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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5 ...

  •   宅在家里翻了几天法语基础教程,我觉得这种没有赏心悦目正太萝莉御姐大叔的日子过不下去了。更加直白的理由是,家里没存货我要被饿死了,无论是精神上还是物质上。
      路之阁的寒假濒临尾声,最近被路家女皇大人拖着满南京城转悠,说是要再置备点东西,顺便在过年前把长辈们都见见。这间接导致我即使在家里被饿死了也不会有人察觉,只好自力更生丰衣足食。
      拿了外套准备出门,我琢磨着附近哪家超市稍微大一点,才发现自己对城东这一块儿实在不熟,只记得小区门口有个苏果便利店。便利店的存货数量以及物品价格让人无力吐槽。我叹了口气,折回客厅开电脑,上谷歌地图搜索最近的大型超市及路线,同时感怀一下,在自己生活了二十来年的城市里,连去个超市都要依靠网络的路痴孩子伤不起啊……
      临出门前突然接到表姐电话,问我下午有没有空陪她去相亲。我当时在换鞋,只好用肩膀夹着手机,歪了脖子问她:“亲爱的,您老人家相亲找我去有什么用?难不成打算用我的苍白惨淡来映衬一下您的明艳动人?”
      表姐是我家母上大人唯一姐姐的女儿,比我大了四岁。由于两家父母事务繁忙,我们俩在上小学之前都是跟在阿婆阿公身边的;即使后来搬去和父母同住,假期还是得分了一半给老人家。小时候关系算不上亲密,也就是她嫌我年纪小不待见我,我嫌她不带着我玩儿不待见她。
      倒是等我上高中她进大学,那段时间阿公肺癌晚期拖到第三年,下半身失去知觉,不得已住进肿瘤医院。母上大人在家里和姨妈聊阿公的病情,经常电话说到一半眼泪唰啦啦地往下掉。
      后来,阿公没有撑过那年冬天;阿婆身体本来连阿公都不如,又因为不放心外人,没日没夜地照顾了病人三年,即使有我娘和姨妈的帮忙还是越来越虚弱,阿公刚去世没多久也跟着走了。
      我爹娘下定决心移居,这件事有很大影响。我和表姐的关系也是在这一年里慢慢好起来的;到如今,相处模式基本和路之阁差不多。
      表姐高中学文科,江苏省的高考制度本来就变态,她还选了最变态的历史政治,那十几本书得正过来翻过去,背上二十遍才能去考试。不像我,高中明明学的是理科,偏偏大学保送英语系,硬生生地读了四年语言,然后自己折腾自己地研究生继续。
      她老人家算是典型的好学生,从幼儿园到大学基本没让人担过心。大学念ACCA,据说是英国某机构认证的国际会计师资格证书,最后连工作都没让人操心。唯一的问题就在于大龄单身女青年这个身份。
      想象一下,连我这个正当花季的少女都一堆人急着张罗对象问题,她那边更可谓是铺天盖地不得消停。
      于是,我听见表姐在电话那头大叫:“亲,我现在基本每周末都有约,看着那群五光十色光怪陆离的男人,我妈没吐我都要吐了!”
      “所以你想让我陪你一块儿吐?”我换好鞋开门,正好隔壁的徐莫庭也推门出来,黑色的外套同那个背影帅哥一模一样。
      他看见我握着手机稍微愣了一下,随后万分正常地微笑点了个头,仿佛昨天晚上神经抽搐的男人不是他。可能是我的幻觉?
      “钟浅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表姐继续处于炸毛状态。其实我一直挺好奇的,作为一个和经济沾边儿的人,她平时装出来的正经优雅怎么就从来没给我准备一点儿。
      “我在听,”我朝着徐莫庭点了个头,同时把身后大门扣上,“你刚才说的那个极品博士我已经听了三遍了,要不咱换一个?”
      “你妹!”
      “对,你妹妹就是我,”我顺从地继续话题,“我马上得去超市解决一下国计民生问题,你定个时间地点我直接过去吧。”
      表姐长舒一口气,单纯缓和一下快要爆炸的情绪:“算了,等你坐公交车到那儿我估计就得狂化了,还是下午我去接你吧。”
      “成,我刚搬的地方,等会儿把地址发给你。”和表姐订好时间之后又调侃了两句,我才三步一摇晃倒电梯间。徐莫庭皱着眉头咬着嘴唇在等电梯,从我进来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他令人惊艳的侧颜。
      “早。”我礼貌性打招呼。
      “早,”徐莫庭向右边踏了一步,给我留出些位置,声音停顿了几秒——说实话,我很喜欢徐莫庭的声音,清冽得像是他的眼睛,一旦缓和下来会有恰到好处的低哑,“钟浅,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昨天一眼就能认出你?”
      “因为你以前没在楼里见过我,以及包裹上写了我的名字?”当时好像是挺奇怪的,但没怎么多想,毕竟在南京城混了这么多年,认识我的人还算不少。
      徐莫庭抬眼看我,眼神凉飕飕的。他刚才一直低着头玩手机,鬓角的头发不多,但刚好遮得住表情;此刻看来,刚才那神情估计也是冰冻三尺。
      我有点儿毛骨悚然,毕竟被个算得上有姿色的男人盯着,上辈子不是折翼的天使就是被天使调教的恶魔:“难道您以前认识我?那个徐莫庭啊,我人老了记性不太好,要不您给两个提示我猜猜?”
      “钟浅,你当这个电视节目吗?”徐莫庭微微叹了口气,把手机塞进牛仔裤口袋里——是黑莓机子,看起来果然和我那只板砖诺基亚的气场不一样。我的思绪暂时性飞向“诺基亚和黑莓的全键盘究竟哪个市场占有率更大”这个论题,放空数秒。回过神,徐莫庭已经弯下腰,一张俊脸凑近了在我眼前:“钟浅,像你这么没心没肺的,我该怎么办呢?”
      “怎么办?”我被突然放大的男□□惑了,大脑语言协调中枢无法工作,“加点海带粉皮凉拌呗,要不水煮也成。”
      徐莫庭眨眼,睫毛纤长,比不少姑娘用完睫毛膏之后的效果还好。我看着他卖萌一样地忽闪一双大眼睛,突然觉得自己刚才说的那句话真是废话:“要不您至少先离远点儿,这角度太销魂了,我没办法正常思考。”
      男子迅速站直,走进敞开的电梯门,趁我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关门下楼,徒留下一句“没关系,我不着急”在空气中飘荡。
      不着急什么呢?如果说昨天晚上这哥们儿精神还处于轻度不正常,现在绝对升级成重度了。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抓住他说话的重点;更关键的在于,他居然把我等了那么久的电梯抢走了!
      我忿忿不平,抖着手从包里摸了耳机宁愿走安全通道下楼。
      去超市的路上,我还在纠结这个所谓的“不着急”。难不成是我年少轻狂得罪了人而不自知?这个真不可能,初中毕业前背黑锅的都是路之阁,高中开始我就从良了。而且我大部分时间是自己折腾,和外人倒也不怎么接触。当年某个高中同学是这样形容的:“你跟钟浅说那个谁?诶哟,他不是我们班的,钟浅肯定不认识。”
      如此看来,我还是很低调的,哪有路之阁富二代骚包。
      我决定直接去问骚包的富二代路之阁同学。
      电话接通知后,他表示自己正在三陪外公外婆吃早饭,话题不可逆转地走向回忆童年以及展望未来,结婚生子指日可待,迫切需要局外人打断该狗血对话,对于我及时雨一般的来电感动得热泪盈眶。
      “啧啧,路之阁你也有今天。”我难得在婚恋问题上处于优势,理所当然地幸灾乐祸。
      “钟浅你闲抽了吧,今儿专门打电话来嘲笑我!”路之阁明显气急败坏,有迫于老年人在场不得不压低声音,平时还挺妖孽的气场瞬间全灭,完美诠释何为别扭小受。
      我考虑了一下,这次还真是有正经事儿。调戏人适当即可,免得一不小心调戏过了,连点儿可靠消息都捞不着。赶紧调整面部表情,摆出友好的外交姿态:“路之阁啊,我现在问你件事行不行?”
      “说。”那边干净利落,伴随着一阵推板凳撞桌子的乱响,之前依稀可闻的交谈声彻底消失,应该是找借口从饭桌边撤离了。
      我等他差不多停下来,问:“话说,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徐莫庭的人?和你差不多高,长得稍微比你好点儿,没那么小白脸气质。”
      路之阁“噗嗤“一声笑出来:“徐莫庭啊,这都不认识,钟浅你高中三年白混了吧。”
      “我高中除了理科强化班里的人就没认识几个,”我站在路边没好意思,只能在心底朝路之阁竖中指,“快点儿说,究竟什么人呐?”
      “我们那届的风云人物啊,姑娘。当年竞选学习部长,全校能有一半以上的姑娘给他们那组投票,我一同学还专门为收藏他的照片买了本校刊《海阔天空》。你说你都不认识他,这不是浪费资源嘛。”
      “这么说,他还挺有名的?”我囧然。虽然没有料到我们俩是同所高中毕业,但除此之外,完全没发现这孩子的生活和我有任何联系。
      “何止有名,”路之阁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表达对于我孤陋寡闻的不满,“一开始说是要出国,结果好像家里出事,高考前半年突然又说不出国了,回学校上一个学期的课,硬生生自己考上清华念工程,直到现在还是那群老师口中的模范标本。对了,您老人家怎么想起来问他啊?”
      我简单消化了一下信息,越发觉得自己这种每天蹲墙角种蘑菇的标准宅女和人家天之骄子扯不到一块儿去:“路之阁,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以前有没有得罪过徐莫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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