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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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县南门外，天才微亮，被从睡梦中踢醒的士兵，抱着长枪呵欠连连地拉开沉重的城门。城外官道上，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车周围只有两三骑，初冬的薄雾中，清冷得有些虚幻。
开了城门的士兵拄着枪，睡眼朦胧地等着检查那辆马车，打完一个长长的呵欠，那车子却还未有动，揉揉眼睛，再等上片刻，马车仍是丝毫没有进城的意思。
还在为方才被踢了一脚耿耿于怀的士兵不耐烦地戳着地，对着对面正顺着枪杆往下滑的人喊：“姜老三你再不醒醒就钻到地底下去了！”等到对面的人晃晃悠悠地站稳了才指着城外的车子抱怨，“你说那马车也真是的，不开城门的时候它来得倒早，这开了城门它又不进来了，不是成心来找不自在的吧！”
“你小子新来的，不知道就别他娘的乱说，”抹一把脸，眯起眼睛看看城外的马车，又往墙角蹭了蹭，“那是段小王爷的马车，你小子没事别去招惹它！”
“嘿嘿，听你这意思，你是‘招惹’过它了，”才还是满脸不满的人立马来了兴致，抬脚踢一颗小石子过去，“嘿嘿，蹭了一鼻子灰吧，说实话姜老三，你可看见段小王爷了？”
“你以为段小王爷是那木头桩子啊，”揣着手，眼也不睁一下，“杵在那谁想看上两眼句看上两眼！”
“哎，那你说这么早段小王爷的车子停在咱们城外头作甚么，咱这儿又不是京城？”
“我怎么会知道，你他娘管那么多事作甚么，”不耐烦地骂一声，干脆蹲到地上，靠着城墙打呵欠，“管好你自己那张碎嘴就行了！”
“嗨，姜老三比别睡啊，”被骂的人一张嘴仍是不肯闲下来，往城里看看，“今儿个可真是稀罕了，你看那谁家的轿子，怎么这么早就出城！”
“你他娘的就不能消停会！” 三番两次被吵醒的人呼地一声站起来，看着对面人的一双眼中分明道的是，若不是懒得走着几步，老子非过去给你两脚不行！却见对面的人直指着城里头叫他看，只好转了头，下一瞬，猛然挺直了身板，一把长枪竖的笔直，“你小子还真能招事儿，他娘的你看不出来那是县衙里头的轿子吗？！”
轿子并未出城，一前一后走出两个人。那后知后觉的士兵看清两人才反应过来，忙站直了身子喊道：“两位大人这么早出城啊！”
“是大人要出城，”陈长素常百姓面前也不摆官架，摆着手笑笑，“我是来送大人的。”抬头望见城外的车子，随口问道，“外头那辆马车来了有多久了？”
“这倒不知道。才开城门的时候就在了，看那样子有一段时候了吧。”
陈长哦一声，回头看着身后的人：“大人，是清霜。”
左逸之亦是看到了那辆车子，只轻轻点点头，虽隔着轻雾，仍能看出那马车便是那晚停在县衙门前的那辆。
车前坐着的是一身黑衣的冷展，见他走进，起身下车挑开帘子，车内的段清霜仍是平常的青衫，只是扫过来一眼，视线已转到远处，却是欠身往边上移了些，身边空出位子。
迟疑一下，正要上去，忽想起如今的段清霜已是段小王爷，抬了一半的脚便生生停下。里面的人似是看出他的顾虑，微微挑了眉：“左大人是想要走去金陵吗！——”
那边陈长还在拉着小五念叨，不过是路上要机灵些，别只顾贪玩之类，小五一迭声应着，一边已跳上马车，才要拉着身旁驾车的人说话，瞥一眼那张绷得似阎罗脸，又不动声色地往边上挪了挪。
一路行去，数日中，二人虽是对面坐着，却是一直无话。偶尔收回的目光撞在一起，只是一瞬，便各自移开。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