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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贵族 ...

  •   很多东西留不住,即使是永生者。
      时间无法在已死的□□上留下什么,但它将所有痕迹深深地刻在了灵魂里。
      ---------题记

      第一章贵族
      冬末春初,郊区偏僻的十镇,路边的菜田还残留着未融化的白雪。西山半坡上,一所古老神秘的A欧式贵族大学掩映在橡木林中。
      正值周末,学院内很冷清,门口小保安悠闲地晒着难得的太阳。宽敞的柏油大道上,几只山鸟四处蹦跳,在枯枝腐叶中翻找食物。
      年代久远的哥特式图书馆三楼,温暖的阳光穿过干净的柳条形玻璃窗,撒在室内一排排淡黄色木质书桌上。图书馆里人很少,零零星星坐了两三个自习的学生。偶尔有新来的年轻管理员推着装满书的小车经过,在略显空旷的藏书室,发出轰隆隆的巨大噪音。
      临窗长木桌边,莫子轩趴在厚重英文法学书上小憩。一个金发高个男生出现在拱形门口,美丽的眼睛四下扫了一圈,然后径直朝莫子轩优雅地走去。
      迷迷糊糊中,莫子轩从座位上站起来,周围熟悉的书架瞬间消失不见了,只剩下浓重诡异铺天盖地的大雾,他一个人害怕地向前摸索着。梦魇般一直萦绕在耳边,细细碎碎的呻吟声终于停止了,大雾在悄悄地散去。
      呈现在眼前的是一片残垣断壁,夕阳倒映在血泪和尘埃之中,若有若无的风琴声在孤独的城堡中回荡。废墟上,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血流了一地,满眼都是触目惊心的红。
      莫子轩被眼前骇人的场景惊呆了,他极力回想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有个人站了起来,摇摇晃晃,撕烂的黑色长袍露出里面白色的衬衣,血迹斑斑。
      那人抬起伤痕累累的手臂,轻轻抹去嘴角溢出的血,艳红色的眼瞳正死死地盯着他。莫子轩吓得面部极度扭曲,想要逃走,却该死的,双脚不听使唤,无法动弹,只能任凭那人冰凉透骨的指尖碰触他的脸,冷汗涔涔。
      残留着血迹的双唇上下开合,好想在说什么,可是他什么也听不清楚,什么也听不懂,只是无比恐惧地看到那人半隐在血唇下两颗锋利的长獠牙。
      莫子轩猛地睁开眼睛,一对幽蓝幽蓝的眼眸正近距离盯着他的脸,吓得子轩不顾一切,急忙后退,整个人连带椅子重重摔倒在水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倒地声,子轩疼得龇牙咧嘴。附近的人被惊得心脏漏跳了一拍,藏书室内,顿时搅起一阵不小的骚动。
      金发男生勾了勾好看的嘴角,直起身,慢条斯理地跟闻声赶来的管理员解释:“老师,没什么事,他只是做噩梦了。”
      有人指指点点:“喏,不是那个资助生吗?”
      “啧啧,梦到考试考砸了,奖学金飞了吧?”有人偷笑不已。
      莫子轩顿时涨红了脸,羞得恨不能钻进洞里。
      “好啦好啦,大家各做各的去吧。”又矮又胖的管理员阿姨善意地笑笑,挥手驱散了围过来看笑话的学生。

      “起来吧,你还要在地上坐多久?”巴尔德居高临下,好心地伸出手。莫子轩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自顾自揉揉犹自发疼的后背,一边动作迟缓地爬起来坐好。
      “你怎么又不来学校了?”顺手从身边洗得发白的书包里,取出一本厚厚的笔记本,莫子轩把它推到巴尔德面前,“这是所有专业课的笔记。”
      “今天天气真好,陪我出去兜风吧,”双手撑在书籍散乱的桌上,巴尔德望了望远处沿河成排,刚抽嫩芽的垂柳,转头俯视小心翻过一页书的莫子轩,高大纤长的身体遮住了斜射进来的阳光。
      那头耀眼的金发在光线下愈发漂亮,下颌光滑秀丽,显露出一种凌厉的美。莫子轩抬头仰望着他,有一瞬间的迷茫:“可是,我还要学习。”
      “那么,带上你的书。”一身做工精良的黑色呢子大衣,黑色马裤,黑色靴子衬得金发男生皮肤白得几近透明,薄唇掀动,语气温柔却透着无形的压迫感, “给你五分钟,我在楼下大门口等。”
      莫子轩望着消失在楼梯口的身影,恨得牙痒痒,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收拾书本笔记。他背上发沉的书包,推回笨重的椅子。窗外不远处,古老的尖顶大钟楼巍然矗立,一阵风过来,发出凌乱但是悦耳动听的铜铃声。
      一年前的初夏,他还是一所普通大学即将毕业的学生,面临着考研还是工作的人生十字路口的时候,班主任找到他。
      “A学院今年要招一个资助生,你怎么没有报名申请?”教学楼长廊上人来人往,枝繁叶茂的八角枫遮挡了夏日炎热的浪潮,一袭碎花长裙的班主任手上拿着开会用的资料,抬头对着他微笑,“笔试在下月中旬,去试试吧,我对你很有信心,洛教授也愿意推荐你。”
      莫子轩眯着眼睛,看着眼前化着精致妆容的人,动了动有些发干的唇,终究改了口:“嗯,我知道了。”
      “你还年轻,有机会就要抓住。”湿热的风拂过,掀起细长的黑发,班主任抬起细长的手指,拈走挡住视线的发丝,“你知道,那是我的母校。”
      莫子轩刚想说什么,不合时宜的铃声就响了,她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去,迅速消失在汹涌的人群中。他站在原地不动,直到走廊重新变得空荡荡,才慢慢转过拐角,穿过一丛芦草向图书馆走去。
      笔试顺利通过后,莫子轩和几个邻近大学的学生一起,舟车劳顿辗转来到十镇,黑色铁艺玫瑰花纹的校门高雅而庄重,周围很静谧,偶尔有扰人心智的蝉鸣声响起。
      短袖制服的高个保安走了过来,一一检查来访者的火漆封缄面试邀请信。身边偶尔走过四五个面容俊美,或金发蓝眼或黑发黄肤的学生,望向这边,眼神透着古怪。
      远处,橡木林半掩的拱形长窗后面,有双深邃的眼睛注视着这边,莫子轩抬头的一瞬间却消失了,仿佛刚才的人影是个幻觉。
      面试结束后,几个人在镇上小旅馆合宿了一夜。后半夜,莫子轩心绪不宁,想起白天坐在书桌左边角落的那个面试官,不停地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他。
      明月当空,凉风习习,他一个人披着薄毯子站在露台上,看远处黑森森的橡木林中耸立的建筑尖顶。学校上空似乎弥漫着一团诡异的黑雾,莫名的阴风爬过,他禁不住打了个寒战,赶紧转身回房间去了。
      不久,莫子轩回学校办理离校手续,收到了A学院录取通知书。在教务处老师和同学的一片道贺声中,他把盖着艳丽玫瑰印玺的信封翻来覆去地看了看,眼睛瞟瞟窗外,始终没有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班主任去外地参加研讨会了,”同伴说。
      “什么时候回来?”莫子轩追问,“后天拍毕业照。”
      “不知道。”
      白天莫子轩去公司实习,晚上筋疲力尽地回到已经空荡荡的寝室,忽然觉得很伤感,所有的人都离开了,自己到底在坚持什么?
      夏日清晨中,所有熟悉的不熟悉的,一同度过大学四年的同学默默地排队等候拍照,莫子轩低着头眼角发酸。
      人群开始骚动,一辆宝马车正缓缓驶进大学校门,有人老远向这边挥手,
      莫子轩笑了,第一次笑得那么开心。
      拍完照片,人群渐渐散去,莫子轩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近,清爽的淡蓝色职业装和她的气质是那么相称。
      “祝贺你。”她说,声音清脆利落。
      “谢谢。”
      “助学贷款还款我会帮你申请延期。”细致白皙的脸在阳光下更显清澈靓丽。很快走过来一位老师,不由分说拉着她走了:“教务长找你。”
      “开学后,我去那里看你。”她边走转头对他笑,一脸明媚,于是他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如果这样能再见到她的话,他就去,即使那个地方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就这样,桂花飘香的时候,莫子轩结束了暑期打工生活,和艺术生花古泽一一同来到这里报道,住进了双人宿舍。
      班上同学大部分是欧洲贵族的后裔,以及国内政界商界精英的子女。这些天之骄子们肆意地挥霍不劳而获的财富,用一口地道流利的英文对似锦前程侃侃而谈,学院不仅是精英教育的地方也是顶级的社交场所。
      花古泽一,瘦瘦小小,笑起来干净而漂亮,喜欢一个人背着画板默默穿梭在人群中。秋天落叶飘零的时候,他经常去图书馆后园子里画画。那颗巨大银杏树下,地上一层黄灿灿的银杏叶。花古泽一,咖啡色铅笔裤,格子衬衫和米白毛线背心,额头前过长的碎发被铁丝波浪头箍固定往,露出光洁美丽的额头。
      他一手里拿着画棒,一手端着调色板,站在画架前专心致志地画画。脚下打开的工具盒,大小号数枝油画笔,刮刀,抹布,小油壶散放了一地。
      花古泽一出生艺术世家,有个哥哥,高大俊美,是个非常优秀的钢琴家。世界各大权威媒体无不称赞他的演奏独树一帜,优雅高贵又极富诗意,堪称当代最浪漫最诗意的国际钢琴大师。
      在这么优秀的哥哥阴影下,泽一从小内向自闭,喜欢画画,继承了母亲的画风,细腻,美好,但是追求名利的父亲左右对他看不顺眼。伯母曾经来学校看望过他,她长得很漂亮,皮肤苍白到有些泛青,穿着高领的棕色裙子,戴着网状面纱,在看到子轩以后,很友好地跟他打招呼。

      在这个学院,两人一起吃饭睡觉,一起去图书馆,一起去镇上买菜买米,一起在宿舍共用厨房烧菜做饭吃,在这个和他们格格不入的贵族学校里,尽管不适应却也过得不寂寞。
      一到周末,学生就被高档轿车接走了一大半,整个学院中世纪风格古建筑就越发森冷压抑,仿佛沉睡了几百年的墓地。
      夜晚,路灯把头顶的天空映成了橘黄色,一个人走在校园小径上,总觉得身后有个人跟着,甚至能听到有节奏的脚步声。莫子轩大着胆子转过头去,却只见身后一片尚未修剪过的杂枝乱草,和一排绿色灯杆,在泛着诡异红色的上弦月下影影绰绰,习习夜风带着阴湿的气息,如同从地狱而来的使者。
      “我总觉得这个学院怪怪的。”莫子轩洗完脸从浴室里走出来,晃荡着一身朴素干净的睡衣走到床边。刚来那段时间,莫子轩曾不停地做奇怪的梦,有时候,梦中有个人站在遥远的时间尽头,微笑着欣赏整个世界化为灰烬;有时候他梦见一个面目狰狞的怪物扑过来,死死地咬住他的脖子,温热的血不断从他身体里流失。早上醒来告诉花古泽一,他听完后只是笑笑,不置可否。
      “怎么?”花古泽一细心地关好窗户,转身躺在单人床上。
      “不知道,只是直觉。”想了想,莫子轩自嘲道,“也许是幻觉罢。”
      灯灭了,落地窗帘漏进来点点外面的灯光。室内一片安静,只有两个人此起彼伏,细细的呼吸声。
      “其实,我也这样觉的。”很久,黑暗中传来花古泽一的声音。
      学校里课不多,很快,莫子轩在山下的小酒馆找了份兼职,赚取生活费和住宿费用。
      有一天,一只短尾巴黑猫突然出现在阳台上,眼睛炯炯有神,体型细长,尖耳朵大而直立,脚掌小而圆,走路像是用脚尖在走,步态轻盈。
      泽一看见了,很喜欢,把刚买的香肠扔给它。这位高傲的不速之客完全视而不见,在门外徘徊很久才倏然离去。 “它有点像我哥小时候养的那一只。”泽一对子轩说,“后来走失了,可惜,我好喜欢它的。”

      秋去冬来,一连几天潮湿的阴冷天气后,这个沿海城市终于下了今年第一场雪。下午,花古泽一听完一节课,从南区教学楼处回来。还没到晚饭时间,于是两人决定到从来没有去过的西坡,看看风景。
      雪还没有停,莫子轩提着旧伞站在宿舍楼下。等泽一全副武装,他手指着浑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家伙,有点哭笑不得:“有这么冷么?”
      “你就逞强吧,小心感冒。”泽一不动声色地夺过他手中的伞,利索地打开,一同出发。
      外面人很少,偶尔几个赶去上课的学生擦肩而过,路旁树枝的积雪被行人的足音震得簌簌下落。绕过色彩单调的灰色建筑群,两人沿着模糊的小径,深一脚浅一脚的西坡走去,身后一尺厚雪中留下两行足迹。
      伞上积了雪,很重,两人轮流撑伞。翻过一处废弃教堂后面的小土坡,眼前是一块不大不小的墓地。墓道有几个浅浅的,奇怪的脚印。有的墓碑前面一棵松柏,寒冬中依旧绿意盎然生机勃勃,也有的面前时一只纯白栩栩如生的天使,两个人四处走了走,得出一致结论,这是某个显赫家族的墓地。
      走到最深处,看到一块光秃秃的墓碑,没有任何英文刻字,前面矗立着一个女子雕像,青苔了布满,面容线条有着东方人的纤细柔和。两个人围着这个特别的墓研究了半天,最终不了了之。
      “这里阴气很重,我们还快走吧。”墓园内与墓园外明显是两个世界,偶尔的一声鸟鸣衬得四周空旷异常,远处一片阴森密林。
      “不舒服?”雪停了,太阳从散去的乌云中露出来,花古泽一收了伞。
      莫子轩手指莫名的颤抖: “是的。”

      返回的路上,经过那座废教堂,满地破碎的彩绘玻璃,墙角一丛沾满蛛网的蔷薇,几只黑色寒鸦突然呼啦啦飞上断壁。有个黑色呢大衣的人坐在斑驳破落的长椅上,听到人声,立马转过头站起来,空气中弥漫着迷迭香的气味。
      “你们好,我的同学。”金发年轻人文礼貌的问候,竟然是一口流利的中文。
      第一次见到贵族主动和他们打招呼,而且那么彬彬有礼,两个人都楞在了当场,一时间忘了回答。
      蓝眼年轻人站在寒风中,额前的发丝随风起舞,金色的阳光映在他的脸上,五官轮廓显得异常深刻,他露出优雅迷人的微笑:“你们是这个学院的学生吗?我慕名而来的。”
      “前面就是墓地和森林了。”莫子轩先反应过来,轻轻回到,“你可以去别的地方走走。”
      “是么,谢了,我还是想去看看。”金发贵族温柔地拒绝他的好意,迈着优雅的脚步,独自往后坡墓地走去,没有丝毫犹豫,好像那里才是他此行的目的地。

      回到宿舍,收拾了一番,两个人拣了几样新鲜蔬菜,一起去同层楼的公共厨房做饭吃。两天后,舍监带着几位老师亲自来通知花古泽一换房间。
      “有人要住这个房间。”高大魁梧的舍监抬了抬金丝眼镜框,面无表情地做简单解释。
      “我可不可以拒绝?”花古泽一不甘心。
      “不可以。”舍监一口回绝,没有任何商量余地,身后两个老师的目光气势汹汹。
      莫子轩垂下眼帘,偷偷捏了捏他的手:“没关系,我可以去找你。”花古泽一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旁边的单人床很快就搬空了,莫子轩坐在书桌前看书,静静地等那个神秘的新室友。几个私家佣人模样的人陆陆续续将整箱整箱高档衣物,日常用品搬进来,也有几个人开始打扫整理房间。走廊上似乎聚集了很多人,不停地走来走去,不少人三五成群地拢在门口,小心议论交谈着什么他们才知道的秘密。
      莫子轩看了看墙上的闹钟,下午快三点了,酒馆最近生意突然暴涨,店里总是人手不够。他收拾好书本,走了出去,那些穿着体面优雅的人斜眼看他低头擦身而过。
      “这几天镇上来了很多奇怪的人,神秘兮兮的。”挺着啤酒肚的老板递给酒保四杯麦芽酒,一边嘴角嘟囔着和莫子轩聊天,有趣的八字胡随着嘴唇的掀动一翘一翘的。
      嘈杂人声中,莫子轩想的却想着其他事,她怎么还没来看他呢,工作很忙抽不出身,还是当初只是场面客套话呢?寄了那么多信给她,她到底有没有收到,为什么一封信都不肯回?
      接着又想到花古泽一,第一次看到他时,那双琥珀色的眼珠如同善良的小鹿一般,透露出温和的目光,让子轩立刻对他产生了好感。他的新室友态度还算谦和,终究不是同个世界的人。再一想到那个即将到来的新室友,莫子轩开始心烦意乱,最近,周围发生了很多让人不安的事情。

      很晚,酒馆才打烊走人。莫子轩拒绝了老板娘热情的挽留,一个人携带小手电往学校方向走去。
      月亮隐在乌云后面,通往半坡校门的石子大道上,五角玻璃吊灯静静地立在路边,幽暗的橡木林和灌木丛中萦绕着夜雾。一辆黑色轿车从身后缓缓驶来,两束在暗夜中格外刺眼的灯光在莫子轩身上扫了一遍,然后迅速消失在前面的拐弯处。
      身后有人跟着的感觉是那么强烈,以致他不停地往后看,脚下的步子也不由地加快了。一身闷哼,莫子轩频频后顾,碰到了一堵软墙,摔倒在冰冷的雪地上,手中的手电筒被甩出去,埋进了路边雪堆。抬起头来,微弱的天光下,高大的男子身影覆盖在他身上。
      “同学,没事吧?”
      “脚疼。”这个人故意的,他敢肯定。
      泛红的眼睛在暗夜闪着不详光芒,陌生男子声音沙哑: “你好像流血了,我扶你。”
      不远处,灌木中几只寒鸦扑棱棱窜向天空,莫子轩突然很害怕,盯着明显不善的陌生人伸出来的尖指甲手,不出声。
      “有什么问题吗?”来路不明的男子渐渐失去了耐心。
      僵持了片刻,男子正准备扑上前,伸出去的脚却硬生生停住了,眼里的火消失了,他单手贴在胸前,恭顺地鞠了一躬,转身离去。
      莫子轩惊魂未定,转头,发现一个金发人站在身后,头顶的月亮穿破了乌黑的云层,从后面长满松树的悬崖顶上探出头来。
      “是你。”那个废教堂偶遇的年轻人,他惊讶地叫起来。
      “这是我在来这的第一个夜晚。”金发年轻人弯下腰,轻轻扶他起来,关心地询问,“脚受伤了?”
      “嗯。”
      “我送你回去吧。”温柔的声音让人莫名的安心。
      路口奔过来几个手持电筒的人:“莫子轩。”是花古泽一的声音,身后跟着几个焦急的生活老师。
      “我打你寝室电话,一直没人接,又问了宿管阿姨,没人见你回来,所以我。。。。。”花古泽一担心地说道。
      最近,山下小镇失踪了十多个年轻人,惊动了地方最高行政长官,大量警力介入此案。种种迹象表明,他们已经被杀害,先后在不同时间,不同地点。

      金发年轻人皱着眉头,看那两个人一路上不停地说话,直到宿舍门口,莫子轩这才想起一直跟在身后的同学。
      “我已经到了,你住哪个房间?”
      “就这间。”金发年轻人却越过他们,优雅地走进已经装修一新的房间,转头灿然一笑,“ 请记好了,我的名字是巴尔德,莫子轩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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