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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去石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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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仙!瑶仙!”衣衫湿透的牛一郎一路兴冲冲地进了牛家沟,在屋后的山坡上就开始喊她。
“娘,娘,瑶仙呢?”抹了把汗,一郎进了门。
“她出去了。”牛婶在做饭,二妹在一旁帮忙。“还没回来。”
“哦,我去找她。”一郎后脚还没进门,又转身出去。
“一郎。”牛婶叫住他。
“啊?”
“红绢走了。”
“哦。”
“瑶仙!瑶仙!”没找到瑶仙的牛一郎回到家直到太阳下山也没有等到她回来的身影,顿时急了,满山遍野去找。牛婶和二妹也去了。渐渐地沟里的人家都出了人手去帮忙。
天黑了,一个个红点在山路上移动,忽闪忽闪。
“一郎,怎么办?到现在也没找到。就是迷路了,也应该看到我们在找她了啦。牛家沟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
“全叔,谢谢大伙啦,也晚上,大家回去吧,明天还有活呢。”
“一郎,你去哪儿?”
“娘,我下山去王家庄。”
“这么黑了,天亮了再去吧。”
“我等不了了。”
“怎么了?”听说一郎哥来了的王红绢惊喜的笑脸在见到他山雨欲来的神情时懵了。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牛一郎劈头就厉声呵道。
“我,你在说什么?”
“你到底做了什么?瑶仙不见了。”
“白姑娘?怎么会?她不是说......”
“她说?”一郎眯眼,“你跟她说了什么?”他的神情好似要将红绢捏得粉碎。
“我没说什么!”恼羞成怒,又惧于他此时的模样,王红绢躲到父亲的身侧。
“王红绢,你最好实话实说。”
“一郎,发生了什么事?有话好好说嘛!”王父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将女儿护在身后。
“王红绢,你说话呀!”
“好,我说。”被逼得无路可退,王红绢羞愤得尖叫。“我让她离开你,可她没有答应,她没有答应。”
“你!”牛一郎怒极。
“红绢!”王父又惊又怒,反手就给了她一个巴掌:“你怎么能这么做!”
“爹!”红绢吓得没了声,眼泪巴嗒巴嗒地掉。
“你只说了这个?”一郎见状也不忍心,稍冷静了些。
红绢哭着点头,又惊惧又委屈。
“好,我相信你这一回。”他又阴沉沉地离去。
小茶楼里稀稀落落的几个人。有的急着吃完饭赶路,有的悠闲地喝着酒聊着闲事。所以当门口出现三个同行女子,其中一人还一身黑衣,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我不走了。”其中一个鹅黄色短衫的女孩嘟着嘴,一屁股坐在最靠近门的板凳上。
“又怎么了?”身上佩有银剑的黑衣女子瞪着她的后背,似乎隐忍到了极点,随时可能拖着她的脖子走。
“饿死了,饿死了!”明明已半大不小,黄衣女孩却像奶娃一样叫闹,“饿死了。”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饭桶一个。”黑衣女子骂归骂,还是走进了茶楼。“人呢,哪去了?”
“哎,客倌,来了。两位,哦,三位姑娘要点什么?”见跟着她走进来的布衣女子,小二忙招呼着。
“你们的招牌菜全端上来!”黄衣女孩人小口气大,挥手让他快点。
“咱们店虽不起眼,叫得出名字的招牌菜可不少呢。三位......”
“喂,你真罗嗦,十样,二十样,有多少上多少!”女孩又叫起来,“快点。”
“闭嘴!”黑衣女子冷飕飕的一眼让她安静了很多,“随便两个菜。你们厨房的剩菜剩饭也行。快去。”瞟一眼她腰间的银剑,知道她不好惹,店小二一溜烟地钻进了厨房。
“什么!你当我是猪啊!”黄衣女孩不满地跳起来,“我要吃最好的。被你拉到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还给我吃剩菜剩饭,太过分了!”
“卟哧——”一直没吭声的布衣女子嗤笑出声。
“笑什么?”黄衣女孩扁着嘴,很不高兴自己的义正言辞被取笑。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请问前面路口的石碑上刻的什么字,这有茶楼的门楣上挂着什么牌篇?”布衣女子不急不慢,问得她哑口无言。
“什么嘛!”黄衣女孩讷讷坐下,“我好饿,饿得要晕倒了。”
“凭你那身肉也能撑个十天八天。”冷冷的一句出自饮茶的黑衣女子。
这次不只布衣女子笑出声,连一直安静地坐于一角的二人也开了口。“姑娘,这句话也太狠毒了些,这位小妹妹不就是想吃饭吗?人这常情也。”
“哈哈哈,对对,终于有个明理的人。”有人支持,黄衣女孩又笑又跳,窜到那二人身前,“公子真是好人,将来一定有好报!”
“小妹妹言重了,这跟是不是好人无关。”俊雅沉敛的白衣公子轻笑,他身边的仆人却瞪大眼看着他。
“嘿嘿嘿。”不经主人招呼,女孩径直坐下,伸手就抓了眼前诱人的鸡翅膀,“好香,好香,公子你真是会享受。”这样的美味,不像是这种乡野小店能有的。
对她粗俗无礼的举动,另两位女子视而不见。人家主人都没说什么,她们也不嫌丢脸。
白衣公子慢悠悠地饮着茶,也不计较女孩抢自己的饭菜。
“嗯?”女孩又被他的茶水带走了注意力,“好香好香,玉龙山泉泡玉观音第一春芽,哇哇哇,极品耶。”
暗惊于她的见识,白衣公子微微愣了愣,却被女孩一手油渍的小手夺了茶杯。“我也要,我也要!”她就用他这只茶杯,一脸满足与享受地品着茶,啧啧有声。
“你太——”仆人即将出口的放肆两字被他家主人拦了下来。
“你就由着她?”布衣女子即白瑶仙问着黑老二,黑煅蝶。
“她吃饱喝足才不会闹事。”
“你等得及让她吃饱喝足?”她恐怕自有生之年就不知吃饱喝足是啥滋味。按黑老二的说法就是饭桶一个。
一柱香时间过去了。黑煅蝶站起身,丢下茶钱。“朱,走了!”
知道也到她所能忍的极限,黑非朱恋恋不舍地看了看快被她扫光的一桌好菜,好久没吃到这种“人吃的菜”了!“呃——公子,多谢你的菜和茶,救命之恩他当以身相......不不不,是自当涌泉相报,对对对,没齿不忘,后会有期!”这跟救命之恩有关吗?
“罗嗦什么!”黑煅蝶出了茶楼,白瑶仙不得不跟上。
“等等我呀,你知道我不认识路的!”黑非朱抹抹嘴,腾地跳起来追上去。“没有你,我怎么办呀?”
“咳咳咳。”白衣公子低头轻咳,仆人立即端上漱口水。“二少爷?”
“没事,我们也上路吧。”白衣公子扶着桌沿站起身来,单薄的身子虚浮的脚步,明眼人一看即知他宿疾缠身。
“您小心。”仆人扶着他,出了门坐上早已候着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