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第二初恋》深似羽

15、第十五章

　　银月高挂，白色的月光透过落地窗照在床上人的脸上，为他英挺俊美的脸镶上一道银边，显得柔和而凄美。
　　如自己所料，床上的男人睡得并不安稳。紧皱的眉头，混乱而悲伤的呓语，颤抖而僵硬的身体，昭示着他又在做着噩梦。
　　横泽站在神谷的床边，月光从他背后投射过来，黑暗的阴影遮住他此时的表情。
　　伊藤，哪里来的伊藤？
　　神谷，在我面前，你到底说了多少谎？轻抚着神谷的俊颜，横泽的双眼在黑暗的阴影中闪出一丝亮光。
　　第二天早上，神谷幽幽醒来，模糊的意识中还残留着一些惆怅与喜悦的味道。昨晚上他梦见了横泽，梦见他温柔地抱着自己，宽阔的胸膛，炽热的体温让自己无比舒心，舒心得可以放下一切，将自己完全交给他，不用担心未来是否有希望，不用承担一切的苦与痛。真是一场好梦，他差点就不想醒过来。
　　他动了动身体，身上的伤口并没有完全好，不由得倒抽一口气。身体活动也不是很自由，仿佛被箍住了一般，意识到了什么，神谷睁了一下眼，发现自己的腰上搭了一条手臂，背上也传来不属于自己被褥的温度。
　　神谷惊得不轻！
　　想转过头看看抱着自己的人是谁，身后的人却抱紧他，低声道：“别动，我还想再睡一会儿。”
　　“横泽？！”神谷的脑子一下子处于短路状态！他怎么会在自己家里，而且还在自己床上，而且还抱着自己！难道昨晚的梦还没做醒？！但温热的鼻息喷在耳边，真真实实的触感让神谷意识到这不是个梦。
　　“你怎么会在这里？”对了，这家伙好像还没把门钥匙还给自己。
　　身体突然被翻过来，疼痛的伤口让神谷咬了咬牙，横泽翻身撑在他上方，皱着眉半眯着眼道：“你好吵，昨晚上吵得我都睡不着。我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做，这种状态我怎么去工作？”
　　神谷现在脑中很混乱，他想不通为什么横泽会在这里，说些暧昧的话，做些暧昧的事。突然想起昨晚他紧张地扶住高野的那一幕，神谷一下子有些明白，难道横泽来找自己就是来寻找慰藉的吗？苦涩的味道在胸中汹涌澎湃。
　　神谷笑笑，“嫌吵就别来找我。我这里可不是什么寻找慰藉的港湾。”
　　“什么叫寻找慰藉？”横泽有些莫名其妙地盯着他，稍微思考了一下似乎又有些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你觉得我是因为高野拒绝了我，然后在你这里找安慰的？”
　　神谷淡漠一笑，“你敢说你没有过这种想法吗？不过这个已经不重要。关键是我现在对你已经没有兴趣，除了工作之外，我不想跟你有其他的接触。”
　　既然你不爱我，就离我远点。不要让我心怀期待，不要让我每次尝到点点喜悦之后又让我堕入地狱，我受不了了！
　　而且他们之间根本不能靠的太近！
　　他只要远远地看着他就好……
　　横泽看着一脸冷漠的神谷，眼中掀起愤怒的狂澜。在他这里找安慰，他起初是有这么想过。但在这些日子里，他渐渐明白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那只不过是自己想要靠近他而为自己编造的一个借口而已。不过神谷的话也着实让自己生气，横泽按住他的肩，低吼道：“既然这样为什么当初要来招惹我？就保持个上司与部下的关系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跟我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你倒是说对了，我就是个容易认真的人！谁想要开我玩笑可要做好十足的心理准备！你说有兴趣就有兴趣，你一句没兴趣我就成了傻瓜一样被你遗弃在脑后？！我横泽隆史可不是那么心胸宽广的人，随便你怎样都行！”
　　闻言神谷怔愣地看着一脸愤怒的横泽，仔细想了一下横泽话中隐含的意思心猛地跳了起来，这个话题要是再继续下去的话会朝着一个他十分害怕的方向发展！一定要在一切失控之前将其扼杀！
　　挂上嘲讽的冷笑，“横泽，难道我说得不够清楚吗，我对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你像悠仁。包括说喜欢你，跟你上床。要是因为这些让你产生不必要的误会我向你道歉！除了工作之外，我希望你不要拿其他事情来烦我。”
　　话音未落横泽的拳头就砸了下来，神谷闭上眼，并不打算躲避。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发生，拳头落在自己的耳边，带着强大的力道，连整张床都震了一震。可见此时的横泽是多么的愤怒！
　　下巴被大力地捏住，冷厉而阴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睁开眼睛看着我！”
　　神谷睁开眼冷淡地看着他。
　　“你给我仔仔细细地说说看，我哪里像悠仁？哪里像？！你说！”横泽激愤的低吼。
　　哪里像？他还真不知道哪里像。
　　“总之像就对了。”神谷嘴硬道。
　　横泽怒极反笑，“好！那你把他照片拿出来给我看！你对他日思夜想不可能连他照片都没有吧！拿出来给我看！我就不相信我横泽隆史会像另一个人！”
　　见神谷低垂着眼不说话，横泽捧住他的脸，半眯着眼沉声道：“不敢拿出来吧。是你先来招惹我的，是你先靠近我的。现在说什么已经晚了，我已经爱上你了，你现在想逃也来不及了。既然你敢靠近我，就要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你爱上我了……？”神谷难以置信地睁大眼，没有血色的唇微微颤抖着，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仿佛只是在做梦一样。在这个梦里，横泽看着自己的眼神霸道而坚定。
　　“那你对高野……我看你对高野明明还那么紧张……”
　　“这个问题我也想了很久。”横泽翻过身坐在神谷身边，“你的出现让我的一切都混乱了。你做了很多我很讨厌的事，说了很多让我生气的话，即使如此，你却牵动着我的思绪，一不留神就会想起你，在意着你所有的一切，我无比厌恶这样的自己，却又不得不承认对你的在乎。我原来认为我对高野就是喜欢，所以我搞不清楚我对你是什么感情，这种感情复杂又深刻，我想曾经对高野也许只是单纯的喜欢，但对你不同，对你该称作为爱。”横泽转过头定定地看着他，认真地宣布道：“我爱上了你，你听清楚了，我爱上了你。不仅仅是喜欢。”
　　这真的不是梦吗？神谷高兴激动得几欲落泪。他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从横泽的口中听到“爱”这个字。可是……
　　脑中一下子闪过那个女人被卖到红灯区，那个男人被打断腿的情景，神谷一下子又清醒过来，脸色瞬而变得冰冷，他嘲讽一笑，“爱我的人多了去了。你爱上我了又怎么样？要我也爱上你吗？笑话！我不会爱你的，我心里只有悠仁，他占据了我心灵所有的空间！我心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你死心吧。”
　　“为什么你总是要说这么气人的话！”横泽抓住他的前襟吼道，愤怒的眼神像受伤的野兽， “明明当初是你要靠近我的，现在来真的你就想逃了吗？你当我好玩的吗？你叫我死心我就死心？你要是认为我横泽隆史只有这点程度的话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不管你怎么想，总之，从今以后，不管从身到心，你都是我横泽隆史的，你一辈子都逃不开！”
　　横泽霸气的宣言让神谷眩晕起来，喜悦和悲伤交加而来，让他全身无力，他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掩去无法继续的冷漠，这个人的坚定挖掘出他内心所有的脆弱，多年来深藏的害怕，愧疚，彷徨一涌而出，将他彻底击溃，这个人将自己多年来辛苦支撑的坚强外壳撕得粉碎，只有这个人，可以救得了那不堪的自己，只有这个人了……他的世界只有这个人才能支撑得起了……
　　以后不管怎样，自己至少这一刻是幸福的吧。
　　拿下他的手压在旁边，低下头坚定地吻住他。横泽的吻霸道而炽烈，没想到他冷冰冰的外表下竟藏着这样的热情，自己也快燃烧起来，在他的怀中，似乎可以不必担心一切，他完全能够撑起自己的一片天，自己只需要在他的羽翼下闭上眼静静地休憩就可以。
　　睡衣在被扯开的一瞬间，横泽停了下来。睁开眼，发现横泽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已敞开的胸膛。
　　刚才吻得太忘我了，居然忘了自己身上布满丑陋的伤痕的事实。本能地抓住睡衣想要合上，但手却被抓住。
　　“你身上这些伤是怎么回事？！”这些密密麻麻横七竖八的伤口很明显是不同于上次看到的新伤，他能够想象神谷在受伤的时候是有多痛！他本来身体就够差了，还受到如此虐待，横泽的心抽痛得连拳头都握紧了！
　　“是谁？是谁敢这么对待你！”横泽愤恨的声音已有些颤抖！
　　神谷别过眼，淡淡道：“这些都是我应得的，你不必感到心痛。如果你想知道一切的事情，我估计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而且上班时间快到了，我们该起床了。”
　　看神谷不争的表情横泽更是火大！什么叫应得的？他以前干过什么事让他受如此虐待也毫无怨言？！要是能早一点明白自己已经爱上他就好了，他一定会保护好他，不会让他如此伤痕累累！就算有什么该死的应得的，他也会毫不迟疑地替他承担！
　　横泽捧住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深邃的黑眸中透着如磐石般的坚毅，“我会抽三天三夜时间出来听的。我不管这是不是什么应得的，总之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你一分一毫。”
　　“横泽……”虽然他不能跟森川抗衡，但看他如此坚定的眼神，他竟对他们毫无希望的未来开始抱有一丝希冀。也许他现在说这些话只是一时冲动，也许他这样的热情持续不了多久，也许……却已够自己回忆一辈子。
　　上班时间快到了，没有时间再说更多的话，反正来日方长，横泽也不急于一时。两人在附近的小吃店匆匆吃过早饭后便来到公司。
　　由于升迁到部长，所以横泽很自然地坐在了原先神谷的位置上，原先神谷的独立办公室也成了两人共用的。神谷也不再在大办公室中工作。横泽这段时间很忙，几乎有一半的时间都在外面，在出版社的时候也是忙得不可开交，除了有些事情要与神谷商议之外，两人相处的时间是少之又少。
　　有了横泽为自己分担业务，神谷倒是轻松了不少，不用像以前那样加班，有时甚至还有发呆的时间。叹了一口气，神谷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太阳穴，横泽在公司里就是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现在坐上部长的位置后更是不苟言笑，就连两人单独在办公室里交谈的时候也是除了工作连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要知道他多么想他能够在自己身边多停留一会儿。他不禁想他真的爱上自己了吗？还是那只是他一时冲动说出来的话？他是不是后悔说了那样的话？从横泽那平静无波深邃幽黑的眼眸中，他什么也看不出，而自己却在那样的眼神中不可自拔。
　　神谷开始厌恶起这样的自己来，什么时候，自己的心思变得跟女人一样细腻而敏感？他是深深的爱着横泽，但他万万也没想到，他已经爱他爱到连自己也失去了。他明明知道办公室恋情是禁忌的，明明知道在工作的时候本来是不能言其他的，自己以前明明也是个公私分明的人，明明这样的状态是很理想的，可是每当横泽离去的时候，他就想挽留他多陪自己一会儿，哪怕两人无话可说。
　　空虚的感觉就如无底的黑洞一般将自己深深吸入，难受的感觉像是有一群猫在抓，疼痛而不安。
　　虽然横泽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这样一天天地下去，神谷竟有种被抛弃了的感觉，失眠和神经衰弱更加严重了。
　　这种感觉比单恋着他时的感觉还要可怕，就像好不容易有了光亮的世界又再次陷入无边的黑暗，孤独无依，绝望而悲伤。想用忙碌的工作来忘记这些可怕的感觉，却实在是没有那么多的工作让自己做。
　　靠在椅背上点燃一根烟，透过落地窗看着西下的斜阳，今天横泽似乎已经在外一天了，现在应该不会回公司了吧。下班时间已经到了，从这里可以看到公司的人正在陆陆续续地走出办公楼，而神谷却不想离开。
　　门把手传来转动的声音，神谷还没来得及问是谁门便被打开了。
　　来人不悦地皱起眉，“又抽烟！”熟悉又日思夜想的声音让神谷一下子反应不过来，愣愣地看着表情并不友善的人。手上的烟被拿走，按熄在烟灰缸中。
　　“横泽……”理清了下思维，恢复往日的平静和淡定，神谷展开一笑，“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回公司了。”
　　“我是不想回公司。”横泽松了松领带，在办公室的小沙发上坐下，“不过你现在还是我上司，我有些事情得向你汇报。”
　　“是什么事？”
　　横泽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打文件递给他，“上面是下周一东京动漫展的参展人员，有公司的也有团队的，你上次不是说要从那里挖人才么，我已经安排好了，下周一我们一起去看。”
　　神谷翻看了下名单，突然眼睛定格在一个人名上，安齐悠仁？！
　　心咯噔一下被轰开了！这个人的名字跟悠仁的一模一样！强烈鼓动的心脏连身体都快撑破，这个叫安齐悠仁的是不是他？悠仁他是不是……是不是还尚在人间？！虽然知道悠仁不可能死而复生，但世界上还存在奇迹这种东西！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一定要找到他！
　　见神谷看着名单出神，横泽起身抽出他手中的名单看了看，事实上这份名单是展会负责人给他的，他也没有仔细看过，由于字体比较小，参展人员也很多，所以他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
　　“你在发什么呆呢？”
　　“没什么。”神谷轻咳了一声，“参展的实在太多，我只是眼睛看花了而已。”
　　“有我在，你现在工作应该轻松多了吧，怎么还会看眼花？”横泽微蹙着眉看了他一阵，嘴角突然勾起一笑，“看来你还真老了，我看总监这位置也离我不远了。不如你早点辞职把这个位置让出来。”
　　对于横泽狂妄的言论神谷微微一惊，继而笑笑，“野心不小啊。你是在向我宣战吗？”
　　“宣战？”横泽鄙夷道，“依你现在的战斗力不足以让我对你宣战。”呼出一口气，“不把你挤下去就当是养养眼吧。”
　　“哈？我就是个养眼的？”神谷并不怀疑他的实力，甚至现在已经不了解他的实力，不论以前还是现在的公司，都没有谁能超越他的业绩，只有这个人，敢这么看轻自己，轻轻一笑，“我会让你知道我这个总监不是白当的。”
　　横泽勾起他的下巴，眼神变得深沉，“现在这个表情不错。这段时间看你一副没有干劲的样子，我还以为你当上总监过后人生已经没有目标了。”
　　人生目标？神谷笑笑，拍开他的手，眼神望向遥远的方向。以前他的人生目标无比明确，为了实现目标可谓是不择手段，从不做一件与自己利益无关的事。直到悠仁离去的那一天，他猛然醒悟，为了权势和利益而失去的亲情友情还有爱情，并非等价交换，他为了有价的东西而付出了无价的情感，这些人生中弥足珍贵的情感也许将不会再回来，用利益与权势堆积起来的自己，竟是如此的虚无空洞，犹如行尸走肉。
　　身体突然被抱住，结实而温暖的怀抱让自己寂冷的身体慢慢又热了起来。
　　“又想起以前的事了？”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真是蠢得无可救药。还好你遇上了我，我会把你从过去拯救出来的。”
　　神谷闻言抬头看着他，这个人，一直都是照耀着自己黑暗世界的那一点光亮，刚开始的时候他喜欢望着那点光亮，然后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那光亮，到了后来他越来越贪婪，想要靠近光亮，碰触光亮，甚至想要到光亮的世界中去。
　　横泽向来都很自信，甚至是狂妄自大。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有那样的自信，有时他甚至认为他的狂妄是没有根据的，但他却有让人信服的能力，让人相信他只要他说出口的，就一定能做得到。他就是有那种强大的力量，也正是这种力量，吸引着自己不断走向一个名叫横泽隆史的深渊。
　　再这么下去，总有一天他会抵不住他的诱惑，不顾一切地要跟他在一起，即使会伤害到他！
　　神谷此时的眼神，真是迷人。直到很多年以后，他还会频频想起这天他望着他的那种眼神。
　　轻抚着神谷英挺俊逸的脸，横泽半眯着眼缓缓道：“怎么，被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了？”
　　神谷猛然察觉自己刚才看他已看得失神，推开他，勾嘴冷冷一笑，“我不需要拯救，你离我远点就是在拯救我了。”
　　他走到办公桌前将电脑关闭，然后将资料稍微整理了一下便提着公文包准备离开办公室。手突然被拉住，挣了几下挣不开，神谷便转头讥笑道：“你不会想跟我手拉手走出公司吧？”
　　横泽挑了下眉毛，“正有此意。”
　　“你就不怕被公司的人看见了说闲话？”
　　“那倒最好，省得你成天招蜂引蝶。”
　　横泽是言出必行的人，他还真拉着神谷的手一直走到公司的停车库。由于明天是休息日，很多人下班时间一到就下班了，他们出来已经算晚的，所以没有什么人看到。
　　宽敞的地下车库已经只剩下寥寥几辆车摆在那里，两人的脚步声回荡在光线不足的车库中，令人回味。但不知什么时候，身后不远处响起了另一个人的脚步声，带着冷冽彻骨的气势，恐怖得像索命的死神，不安的预感油然而生，神谷一阵恶寒。
　　横泽似乎也察觉到不对劲，抓紧他的手，停下脚步转过头去看。
　　“哟，两人终于察觉到我的存在了。”身后不远处走来的英俊男人嘲讽道。
　　“森川智也？”横泽一眼就认出了他。
　　神谷眼睛一睁，连忙把手从横泽的手中抽出来。完了，被发现了！自己曾对他承诺过不会跟横泽在一起，而现在这种情况他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他知道要是两人再纠缠下去的话迟早是要被发现的，但这一天来得实在太早！他还没什么准备。
　　察觉到神谷对他的惧怕，横泽伸出手不容抵抗地将他搂住。本来想挣开来，但横泽霸道而坚定的眼神让自己无比恐惧的心稍稍平静下来，停止了挣扎。
　　“横泽隆史，我认得你。”森川走近他们，瞟了一眼横泽搂住神谷的手，眼神几经风云变幻后露出一个血腥的笑，“神谷贵，你培养了个很能干的狗嘛。把新朝社要签约的几个名家都给抢走了。”
　　“森川！”
　　“你嘴巴放干劲点！”横泽咬牙冷道，虽然对这个人很愤怒，但他却保持镇定不能让自己乱了方寸，“商场上大家各凭本事，没有什么抢与不抢。那些名家不跟你签约了只能说明你无法吸引他们。”
　　“你养的狗挺凶嘛，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神谷，你没教你的狗看着我要绕道走吗？”森川拖长的声音显得危险而凶残。
　　神谷使劲全身力气推开横泽，看着森川道：“你不要出口伤人。我希望我们之间的恩怨不要牵连到其他人！”
　　闻言森川嘲讽地大笑起来，“希望？神谷，你在我面前说希望？！我告诉你，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而且那些曾经被牵连进来的人都是被你害的！你不去招惹他们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森川的话一针见血，神谷睁大了眼，身体颤抖起来，脸色一下变得刷白！
　　见此森川脸上的嘲讽更胜，他看着横泽勾嘴一笑，眼中透出残忍的冷酷，“你想知道他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横泽紧抿双唇等待他的下文。
　　森川突然一把扯过神谷，捏住他的下巴吻了上去。下一秒神谷便被大力往后一拽，充满力道的一拳已经朝森川脸上招呼过去。森川立即反应过来，向后退了一步躲过横泽这一拳。
　　横泽正要上前追击却被拽住了胳膊，神谷大吼道：“滚开！别多管闲事！”
　　“什么？！”横泽转过头怒瞪着神谷，不知道这两人之间有什么恩怨，连被这样侮辱都要忍气吞声！
　　“哟，这么紧张他！”森川阴森地笑着，抄起手，盯着横泽讥讽道：“看来你还不知道他以前的事嘛。不就是一个吻，对于神谷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比这个更深入的事他早就驾轻就熟了。”
　　“什么意思？”
　　“森川！”神谷极度地紧张起来，他最不想横泽知道他以前的事。他不想要破坏他在横泽心目中那企业精英的形象。但下一刻神谷又放弃阻止森川继续说下去的意愿，也许……这一天迟早是要面对的……
　　自己说不出口，就让别人代他说吧……
　　“看来你被他优雅潇洒的形象骗了呢！”森川后退两步靠在身后的前车盖上抄起手，带着残酷的笑，缓缓道：“他为了权势和利益，根本就是不择手段，他能轻易出卖，背叛别人，还欺骗别人的感情，跟别人上床。能利用的他绝不放过，等到没有利用价值了就一脚踢开，对他而言，节操就如粪土一样。但是那些被抛弃了的笨蛋不但不恨他，还认为他的离开是有苦衷的！其实在他心中已经将这些愚蠢的人嘲笑了百遍！他将别人的真心踩在脚下，别人的真心他根本不屑一顾，对于他来说就只是权势与利益的牺牲品！你去问问他，他欺骗了多少人？玩弄了多少人？又抛弃了多少人？他是个这样污秽不堪的人，却有那么多人对他死心塌地！由此可见他心机是多么的深！被愚弄了都浑然不知！你去问问他，我说的这些是不是都是真的！”
　　等森川停下来的时候神谷已经站不住了，他脚一软跪坐在地上，横泽连忙蹲下身扶住他。丑陋的过去被狠狠撕开，血淋淋地呈现在自己最爱的人面前，横泽肯定也没想到吧，在美好的面具后，竟藏着这样丑陋无比，肮脏不堪的人！
　　“横泽隆史，你还敢对他付出感情吗？”森川讥笑道。
　　见神谷不语，横泽便知道森川的话至少有九分真。尽管如此，他还是想要听他亲口确认，“他……说的，都是真的……？”他是不是也是在那样玩弄着自己，把自己追到手，在自己连玩弄的价值也没有后便抛弃？他是不是如森川所说用嘲讽的眼光看着已经对他付出真心的自己？心痛得就如千万把刀在上面刺一样，他从来都没想到心居然可以痛成这样。
　　神谷恨不得马上消失在横泽面前，但横泽却紧紧抓住自己的手，掌心的温度竟让自己连逃避的力气都没有。
　　事情已经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只好面对了。
　　半晌，他点了点头。
　　横泽陷入深深的沉默。
　　看两个人的此时表情森川心中大快，他就是要看神谷饱受折磨的样子，要看神谷对未来绝望的样子。这个叫横泽隆史的人看来受了很大的打击，赶快抛弃他吧，让神谷尝尝无法得到爱的痛苦！
　　等待横泽的发话就如最后的审判一样，神谷的内心在受着堪比凌迟的煎熬。他害怕横泽放弃自己，害怕得心都快碎掉了。
　　终于横泽有了反应，他将神谷从地上拉起来，扶住他的腰稳住浑身无力的他，看着一脸看好戏的森川，眼中透出无可撼动的坚毅，“谢谢你的提醒，但我并不在乎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以前对什么人做过什么样的事也与我无关，我只知道他现在是我的，不管他对我态度怎样我都不会放开他。”
　　“横泽……”神谷被他的话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什么？！”这不是森川想要听到的，敛起一直挂着的嘲讽，森川怒然道，“神谷贵你究竟有什么魅力可以让这么多人对你如此死心塌地！横泽隆史你眼睛瞎了吗？还是心也瞎了？！”说到此森川的眼神变得恶毒而残暴，“神谷贵，我说过要你用余生来偿还你欠悠仁的！你自己也说过不会跟任何人在一起！我警告你，如果你敢跟他在一起的话看我怎么折磨他！”
　　闻言神谷如被雷击了一般僵硬了，森川说过的一定会做到！横泽是无法跟森川家作对的！
　　没等神谷说话横泽便说道：“你尽管招呼过来。”说完便搂着神谷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