为老师的传承辅佐晋助……只是不知道如果十四真的是间谍,那银时又会怎样呢?想到这,桂突然回忆起他们商议这个营救计划时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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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只是想知道你跟那个德川茂茂到底是什么关系?!没他妈什么意思?!”
“……我、跟、他、没、关、系!就算有,也只会让老子恶心!!”
“好了!你看看你们现在像什么样子?!如果被松阳知道你们这样冲动鲁莽一定失望透顶!”
“哼!”
银时和高杉的争吵在坂本的劝解下结束了,可两人针锋相对的局面却没有得到缓和,桂知道高杉在怀疑什么,也明白银时的疑问源自何处,但他依然选择保持沉默,高杉是德川家的儿子这件事暂时还不能说出去,至少老师没有告诉别人就证明还有保密的必要,甚至对方是银时和自己……
同时,在银时到场之前,高杉说:“你们不觉得十四这次回来很可疑吗?德川那个魂淡掳走了老师,杀掉了我派去的所有人员,如果不是万齐命大并且救助及时的话一定会是全军覆没,可十四却除了一身旧伤之外不损毫发……为什么?他会不会……跟德川做了什么交易?”
坂本沉默了,桂也沉默了,高杉的怀疑不是没有根据,但的确有些残忍,对银时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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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回转,身上的伤又多了两条,桂明白现在不是分心的时候,如今最重要的就是抢回老师的遗体然后回去重整旗鼓,可渐渐僵硬的手脚和虚浮的步伐仿佛已经注定了这场战斗的失败……回头望向依旧疯狂着的高杉,桂不禁暗骂:这家伙的体力怎么这么好?!怪物吧他是……
这场厮杀持续了很久,从正午到黄昏,桂眼看着己方的1500人被不断涌现的敌人消磨殆尽,身边的同伴渐渐地在减少,他已经看不到高杉在哪里了,目及之处全部都是真选组那墨黑色的制服,右眼被头上淌下的鲜血侵染的一片血红,和太刀捆在一起的手已经麻木的没有了知觉,他只是在机械的挥舞,脚下踩着软绵绵的尸体有敌人的,也有同伴的,他叫不出他们的名字,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倒幕,只知道自己将来也许会和他们一样躺在这里,又或许,比这更加凄惨。
派出去突围求援的人没有回来,或许根本就没有突围成功,晋助在哪?至少……让他逃走。
“晋助……”
许久没有说话,嗓音变得沙哑难听,低沉虚弱的就连周围几个还在苦苦坚持的同伴都没有听到,桂第一次生出了些许绝望,也许,他死前连高杉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呢。虚浮的脚步渐渐支撑不住了,手中的刀砍出去的力道只能堪堪的在人身上划出一道浅痕,四周的敌人试探性的攻击都化作千斤的力道砍在身上,迎面刺来的致命一击怕是躲不掉了……“晋……助。”
“叮——”
一道寒光从身旁斜砍过来,砍断了直刺桂的刀,顺便砍死了那个想要杀死桂的倒霉鬼。
“对不起,你叫了两声我才赶过来,坚持一下,我带你冲出去。”
是高杉。
高杉一手抚着桂,一手挥着满是豁口的太刀,身上同样遍布了大大小小的伤痕,紫色的短发打着绺往下滴着血水,拉着桂躲闪攻击的脚步也有了一丝蹒跚……
“晋助……”
“别让我听见你说让我别管你快走的话,我会生气。”
“可是……”
“我已经不能再失去什么了,我会疯的,真的会疯的……”
“……”
桂沉默了,他现在能做就只有努力地保持清醒,然后活下去,失去松阳老师的痛是无法忽略治愈的,但至少,不要让这个痛在蔓延加重。
此时,德川茂茂正闭着眼睛坐在真选组的大帐中听着佐佐木跟他汇报的战况,“殿下,鬼兵队已经所剩无几,现在能站着的恐怕就只剩下高杉晋助和桂小太郎,还有几个残兵败将了。您看……”
“收网吧。”德川将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隙,嘴角扬起得意的弧度。
“是。”
佐佐木接到命令后,便提刀来找到战场,只见高杉步履蹒跚的保护着桂在做着最后的挣扎,他轻轻一笑,扬声说道:“都住手。”
真选组的队士早就接到命令此战以茂茂皇子的命令为先,自然也就对佐佐木这个皇子亲信的话言听计从,只见他们迅速的在高杉和桂周围五米处将他们团团围住,而其他的鬼兵队幸存者也被围了起来,寥寥数人,不过五十。
佐佐木将太刀抽出刀鞘,缓缓走进包围圈,用刀尖指着高杉说道:“高杉君,也不瞒你了,这场仗就是个捕捉你们的陷阱。如今到了这步田地,我看你们干脆束手就擒算了,省得费工夫。”
此时,高杉和桂背靠背的站在一起,眼睛谨慎地看着四周伺机而动的敌人,听到佐佐木的话后,高杉握了握桂的手,呼哧呼哧的粗喘着气低声问道:“怕吗?”
“不。只是有点不甘心。”桂回握高杉,认真地说。
“假发,我……唔!”高杉的话没有说完就感觉到后颈一记钝痛,随后就眼前一黑昏了过去,而他身后的桂,竟也是同样倒地不起。
佐佐木看着轻易就将两人打昏的人,笑道:“不愧是皇子殿下赏识的人啊,一击就解决了这两个人。”
“我可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值得夸赞的,不过是趁人之危而已,下次再让我干这种事,杀了你哟^ ^”原来是神威趁高杉两人不注意的时候打晕了他们,而这种无趣又无耻的做法自然是德川的授意。
“呵呵,不会有下次了,殿下说下一次,就是神威君和白夜叉的较量了,您可要养精蓄锐啊。”佐佐木虚伪的笑着。
“还用你说?嘻嘻……”
佐佐木看着神威顶着一脑袋小粉花蹦蹦跳跳(大雾!!)的回了自己的营帐,不禁腹诽:唉,这么个厉害的人物竟然脑子长呆毛儿真是太可惜了……
无奈地摇摇头,吩咐手下将昏迷的两人捆起来带回大营,而剩下的鬼兵队士则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