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Zero]跨越黑暗》不说白子

4、第三章

　　那么我……又想对你说什么呢？
　　这个答案并不是狂化状态的骑士能想到的——但即使是这样，他还是忍不住的颤抖。那恐惧嘶嚎着想要从骑士的身体里逃出来、之后变成野兽吃光每一个人。
　　现在想想，让那伟大的王自年幼就彻底觉悟，蜕变为完美……并真正的成为了骑士的决定……
　　不！这是不能否认的事——那个人！他是那么……

　　他在那朦胧的月光下又一次看见了那美丽洁白的皇后的脸孔……那么痛苦，那么悲伤……

　　[什么是真相？]
　　不知为什么，黑泥中少女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了
　　[就是那件事嘛-]
　　大概是因为兰斯洛特已经与她达成了契约，女声肆无忌惮一般的带着娇音说道

　　什么是真相？
　　……难道……其实……

　　我早就意识到了么？

　　[桂妮维亚和亚瑟王，你爱的是哪一个？]
　　[你敬爱的王？与你恋爱的皇后？]

　　——恶意
　　皇后的名字让他恐惧的颤抖，但王的名字却让他重新挺直了腰。
　　这是他什么时候都不能放下的骄傲——他最大的唯一的骄傲。

　　他无论何时都恐惧着将爱人的名字与自己相连——那是不敬。是不洁……
　　如果提起那美丽的爱人，除了他在朦胧的意识里那张美丽的脸……更让他熟悉的，是那敬畏的爱慕、不安到恐惧以及甜蜜的迷茫——
　　他美丽的爱人、他爱她，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被她打动。他不许任何人侮辱她……
　　——那月光那么亮，银色的纱飘在他能看见的一切景物上，在就在那唯一被黑影挡住的地方——池边花园的小亭里——那美丽的皇后在等他……
　　啊啊
　　……他不敢再上前，但是那高贵的皇后竟然从那黑影中走了出来……
　　啊啊
　　那令人迷失的银白色薄纱……

　　为何让他知道他那王的缺陷？
　　为何让他恶意猜测王的行为？
　　为何让他………

　　不、这并不是桂妮维亚的错。
　　这是他的问题。

　　他拥抱她，他亲吻她
　　他亲吻她的脸颊，她的泪擦上了他的脸

　　他努力去看她，那美丽的女人竟然也与他对视——
　　这是多么美丽的脸孔啊——但为什么却被哀伤填满？

　　[那女人眼中的是什么？]

　　——**
　　——&%￥#%￥

　　彻骨的寒冷一下子集中了骑士，还是人类时的环境一下子破碎消失——
　　彻骨的寒冷让身处铠甲中的骑士一瞬间感受到了绝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杀掉他！……Berserker！”

　　言灵——

　　“啊啊啊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啊——”

　　悲鸣着
　　曾经是兰斯洛特的铠甲人偶正悲鸣着。

　　在那里的已经不是愤怒、不是不甘——而是因为作为人类的失败，所发出的憎恨的嘶嚎。
　　自欺欺人的恋情，恋情确实存在。但只是替代品罢了。
　　说不定，双方都是——将对方当作了美丽的幻影罢了。

　　绝不承认-
　　因为绝不能后悔——
　　决不能否认——当初那份感情，为此背叛了亚瑟的那份爱情——

　　怎么能消失掉？？！！

　　骑士嘶吼着，他喷跑着
　　杀死！
　　杀死敌人！必须杀了不可！全部杀死！

　　——亚瑟有什么错？
　　不、他……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没错。错的只有我。让人不耻的只有我。其他都是借口。这一切都是借口。
　　该去死的人是我。

　　化身野兽的兰斯洛特，在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瞬间——他的动作更加剧烈迅速——

　　——与其说他被体内来自黑泥的魔力污染，不如说他这会真正的陷入了狂乱混沌之中了。
　　失去理智的骑士狂奔着，但是目标竟然不是他的王。

　　他变成了Master手中的棋子，作为Servant的狂战士。只为了厮杀而奔向战场。

　　但是，这份意志，作为被狂化的战士而言——
　　太过强烈了。

　　————

　　身处此地的几个人里，恐怕只有韦伯•维尔维特是最‘普通’的了。
　　好吧——他既不是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也不是经验丰富的魔术神童……更不是Servant……
　　明明就是在这个战场中最危险的人，但是却完完全全的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下……
　　他觉得自己已经可以去死了……不或者说现在就让他死吧！
　　死命的向自己抱怨着，韦伯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神威战车太大了！可恶！根本没有可以藏的地方！

　　Rider的挑衅居然真的激出了其他的Servant……金色的英灵一看就知道不好对付。
　　就在这种我方完全暴露的情况下，出现这么多敌人到底是好是坏……

　　这已经是小魔术师不能用思考就得到答案的事了。

　　可就在少年烦恼的时候——空间再次扭曲，就在刚刚出现的那金色的英灵脚下，又有什么人要出现了。
　　不是吧！

　　惊讶也没有用。就在那里，确确实实的又有一名Servant出现了。

　　——这回，是Berserker。

　　那黑色的英灵……啊啊真是不想称呼他为英灵……他身上缠着狂暴的黑雾，那挡住了他的面容、铠甲、武器？总之一切能够识别他身份的东西都被那黑色的魔力缠绕，掩盖了。他附近的空气都在涌动——是怨念么？这是什么啊……
　　韦伯努力想要分析出黑色英灵数据
　　但他发现这做不到。可能是英灵自身带着的能力吧？他无法回答Rider的提问。

　　……啊，自己在发抖
　　为什么呢？
　　应该是兴奋的、光荣的发抖才对？

　　但为什么光是看到那个黑色的家伙……就忍不住全身发冷呢？……明明只是个Servant……

　　就在这时，突然间冒出来的家伙选中了目标——他咔咔咔的转动身体，盯住了站在电灯上的金色英灵。

　　“谁准许你看我了？”
　　“区区狂犬—”
　　这么说着，被注视着的金色英灵将本来指向Rider和韦伯的剑转向了处于地面的黑色英灵——被挑战的一方反倒成了先手。
　　“至少拿你那狼狈的蠢相取悦我吧，杂种！”

　　这么说着，高高在上的Archer射出了两把宝剑。
　　战斗开始了。

　　吉尔伽美什并非愚蠢勇夫。虽然看起来只是被稍稍挑衅就立刻开战，但是其Master远坂时臣却很好的理解了为什么吉尔加美什接受了‘挑战’。
　　对于古老尊贵的英雄王，恐怕连能与他直视的人都不存在——受到万人敬仰、畏惧的他怎么能够容忍充满怨气的英灵毫无礼仪可言的目光。
　　这已经是足够的理由了。
　　远坂时臣理解了吉尔加美什的愤怒，虽然并不十分支持。但是也没有去阻止。
　　就此看看——间桐家的实力也好。也就此机会彻底的向其他Master展示一下Archer的强大好了。
　　这么打算着，远坂时臣再次犯了远坂家那如同诅咒一样的错误——在关键时刻不够小心。

　　本来是要展示Archer的能力的测试，反而让所有人都知道了——Berserker的能力能够专对宝具繁多的Archer。
　　是的，黑色的英灵——Berserker超过了所有人的想象，就是那么强。

　　在那具本来是银白色的铠甲中包裹着的，是那傀儡般的骑士的灵魂。
　　愤怒的怒吼着，
　　痛苦的悲鸣着。
　　这两种负面情绪紧紧的包裹着这骑士，使他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他闭上了代表公平和正义之目，使混沌和愤怒让他两眼赤红。

　　‘杀！’
　　‘能看到的一切！’
　　‘撕碎！’
　　‘杀死！’
　　‘砍死！’
　　‘杀！’
　　‘死吧！都死吧！’

　　狂化的战士让本能控制着身体。为了能够使理智逃脱那真相的悲哀，骑士兰斯洛特再次逃避。他用战斗逃避，他用杀戮逃避。

　　软弱的意志并没有带给兰斯洛特哪怕一点□□上的迟钝，他的身形依旧勇猛、迅速——

　　将对方扔过来的宝剑抓在手里击落下一支——

　　让同样身为英灵的家伙们也发出赞叹的那个身手——并没有使得Master在心底哪怕赞赏一句。
　　也同样没有被人认出来，这名强大狂战士的真实身份。

　　“竟敢用那脏污不堪的手碰我的宝物——你就那么着急去死么？狗！”
　　当然，这令人惊叹的身手同样没有得到金色英灵的赞赏。他愤怒的叫骂着，就这么说着，身后竟然再次出现了十六把宝具——巨大的魔力表示，它们哪怕单独出现，都是能够名震一方的宝物。
　　“我看你那不干不净的身手，到底能够接下多少把剑——Sa，让我看看吧！”

　　然而金色英灵马上成就了自作孽。如果说本来这该是英雄王压制不自量力小丑的宴会的话，接下来的事情恐怕太过超出人们的想象。
　　黑色英灵那干净利落的身手能使所有人热血沸腾。将飞过来的宝具再次抓到手里，双手持着对方宝具继续击落下一次攻过来的的兵器——其中还有因为飞过来的那把属性更强而使他更换武器——甚至还有这种空闲！
　　啊啊，还没完
　　厌倦了双手舞动兵器的Berserker将一只长矛插在地上，再次用单手击飞那些攻过来的武器。在最后一只黄金锥飞过来时将刚拿到手的另一只宝具与其相撞形成烟雾——之后将手上唯二的矛和剑扔向了其主人——
　　这是故意击歪的。
　　连韦伯都能肯定了。
　　那两把宝具，只是在攻击路灯而已——

　　好可怕——

　　而被迫站在地面上的Archer则被这挑衅刺激到狂怒——愤怒到颤抖的金色英灵身上发出的杀气让人感觉空气都在振动——
　　“混账东西…竟然让本来屹立天上的我与你们同处一片大地——对你这不敬！我赐你万死！那边的杂种啊！我将杀的你片甲都不留！！”

　　——不知是不是错觉

　　韦伯怔了怔

　　——身处在那里的Berserker，反而没有开始那么令人不快了。

　　是的，名为兰斯洛特的狂战士，在战斗中重获平静——

　　对方是什么人？
　　他并不知道。
　　连敌人的名字都不知道的战斗——在这之前他也进行过很多次。
　　是和亚瑟王在一起的时候……是兰斯洛特，还是第一圆桌骑士兰斯洛特的时候。
　　或许知道讨伐的目标的名字，但是其手下英勇干将的名字却并不是一一知晓——是的，他也和那些强大的让他兴奋的不知名之敌战斗，但那时他并不曾迷茫。
　　他曾坚信自己剑所指向的方向就是正义，敌人的鲜血亦是荣耀。
　　他时候的Berserker还有正视敌人、尊敬敌人的资格——但是这份资格，这属于战士的资格因为他自己的堕落而永远的丧失了。

　　——他将自己的剑指向了自己的王。

　　——他能回忆起自己颤抖着抓紧剑，之后鼓起了全部的勇气才去看那张脸——

　　——啊啊，他已经觉悟看到王那失望憎恨的眼神、即使这样也要与他为敌……

　　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啊……亚瑟……

　　为何你毫无憎恨？为何你依旧目光柔和？

　　……你在期许什么？？你在期许什么！！王——你！……！

　　再次被回忆牵绊的Berserker甚至没有注意到敌人因为Master的令咒而灵体化消失，因为他被更加夺目的东西吸引住了目光——

　　那黄金发色的少女、那翠绿眼眸的少女——那个金发碧眼的亚瑟王——那个英俊有礼的少年——他那令人尊敬的情敌——他的王……

　　他们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