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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王夜露惧色,周恒失记忆【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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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夜的家族世代信仰自然神论,维斯宗教更是影响他们的思想至深。自十八世纪时,苏西尼主义在长老派中居优势,凡接受苏西尼主义,不信三位一体教义的人,都脱离长老派,自行组织【神体一位会】(Unitarian Churches)。他们相信一位神的存在,也相信他创造了世界,但是他们把神和世界比喻成表匠和表的关系﹕一个表将做好表,上了链,就让他自己走﹔同样,神创造了这个世界,他不再管这个世界,只让他依循自然运行。自然神论否认神迹,不信基督代赎的功劳和圣灵使人重生的工作。他们推崇万物有生必有灭,自己的罪过要自己去赎罪。维斯宗教与自然神论的理论大概相同,但也有所差别。维斯宗教主要推崇独特性,它提倡了万物的独特性与唯一性,换言之就是这世界上不允许相同的东西同时存在。只要有相同的物体,那其中一个就是为了代替另一个而存在的。
正因为如此,家族里出现了双胞胎就预兆着这个家族的灾难,他们两个必然会在某一事件中损毁一个。
所以从婴儿降生后,家族里为了消除灾难,从未向外界透漏过王室诞生的是二子。为了使两人如同一人一般,弟弟是没有名字的,换言之,他与哥哥的名字是相同的。哥哥作为继承人在外界磨练,而弟弟被隔绝在一栋房子里,接受与哥哥同样的训练,却从未接触过外界。
哥哥因为从小就见识到了世间的险恶,所以对何事的态度都很冷淡,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而弟弟对外界充满了好奇,他擅长享受生活,用玩乐的态度去看待任何事。
有一天。
“哥哥,我是不是永远都没办法从这个房间走出去?”少年失落的看向与他有相同面貌的少年,这个房间里到处都是渗人的白色,他一刻都不想再呆在这里了。
“怎么会呢,”虽面貌相同,少年眼里的成熟却不经意的显露,“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出去的。”
“真的吗?”
“嗯,我昨天有去一个福利院里找寻苗子(能够重点培养,用以完成特殊任务的人),今天也会去,你换上我的衣服,代替我去吧!”
“好啊!”
“但要记住,你去到那里就坐在一棵树下看书就好,有人在的时候不要多说话。”
“我知道。”
于是,两个人把衣服交换了,神不知鬼不觉的让少年遛了出去.....
从福利院出来,少年的心情似乎特别愉快,虽然面部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闪亮的眸子是无法掩饰的。
他迫切得想要直接回到那个他不想再回去的房间,告诉他的哥哥,他今天找到了他的伴侣。虽然只有十三岁,但伴侣这个在他家族中神圣的词汇他是懂得的。那预示着只要确定了便是一辈子无法更改的永恒,就如同他的父亲与爸爸那样。
日子慢慢沉淀,两人偶尔交换身份,乐此不疲。
殊不知,暗中瞄准他们的那些恶毒的眼睛,正在蠢蠢欲动。
“哥哥,”屏退了所有人,王夜跪在一尊墓碑前,卸掉了所有的伪装,仿佛一个孩子般低语﹕“哥哥,我知道你没有离开,我知道你的灵魂与我的融为了一体,我没有刻意的去扮作你,是你在指引着我该如何做事,如何说话,如何成为真正的你……”
少年不安得在煞白的房间等待,弟弟出去了很久,还是不回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他越想越不安,双脚不停的踱来踱去。
他还是不放心,弟弟虽不说话时有些像他,但毕竟爱玩的本性不会丢,如若去到不该去的地方,难保不会被人逮住机会....
正在少年着急的时刻,门外传出打电话的声音,他紧紧的将耳朵贴近门,略微清晰的听到父亲压抑怒火的声音﹕“李先生,你我不过是生意伙伴,无冤无仇,你这是意欲何为。”
“哈哈,王兄,生意伙伴?您说的倒轻松,您的眼里哪有我们,您给我留条活路了吗?!”通过电话线路传播的笑听起来异常狂妄,少年微微打开一点点门缝,看到父亲握电话的手因为极力的抗制愤怒而微微颤抖,电话几乎要被握碎了。
“哦?我哪里没有照顾李先生的感受了,大家只是各自做各自的生意,互不干涉,你别破坏规矩啊!”
“王兄,我可没有破坏规矩,我这只是做我该做的事情,”顿了顿,讲电话的人似乎吸了一口烟,又徐徐说道﹕“我听到有人说看到过两个王少爷,现在我只是把冒牌的抓起来罢了!”
“你!李雄!你不要欺人太甚!”手握的咯咯响。
“王兄,别生气嘛,我这也是在帮你啊,这拥有相同的面貌可不吉利啊,你这样苦苦藏匿13年,不也是怕给家族带来什么不幸嘛,现在我帮你解决了这个难题,王兄不该谢谢我吗?”
看来弟弟被他抓走了。李雄他知道,和父亲纯粹的做生意不同,他在白道□□上都抹得开。听父亲说,几年前,他就想拉父亲入伙,但父亲不想趟那趟浑水,所以拒绝了他。
之后他一直想方设法并吞了父亲的产业,却一直没能成功,不过他生意倒是越来越不景气了。
正因为如此,他一直以为是父亲联合了更强大的势力,暗中想搞垮他。
“说!什么条件!?”父亲对于李雄的态度也越来越不耐烦了。
“都是老朋友,谈什么条件呢。王兄,我真的是纯粹想帮你,当然没有条件了!”
“你!”没有条件,也就是说,李雄根本没打算放人。
“哦,对了,今天下午一点,在我工厂的地下室见 ,我让你看场好戏。王兄,最好别带些不相干的人来啊,我这地方小,容不下。还有,如果你不来的话,也没关系,我会录好带子,派人给你送去,让你瞧瞧,我是怎样帮你除去祸害的。就这样,下午我会派人去接你。”说完,挂断了电话。
少年听完,挤出了门,看到依然紧紧攥着电话的男人,手上青筋像是马上要震裂,男人的表情看不出什么,手却一直在抖。
少年几步跨到男人面前,扬起脸坚定的说﹕“父亲,必须要去救弟弟!”
“你...你是,夜儿? ”那...那被抓走的就是....
少年点点头。
“父亲,我们不能让弟弟在他手里,我们要救他,”少年皱紧了眉头﹕“我现在能感应得到,弟弟在受苦。”
“可是,可是李雄根本不打算放人,而且,他知道了你们两个的事,就算他不动手,也可以告诉族长,那我们.....”
“父亲....”少年坚毅又略带稚气的五官紧紧就在一起,眼睛里盛满了泪水,却固执的不让他落下 ,他声音带着抽泣带着不甘心带着怒气带着怨恨统统绞在一起﹕“父亲,我们并没有错啊,我们从出生到现在有什么错,我们只是生错了家庭而已!我跟弟弟本来该度过快乐的童年的,可是全都被这可恶的信仰家规给破坏了!弟弟他更没有错,他比我要懂得享受世间的美好,可我真的受够了,我不想再呆在这里了!既然信仰不能令人更好的生活,为什么还能称为信仰!你们一直遵守着你们的法则,有没有考虑过我们的感受!?”似乎把积攒了数十年的怨气都散发了出来,凄婉哀怨的声音久久无法在装饰煞白的房间里散去,如同杜鹃啼血一般的冲人心肺。
少年说完,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两腿发软的靠在桌边。他从懂事开始,就被迫接受他和弟弟是祸害的可笑的事实,他要在外演戏,学习一切为人处事的道理,他不能有抱怨,不能孩子气的处理问题,甚至不能痛恨着不完整的童年。弟弟从小就被关在房间里,和他完成一样的学习,却无法光明正大的见识外面的世界。他们究竟做错了什么?!
男人的眼中也蕴含着深深地伤痛,他高大的身躯挺立在略显空旷的房间里显得那样渺小,他叱咤商场这么多年,竟然没有办法保护自己的儿子。
突然 ,少年站直了身体,像是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般,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像是一尊不朽的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