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妖精》木木戌

59、王夜露惧色，周恒失记忆【二】

　　“父亲，不管怎样，我一定会救弟弟的！”不容反驳的语气：“实在不行，就交换！”
　　“什么！交换？”
　　“嗯！”少年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精致的面孔似乎闪耀着天使的光芒，那漆黑的眼睛里有一种对未知的向往。他也是信维斯宗教的，他知道人没有什么天神的辟佑，自己犯的错只有自己承担，能拯救人的只有人。是他出主意让弟弟扮作他的，他必须承担。况且，况且他那么喜欢弟弟，怎么能让他受到伤害。
　　就算他死，也是他欠弟弟的。

　　李雄说的没错，果然下午一点就有人去接他们，理所当然的怕被看清楚路径而蒙上眼罩，少年坐在有些颠簸的车里时，嘴角微微勾起，他这次做的决定，他永远都不会后悔的。

　　王夜直起身子，眼睛红肿的，却没有泪水，他已经忘记了该如何分泌那种物体。
　　但他不会忘记当年他去福利院找丫丫，却被告知丫丫并不是福利院的人，好端端的没了踪影。
　　他漫无目的的在路上走，尚且不会掩饰自己情绪的颓然走着，被李雄的人发现，抓了回去。
　　承受着鞭子的抽打，他从小接受训练，那强大的忍耐力自然感觉不到身上有多痛，但是心里是结结实实的叫嚣着痛楚。
　　他除了哥哥外，第一次倾心相信别人，却被当做是玩笑，践踏在了脚底。
　　他甚至暗暗发誓，能从那里出去的话，绝对不会再对别人倾注真感情。

　　直到他以为要死在这里，几近昏迷的时刻，哥哥与父亲出现，他与哥哥交换，哥哥拿出暗藏的刀刺向了他自己的左胸，哥哥说，他何时死，也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他看到李雄气愤到扭曲的脸；他看到他拿起刀又发狠的在哥哥身上补上几刀；他看到哥哥倒下时脸上带着笑；他看到喷涌而出的血溅在洁白的墙壁上；他看到父亲冲了过去，一拳打在李雄脸上，却被他的手下按制住拳打脚踢；他看到李雄狂妄的抖动着嘴角。
　　如同无声的画面，他只是眯着眼睛看着周遭人的动作，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他感到眼皮越来越沉重，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正在涌入他的身体中。
　　他晕了过去。
　　回忆似乎把他带回了另一个世界，王夜跪在地上，眼睛轻轻闭着，腰身挺立着，素穆庄重，像是稍不留意，就会亵读了回忆一样。但是这回忆似乎并不能使他快乐，眉头像是揉在一起的纸一样，越揪越紧，汗滴顺着鬓角缓慢滑落，他的拳头紧紧攥在一起，蚯蚓一般鼓起的血管里血液潺潺流动。
　　他似乎又做着那个纠缠他的梦，在一间煞白的房间里，没有任何的装饰，周围弥漫着沉重的死亡的气息。
　　有喷涌的水灌满了整个空间，水中有无数漂动的暗黑的水草，紧紧缠绕着他的身体，他的四肢，他的脖子，他快要喘不过气来，水透过微张的嘴漫进口腔，腥的咸的如同血液的味道。
　　他拼命想要挣开束缚，终于水草退去。包裹着他的水突然变为了腥红色，他的视线被遮盖住，却能看到水中哥哥微笑的面孔，哥哥的胸口不停的喷涌着血，将水染得越来越腥红。
　　他想冲过去为哥哥堵住伤口，却一点都动不了，一把无形的手紧紧抓住他；他想大叫：“不要！你不要死！”可是喉咙像是被什么扼住，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哥哥的血流尽，变成枯骨。

　　王夜整个身体都在颤抖，额头浓密的汗珠不停的涌出来，他粗重的喘着气，似乎没办法挣脱可怕梦境的折磨。

　　“王先生，王先生...”见王夜结实的肩膀依然颤抖着，他跟了王夜这么多年，知道王夜是又做噩梦了，他提高了一个音量，继续用冰冷的嗓音喊着：“王先生！”
　　王夜这才缓缓睁开，气息喘得更重了，他眼神里有些惧怕的环视四周，些许轻松的放松肩膀，垮在地上。
　　男人迅速扶起他，轻声说：“地上凉。”本来应该是关切的话，由他这种语气说出来，却有点执行任务的感觉。
　　“你怎么进来了？”闭上眼睛，还未从噩梦中完全清醒出来，王夜的问话都显得有些颤抖。
　　“因为您在这里停留的时间过长了，您原本上午还有安排的。”
　　“好，我知道了。”怎么会又做那个梦呢，他明明好久没有再被这个梦折磨了。

作者有话说

　　啊。不喜欢写这一段，但不得不写。。亲们，看得给我点纪念好不好，留个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