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见王》jode

3、3

　　（三）

　　「直到之后一部戏…哦，就是《月光宝盒》，他们两人都没有再见面么？」
　　「据我所知就是这样没错…不过，唔…黎华的行为模式，似乎不应该吧？」
　　「……呵呵，王导演你说话一直这么保守么？」
　　「话说回来，那你是什么时候看出两个人恋情的苗头的？根据身边友人的介绍，您似乎是第一个察觉的？」
　　「好朋友的直觉吧……」
　　「竟然还是黎华先破功的？」
　　「当时方若绮的想法如何我是不了解，不过就我和黎华相识多年的经验来看，他的表现不可谓不明显吧。」
　　「啧啧……请继续」
　　「黎华其人……咳。可以说是圈内外皆知的面面俱到，敬业之外也是不骄不躁——这么多年来，无论是开工还是下戏，都会一一和在场的导演，演员以及工作人员道别。」
　　「真不容易……这么多人他都记得住？」
　　「对，哪位艺人的助理，当然我是指第二，第三助理之类的，换了他都能察觉。」
　　「真可怕……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同情起方若绮。」
　　「是，惊人的观察力和记忆力。嗯，重点就是，我之所以察觉到他对方若绮的心思就是通过每天下戏后打招呼上的不同来。」
　　「您也是个人物……」
　　「导演的基本功吧。我举个例好了，通常来说，黎华跟人道别分为三部曲：1，微笑示意，看对方是否忙碌状态能否打扰；2，道别；3，希望明天再见之类的展望。」
　　「天王不好当……」
　　「有一天，他突然只跟我说了声“再见”，态度相当稀松平常，没有前言也没有后续。」
　　「这不是正常的吗……只是对他来说不够正常吧？没有步骤1和步骤3？」
　　「对。我当时有些吃惊，以为他是当天拍戏太累。但后来发现他对其他人还是做足全套。」「问题出现了……但为什么是对您呢？」
　　「对，第一次的时候我也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我发现，但凡是当天和方若绮有过比较亲密行为的男性，都会遭受到这种对待。」
　　「难道您……」
　　「对，我还做了一个有趣的“黎华观察表”，你看，第3天，小童和方若绮吃饭时两人单独坐着聊了一会儿，遭到只有“再见”的冷遇；第4天，我指导方若绮，两个人动作略微亲密，遭到冷遇；第X天…」
　　「您真空闲……」
　　「这也不失为工作之外的一项乐趣。」
　　「用这么认真的表情和严谨的态度来说这种恶趣味的话，还真是……」
　　「除您之外还有人发现这个小秘密吗？」
　　「那自然是没有。」
　　「拜托不要这么得意的表情了吧--」
　　「……」

　　黎华一直以来都自以为算是够喜形不于色的。当然，应对王瑞恩这种多年好友以及事业伙伴多少有些例外。
　　被由此拆穿了小心思倒是……让人扼腕啊。
　　从刚入行的努力广结人缘，记住每个人的基本信息；从最初的头昏脑胀到如今的习惯成自然，为他赢得了不少赞誉和好感。
　　但还是不可避免的，做着这些日复一日的工作时，会因为私人情绪而有些不同。
　　对于那些和方若绮亲近的人，再说着明天见无论如何都有些让人难受了，诚实点说，的确是不想再见到和她打闹亲密的男性，而这些潜意识的想法竟然也折射到行动上来了，虽然是细节，也终于让细心的人发现。

　　「就打招呼细节之后，是不是就此发现了更多痕迹？」
　　「的确，有开头之后，有心观察的话，证据就随处而来了。」
　　「有正常人可以观察到的么……」
　　「咳。那就说一个比较明显的吧。对于一般关系的人来说，我和高明权这种多年相交的除外，但凡有需要付账的场合，都是黎华买单。哦，男性的话，有些人会坚持；但女性的话，通常只要有黎华在，只能是他付款。」
　　「这是……？」
　　「也可以理解为老人的绅士风度吧……或者就是，怕麻烦。」
　　「老人= =」
　　「年轻一代的才用分账制吧？」
　　「您也是这样么？」
　　「呵呵，我不比他有钱……」
　　「呃，您……说回他们俩吧。」
　　「好。黎华的付账传统这么些年一直未曾破过，除非刚出道时碰上前辈不能拿大，这些年是完全没有这种状况了。直到我发现，如果下戏后几个人一起去附近的小餐馆吃饭，你知道了，有时候影城餐饮还好，但许多郊外或者不发达城市，都只有路边小餐馆，那么吃饭时会分开三三两两，愿意吃盒饭的吃盒饭，愿意出去吃的出去吃……黎华有几次是跟方若绮还有另外几个人一道吃饭的，大家都点自己的没注意，但我在一旁发现，方若绮点单之后黎华在后面跟了一句说他也要一样的……接着方若绮直接付钱了，连黎华的那份。」
　　「方若绮付的？」
　　「对。黎华只是看着方若绮，笑了一下，然后轻声带点抗议的意思叫了声“若绮”，也就没再动作了。」
　　「这算是很难得吗？」
　　「相当难得。你可以打听一下黎华身边的女星有哪位是自己付账，还帮他一块儿付过的就得出答案了。」
　　「一般人都是用付账讨好对方的吧，反倒是黎天王是反其道行之啊。还有后续吧？」
　　「呵呵，聪明。方若绮就说：这样方便些，晚餐你来付就好了。黎华的脸整个就被点亮了。」
　　「晚餐……？」
　　「说到这个就不得不佩服黎华。当天下午他的戏份就特别顺，客观的说，我也没放水，但那天下午整个片场的气氛都让他调动的很好，这小子以后转行做导演也行……」
　　「去履行晚餐约了？」
　　「对，当天晚上两个人就出去吃饭了？」
　　「嗯，刚巧也是拍到后期时是需要清场的床戏，只剩他们两个。」
　　「您还是搭了把手的啊。」
　　「当时气氛好，所以就把这戏提了点……」
　　「帮助朋友的人不用这么尴尬啦！」
　　「咳……」

　　第一次，有了这种想和别人互欠，欠一次还一次，再欠再还从此纠缠的心态。
　　让方若绮付账的时候觉得万般的自然，因为自己知道一定要再有后续。要是推了她，拒绝了她，鬼知道下一次一道吃饭的机会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