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同人 突如其来的爱情故事》萍山意

17、第 17 章

　　開學時悠閒的氣氛很快被研究生第三年的忙碌取代，本來就是圖書館常客的藺無雙自不必說，就連蒼也開始把自己埋在書堆裏，兩人在圖書館見到了，也是點點頭算打過招呼，接著各忙各的。

　　晚上回到寢室的狀況也不會好到哪去，就連一步蓮華來借開水的次數也變少了，漸漸地，他不再來了。那天藺無雙隨口問到這事，蒼淡淡地應了句：我把錢還他了，現在沒時間用來玩鬧。多年同窗，他也明白蒼看上去雖然漫不經心永遠一副沒睡醒的樣子，該認真的時候卻也不輸給自己。
　　只是峨眉……倒不知道她怎麽樣？那天她送學生來報道後，兩人便再沒見過了。但看這情況，多半也是忙得一塌糊塗吧，何況她應該還要准備考博的事。

　　想到這裏，藺無雙突然發現自己已經有好些時候沒和練峨眉通過信了。

　　以前蒼就問過他，明明有更多更方便快捷的方式可以保持聯繫，幹嘛非要堅持著寫信。那時候他回答，看到手寫的信箋，總能讓人感到對方的心意。

　　真是的……看到這麽安靜看書的蒼，還真是有些不習慣，反而是他自己變得有些浮躁，總覺得……缺了些什麽。他搖搖頭，這時候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還真不像他藺無雙了。

　　人之爲學，當日複日，月複月，年複年，容不得絲毫懈態。

　　心裏面有什麽在悄然鬆動，讓他的世界除了書本，添了些說不明道不清的情緒。

　　儘管如此，他還是他，該做的事，無論如何都會完成。

　　而通常這件事的完成度遠遠超過別人對他的預期。

　　淩滄水看完他交上來的論文提綱，歎了口氣。

　　“有什麽不對嗎，淩老？”至少他從沒遇見過淩老在看過他的論文後歎氣的情況。印象中，這位隨和的老者總是不失風趣地點出他的不足處。

　　“我說藺無雙，你真的不打算轉到哲學那邊嗎？”淩滄水擺擺手，表示跟論文無關，應該說……他實在不大捨得把自己的得意門生就這麽“白白地”送到哲學系那群瘋子手中，雖然不希望藺無雙變成一步蓮華那樣，但讓他留在中文系，發展下去真是浪費了他對道家思想的興趣……

　　“淩老怎麽會突然提起這？”

　　“不突然啦……依你現在的興趣，說實話，留在中文系可惜了。”

　　藺無雙不語，當初進入中文系，一方面是不好拂逆父親的意思，另外自己對此道也並非全然不好，只是學得越深，越發現單單研究文學實在不符合他的性格。中文的東西太雜，可說是包落萬象，卻少有做得精深之處，一個不小心，便難以爲繼，若要探得高處，進入哲學系的確是很好的路子……他自信自己在中國哲學方面已頗有體會，只是平心而論，若與練峨眉相比，他尚欠三分火候。

　　此刻淩老的建議的確讓他頗爲動心，只是……

　　“若是顧慮你父親，我會去幫你說，畢竟那麽多年的好友，他雖然一心希望你繼承家學，卻不是不通情理之人，至於我嗎——你啥時候見過我和你之間有代溝了？”

　　他不禁笑起來，說：“淩老說的是，只是，藺無雙還需些時間考慮……”

　　“也罷。”淩滄水說著，打開抽屜，從裏面拿出個牛皮信封來，遞給藺無雙。

　　“淩老，這是……？”

　　“道家思想的一個研討會的邀請函，是號昆侖他們那個學校哲學系主辦的，你有興趣就去看看吧。”淩滄水喝了口茶，道“人老了，腦子沒你們年輕人靈光，怕是去了也談不出什麽新意來，還不如留在家裏逗孫子。”

　　剛剛還號稱沒代溝，這會兒卻說起自己老了，不過淩老的用心也著實讓他感動。“既然如此，藺無雙卻之不恭。”

　　邀請函上的地址不在學校，卻是定在離省城不遠的一處道教名山上，就算這會兒不是旅遊季節，遊人依舊如織。幸好主辦方安排的旅店還算清靜，房間也頗有幾分反璞歸真的意味，雖然快要入冬，這南方城市的山中的樹木卻不受霜凍侵擾，推開窗戶，依舊滿目蒼翠。

　　以前住在蒼家裏或是來找峨眉的時候，雖然聽說就近有這麽座名山，卻沒什麽機會尋訪。想到練峨眉，他突然記起，從他們相識到現在也快三年了，也是這樣的秋季，有些微雨，而圖書館外的梧桐已是金色的了。

　　翌日，他很早就被山中鳥雀叫醒，梳洗畢，反正無事，便想到會場逛逛。只是剛一踏進，就看到正掛著的紅色條幅上寫著“第十二屆全國老年保健醫學會議”，他一愣，低頭看看手中邀請函，沒錯啊？但是這是什麽情況？

　　“請問……”他走出門想詢問自己是否走錯了會場，正看到一位女士從側面走過來，甫出聲，卻與對方同時愣住，那不正是練峨眉嗎？

　　“好久不見。”對方給他一個眀媚的笑容。

　　“是啊……總覺得，過了很久。”他亦笑答，胸中喜悅之情滿溢，“我早該想到，既然是你們院主辦的，你怎麽可能不到？”只是前些日子太忙，竟是忘卻了，這會兒碰上，便覺更是驚喜。

　　“你太看得起我了。你的頭髮……好像長了些？”話一出口，不覺此語未免有些唐突。正待加上一句，卻看見藺無雙捋捋額發，道：

　　“準備碩士答辯，都沒空打理，讓你見笑。”

　　練峨眉卻突地笑出來，說：“瞧我們，一個說‘看得起’，一個說‘見笑’，果然是太久沒聯繫了，真是太久了。”從九月到現在不過數月光陰，她看他卻有些不同了。“我沒想到你會來參加這個研討會……啊對了，上個會議的條幅還沒撤下來。”

　　看到她便知道自己沒走錯地方，藺無雙心想。
　　“淩老讓我來。”他略略停了停，道：“我想轉系，考哲學博士。”
　　和她聊天的時光，總覺得已經很遙遠，有太多話想說，開口卻是再平常不過的生活狀況，山水之間，很久沒有這麽平靜的心情。就連研討會上的發言，他的思路也異常的清晰起來。

　　會議結束後，不待他開口，練峨眉已走過來，說：“你今天的發言很有意思，想再聊聊，這山下小鎮，倒也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