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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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麦喜欢坐在商如沐机车后面的感觉，前面的男人身上清爽干燥的气息近在咫尺，一路驰回公寓楼下，商如沐把麦麦放下。
“今天会晚一些回来，冰箱里有吃的。”商如沐说。
“好的，”麦麦抛了一句刚学会的“再见”新说法，“拜拜商如沐！”
商如沐看着她拎着玩具袋子跑进楼里的背影，忽然觉得有点变家长的尴尬，他这几年一直独自生活，很久没有这样嘱咐过另一个人了。
他摇摇头甩开脑袋里那奇怪的感觉，重新跨上车，向着机场疾驰而去。
一个小时以后，蓝斯洛夫特的飞机降落在N市机场，商如沐已经等在出闸口。
他一身修长挺拔的黑衣，微倚在机场光洁的柱子上，看着人群中那抹熟悉的灰色头发分花拂柳向他走来，嘴角的笑意也随之加深。
蓝斯洛夫特摘下墨镜，冲到商如沐面前大力砸了他一拳，然后便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嘿，穆尔，已经三年了！”
商如沐双眼闪亮与他回抱。
他们已经三年没见面了，蓝斯还是老样子，灰头发蓝眼珠，高大俊朗，外形夺人眼球，这幅样子天生就不适合搅在丹顿家那些深沉晦暗的生意里，所以他早早接管家族在背后投资的雄狮娱乐公司，表面上跟□□不沾边，自己过得光鲜快意。
商如沐笑起来：“你倒是越来越像个老板了。”
蓝斯骇笑：“别别别，老板这个称呼可不是谁都能叫的。”
商如沐笑容一淡，随即不提。
老板这个称呼在历史悠久的□□家族里，通常称的都是当代家主BOSS，丹顿家族这三十年来被称为老板的人是他父亲肯特丹顿。
“比利叔叔好吗？”商如沐问，两人往机场外走。
“哦，爸爸还是那样，忠心耿耿地不愿退休。”蓝斯说。
比利洛夫特是从少年时就跟在道格拉斯身边打天下的老臣，一直是老板之下的家族第二把手，做了几十年丹顿家的律师，地位举足轻重，连肯特丹顿都要尊重他的意见。
他也是一直以来待凯蒂商母子最好的人，即使后来凯蒂不再是丹顿夫人，他还是每年都会坚持向肯特和道格拉斯提出要接商如沐回丹顿家，他始终只认凯蒂是正统的丹顿夫人。商如沐从小多得他照顾，跟蓝斯也是一起长大，还是非常尊敬这位老人的。
走出机场，下午的阳光正好，到处都是黑眼睛黄皮肤的中国人，蓝斯扭头看了看商如沐的黑发，笑道：“的确是你的另一个故乡。”
“走吧，喝一杯去。”商如沐一歪头。
“当然！”蓝斯一把搭上他的肩膀。
黑白酒吧开业很早，黑白色调的装饰，酒吧安静而有格调。科技再发达，酒吧这种地方也是必不可少的，可以开心可以伤心也可以谈心。
两个男人并排坐在桌台前，各自叫了酒。
商如沐摇着杯子里的威士忌，琥珀色的酒液像月下的潮涌，层层叠叠地在杯壁上留下烂漫的痕迹，他盯着杯子，慢慢问：“说吧，这次他想怎么样？”
“阁下他……”蓝斯顿了顿，闷下了一口龙舌兰，说，“他需要你的帮忙。”
“我的爷爷——”商如沐戏谑地拉长声调，“他会需要我的帮忙？蓝斯，我知道他原话会怎么说。”
蓝斯咳了一声，沉默了。
道格拉斯丹顿有严重的种族歧视，他从来就没喜欢过亚洲人面孔的凯蒂，对她的儿女从来不会多看一眼，所以商如沐印象中的爷爷，只是个严厉铁腕的老人。
“他能让你从美国亲自跑到中国来见我，看来是件足够重要的事，”商如沐说，“甚至不惜把我们的联系挑明。”
蓝斯阳光的脸上难得沉寂了下来，终于说：“道格拉斯阁下，他想让你找出凯蒂阿姨早年的研究手稿。”
商如沐手指一僵，一滴酒液溅了出来，眼底变得一片冷漠。
“为什么？”
“是因为……菲利普，”蓝斯说，“你知道菲利普出的事，要换他出来，那边提的条件是凯蒂阿姨的手稿。”
呵，果然是足够重要的原因，他唯一疼爱的孙子……商如沐垂下眼帘，唇畔挑起嘲讽的笑。
道格拉斯很久前就放弃了毒品生意，并且规定家族不准再涉及毒品买卖，肯特掌权的这三十年，丹顿家族已经完全从毒品这行脱身，这次菲利普竟敢私下涉毒，而且碰的还是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新型毒品“天堂”，道格拉斯一定是震怒。
“为什么是我母亲的手稿？那都是三十多年前的东西了，到底有什么价值？”
蓝斯摇头：“没人知道，这是那边提出的唯一条件。”
凯蒂商早年的东西，纽约那边一定已经把老宅翻了个底朝天，实在一无所获才会找到他，毕竟他是陪在凯蒂身边最长时间的孩子，除了他，没人会知道手稿的下落了。
“你打算怎么办？”蓝斯问，看着他长长垂落下来的睫毛掩盖了眼里一切情绪。
商如沐沉默着喝完一杯酒。
蓝斯困难地说：“菲利普，他毕竟是你弟弟……”
“你想说，我毕竟是姓丹顿是吗？”商如沐一笑，摇头。
蓝斯懊恼地猛灌了一杯，把杯子砸在桌台上：“我真是不想来这一趟！”
他们是最好的兄弟，他了解他的全部感受，知道丹顿这个姓从小到大给商如沐带来的只有伤痛和冷酷，现在却不得已要做别人手中的刀逼他就范。
商如沐揽住他，按下他手中的杯子，慢慢说：“手稿的事，我答应。”
蓝斯抬起眼看他。
“不过不是为了菲利普，也不是为了丹顿，是为了你而已，”商如沐说，“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他知道道格拉斯让蓝斯来做这件事，如果完成不了蓝斯必然要付出代价。
蓝斯喉结滚动：“穆尔……我……”
商如沐笑着一拍他的头：“什么都不用说。”
蓝斯半晌点点头，重新倒满酒，重重碰上商如沐的杯子，仰头干掉。
麦麦拖着一袋子玩具走进公寓大楼的时候，跟一个又高又瘦的男人擦肩而过，她走到电梯前按按钮，思维里却似乎有什么东西环绕不去。
三秒钟后，电梯门在她面前打开，她却猛地全身一僵，转身向外跑去。
麦麦想起了是什么东西让自己晃神，是那错身而过脚步声！那天晚上在无人的公园里，那个一直跟踪在她身后的人从模糊到清晰的脚步声让她记忆深刻。在超强听力和记忆力下，只需要三秒她就能断定，是他！
麦麦一阵风卷出公寓大门，看到那个高瘦的背影正转进大楼后面，她想也不想跟了上去，那人耳朵一动，默默加快脚步，率先拐进墙后。
麦麦立刻跑过去，刚转过墙角就听一阵风声直奔脑后，一记手刀重重劈在她的后脑，惊得麦麦向前踉跄，愕然回头。
视线对上一张高鼻深目的亚欧面孔，那张脸上也闪过错愕，却立刻再次发起攻击。
安德烈梅里耶夫实在震惊，他知道自己下手的力量，这样劈在后脑脆弱处，一个肌肉虬劲的大汉都会立刻倒地昏迷，这个看起来瘦弱单薄的女孩竟然完全没事？！
这不禁又让他想起那颗深夜里诡异逆袭奔回的麻醉弹，追踪到公园那天晚上，他敢肯定他射中了这个女孩，却没想到她竟安然无恙并且让子弹匪夷所思地反弹，她是怎么做到的？而他被自己的子弹放倒，这是他成为一个特工以来唯一一次失败，醒来后他简直难堪到极点。
麦麦不知道眼前这个陌生人在想什么，她只是觉得刚才被重击，而这对她没什么意义。
她只有外型是人类样貌，身体骨骼肌肉全然与地球人不同，安德烈梅里耶夫如果知道自己完全搞错了方向，一定会懊恼咒骂。
麦麦手里的一袋子玩具已经洒在了地上，这个男人眼里闪着阴冷的光，动作迅猛毫不留情地招招袭来，麦麦手忙脚乱，竭尽全力闪躲，腿上却难免又捱了一下，虽然不会造成实质伤害，但她想腿上那脆弱的皮肤肯定青了。
而安德烈梅里耶夫却越来越心惊，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在他手底下躲得这么轻松，她总能快他一步闪开，跃起时又飘又高，身形快得如同轻风，他心里大惊，难道遇上了此生难见的高手？
麦麦被渐渐逼到墙角，终于抽空大喊：“你是谁？打我干什么？”
她抓起滚了一地的绒毛玩具，乱七八糟地向这个攻击自己的男人掷去，这是她第一次确定有地球人对她抱有恶意，不禁有点慌乱。
她没发觉自己的每一个玩具都恰好掷在了安德烈梅里耶夫每一个刚出击的拳脚上，仿佛故意一般。
“你别打我，我们说一下话。”麦麦喊，“我可以请你吃东西。”
在她看来，一起吃地球美食已经是消弭争端的最佳办法了。
安德烈梅里耶夫嘴角一抽，眼里寒意更甚，她是在羞辱他吗？
他不想拖延，右手一沉，一柄锋利的匕首落到了他的掌中。既然被她遇上了，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将她捉住带走。
麦麦随着他周身气息的变化，敏锐感觉到更大的危险将至。她下意识地将手在空气中虚抓，暗物质团无声无息聚集。
眼前一花，一道亮如寒星的利芒向她刺来，麦麦惊慌地抬手抵挡，刀刃瞬间击中暗物质团，被硬生生挡开。
安德烈梅里耶夫感到自己像砍上了一块异常坚固的玻璃，生硬的反震力让他双臂一震。
麦麦呆了呆，这才意识到原来她随意抓起的暗物质是可以抵挡人类的进攻的，而这个陌生人的行动也彻底证明了他是真的对她抱有恶意，不是她喊停就可以停。
就在麦麦发愣的当口，安德烈梅里耶夫抢上一步横刀就要架上她的脖子，想要取得对她的控制。
在幽凉如水的刀刃和男人冷厉的眼神贴上的一刹那，麦麦第一次感到了强烈直观的危机，一股恐惧和怒意仿佛从心脏爆发出来，瞬间流过四肢百骸，在刀锋切入眼底的那刻，似乎有什么东西炸裂了。
安德烈梅里耶夫只觉得有一道凌厉锋锐至极的东西从自己手腕穿过，肌肉瞬间无声麻痹，如果他能看得见，会发现刚刚在麦麦飞快推来的手碰上自己手腕的刹那，一团肉眼不可见的强光猝然炸裂，一道强而直的射线顷刻洞穿了他的血肉之躯。
安德烈梅里耶夫看不见，但手腕的倏然无力让他的匕首跌落，竟让他的脚步也连连后退，剧痛此刻才顺着手腕蔓延上来，他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一脸煞白的麦麦，骇然无以。
刚才他竟然完全看不到她是出的什么招，用的什么武器攻击的他，她的表情此刻看起来茫然无辜，甚至比自己还惊吓。
安德烈梅里耶夫一咬牙，捡起匕首飞快地退走消失。前一刻还危急交织的大楼背面角落，此刻已经就剩了麦麦一个人呆若木鸡地站着。
良久，狼狈的女孩怔怔地抬起自己的手，指尖隐然有紫光流转，她低头看着，目光闪动，脸色苍白。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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