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可可君

1、二十年前

　　2035年世纪之城

　　“陆总，今天的报纸您看了么？又有个年仅一个二十一岁的女孩为情自杀，真是不明白那些女孩子是怎么想的，为了个男人去自杀？”助理小王看着手中的世纪日报愤愤不平的说道。
　　“……”

　　“陆总，您看，我们公司是环球最有潜力公司榜的第一名。”小王指着报纸兴奋的跟我说道。
　　“恩。”

　　“哇，陆总，您看，你上了全球最具魅力女性榜，您看那，喏，前十名只有您一个是东方人，啊，您看评语，很多男士把您当性/幻/想对象呢，嘿嘿。”
　　“……”

　　“陆总，我什么时候才能像您这样啊，任何事情发生在您面前，您都是这样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我妈妈就总是说我太毛躁了，这样难成大事。”小王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嘟着嘴念叨道。
　　“你还年轻，慢慢来。”

　　“陆总，我妈妈让我去相亲，你觉得呢？”
　　“妈妈说的话要听。”
　　……

　　年纪轻轻却爱唠叨的小王终于下班了，我也可以清净下了。
　　不知不觉今年我已经四十一岁了，我站在本市最高楼的楼顶向下看去，看着楼下灯红酒绿的生活，脑中想的却是小王刚刚说的新闻。

　　那个为情所困的女孩，那个为情自杀的女孩，那个年仅二十一岁的女孩。
　　我拿起刚刚小王看的报纸，照片上的女孩很漂亮，多可惜啊，我在心中为这个自杀的女孩惋惜道。

　　我给自己倒了杯酒，看着高脚杯中红色的液体，我放任自己的思绪回到了二十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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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5年4月5日 7点25分某酒店VIP包房

　　一缕晨光从窗帘间的缝隙透进了房间内，阳光正好照在了我的脸上，我微微眯着眼看了眼米黄色的窗帘，鼻尖闻到了熟悉的体味，嘴角微微上扬，感到身边之人动一下。

　　“哥哥，今天的天气真好。”我趴在身边之人宽阔的胸膛上亲昵的说道。
　　“小柔，哥哥等会儿还要上班，你再睡会儿。”由于刚刚醒来，哥哥的嗓音略带沙哑，轻轻的吻了吻我的额头，哥哥拉开盖在身上的蚕丝被从床上坐了起来。
　　刚刚还很温暖的床铺因为哥哥的离开，顿时寒冷了起来。

　　哥哥伸手捡起昨晚胡乱扔在地上的阿玛尼衬衣，抖了抖，放在床边的椅子上，站起身来。
　　哥哥背对着光站着正好为我挡住了刺眼的阳光，宽阔的肩膀配上古铜色的皮肤有着说不出的性感。

　　我从被单里钻了出来，双手滑过哥哥的侧腰，看着哥哥琥珀色的眼睛深情的表白：“哥哥，我爱你。”
　　哥哥用了一个缠绵悱恻的吻回答了我的话。
　　……

　　那天早上哥哥上班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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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陆小柔，今年二十一岁，艺术专业大三的学生，家里好像在做些□□上的生意，具体的我并不清楚。

　　在家里我是一个听话的乖乖女，在学校我是孤芳自赏的名门千金，在我的心中却有一个不能告人的小秘密，那就是我有一个亲密的爱人，而我的爱人是我的亲生哥哥。

　　三年前夏天的某个夜晚，哥哥推开了我的房门。自从那天以后，我所有有关青春的梦想都围绕着这个跟我有着至亲血缘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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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看手腕上的粉色hello kitty手表，这是哥哥给我的二十岁生日礼物，手表指针显示现在是下午三点四十六分，双颊微微一笑。

　　“哥哥，今天下课有点早，我可以去公司找你么？”偷偷翘掉不喜欢的微积分的我，希望可以见见已经整整分开了七个小时的哥哥。
　　“小柔，哥哥等会要开会，你自己跟同学去逛逛街好么？”哥哥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听筒里响起。

　　我漫步在校园的林荫小道上，眼前三三两两的走过一些大学生情侣，爱情的甜蜜使这些少男少女们的脸色绽放出最美丽的笑容。
　　看着他们幸福的样子，我有些坏心眼的想：哼，大学生恋情是最难持续下去的。

　　我小心眼的诅咒着这么幸福的情侣，一边想念哥哥。我爱我的哥哥，大我六岁的亲生哥哥，从小就在我身边照顾我的哥哥，二十一年来从未离开过我的哥哥。

　　2015年12月24日 23点40分日本涉谷大街

　　“哥哥，吻我。”只有在异国他乡我才敢站在拥挤的街道上向哥哥提出这样的要求。
　　哥哥弯下腰，温热的嘴唇贴了下来，我伸出手臂攀上了哥哥的脖颈试图加深这个吻。哥哥明白我每一个肢体语言的含义，微笑着含住我的嘴唇，慢慢收紧搂住我腰肢的双手，我却还嫌不够般的死命往哥哥的胸膛里钻。

　　我跟哥哥唇舌交缠了很久很久，直到耳边响起了圣诞的倒计时，我的唇瓣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哥哥嘴唇。
　　我看着眼前墙挂式的大屏幕已经走到了三这个数字上，我轻轻地捏了捏哥哥厚实而温暖的手掌，看着眼前一对对的情侣轻声说出了心中暗藏已久的话语：“哥哥，我想嫁给你。”

　　哥哥的回答淹没在一片欢呼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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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柔，别哭，有哥哥在，没事的。”
　　哥哥一如三年前的那个夜晚一样在我的耳边轻声地安慰着哭泣的我。

　　“哥哥，怎么办，妈妈知道了。她看见我给你发的信息了。”哥哥的安慰没有起到丝毫作用，我的眼泪依旧止不住的往下流。

　　“小柔，别哭了，你这样哥哥很心疼。”

　　哥哥一贯低沉悦耳的嗓音有些微的发哑，我知道哥哥心里难受，可是越是这样我越觉得委屈，胡乱揉了揉眼睛说道：“哥哥，我们该怎么办？”

　　哥哥温柔地用手指滑过我红肿的双眼，伸手抱了抱我，将下巴放在我头顶，柔声说道：“小柔，我去跟妈妈谈谈，我们是真心相爱，也许她会理解。”

　　我抱着哥哥哭的更加大声：“要是妈妈不理解呢？哥哥，你会离开小柔么？哥哥，小柔爱你，小柔不要离开你。”

　　哥哥伸手慢慢地抚摸我的脊背，哥哥知道一切能让我放松的方式。

　　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有一瞬间，哥哥嘴唇微启，说出来我等了三年的话语。
　　“如果妈妈不理解，我们就私奔吧。”

　　我哭了整整一夜，心中的幸福仿佛决堤的洪水一般怎么拦也拦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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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柔，你要想清楚，现在的我什么也没有，你也还要上学，这样……”
　　我捂住了哥哥说话的嘴，双眼坚定的看着哥哥，咬了咬自己的下唇说：“哥哥，我爱你，我不愿跟你分开，我什么都不要，只想跟你在一起。”
　　我伸出双手，紧紧地抱着哥哥坚实的胸膛，将脸贴在哥哥心脏的位置。

　　哥哥摸了摸我的后背，叹了口气。

　　哥哥的私奔计划一直没有实施，我也不想逼哥哥。我相信哥哥既然答应带我离开，就一定会那么做，哥哥从来都没有骗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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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6年2月4日某咖啡厅

　　“小柔，你跟小政是亲兄妹，怎么能……”
　　已经四十六岁的妈妈保养的很好，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看着妈妈说话时脸上悲伤地神情，我心中没什么感觉，毕竟二十年来“妈妈”这词对我而言一直都只是一个代号，一个对我有生育之恩的代号。

　　我很感激妈妈没有当着我的面说出“□□”两个字，我不知道年仅二十一岁的我能否承受这样的重量。

　　“小柔，这些年是妈妈疏忽了你，当年我是不愿把你留在那样的一个家里的，但是……”
　　看着妈妈的眼睛里似乎泛起了一些泪光，我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二十一年的不理不顾，这样的解释是否来的晚了一些呢？

　　妈妈隔着桌子抓着我的手，看着我的眼睛说道：“小柔，我爱你，你永远都是我最疼爱的女儿。你已经长大了，可以自己选择了，现在你愿意跟我走么？我会补偿你这二十一年来的损失。”

　　我用力抽回被妈妈抓着的手，我承认当那个被我称之为“妈妈”的人说爱我时候，我的心脏不争气的多跳了几下。母爱，我期待了二十一年的母爱，现在就摆在我的面前，但是当获得这世间之人称之为最为珍贵的母爱所需要付出的代价是离开哥哥时，我宁愿什么都不要。

　　“妈妈”对我而言只是个温暖的词汇，但是“哥哥”对我而言却是血脉相连的唯一。

　　妈妈哭了，哭的很伤心，作为女儿终是不忍心的，我绕过咖啡桌，坐到妈妈的身边。
　　妈妈一把搂住我的身体，呜咽地哭诉着这些年来有多么的思念我。

　　我轻轻地拍着妈妈的脊背，轻声安慰着妈妈告诉她：这些年没有她，我也过得很好。
　　显然妈妈没有从我的话语中得到安慰，因为她哭的更凶了。
　　我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每次哥哥都是这么安慰我的啊，我也只会这么安慰人。
　　思索了半天，我猜想：也许这样的安慰方式并不适合妈妈，轻轻地抚摸背脊是我最喜欢的方式，看来我还是不了解这个被我称之为妈妈的人，也对，二十年来我从来都不曾了解她。

　　“小柔，妈妈这段时间会留在A城，你有时间的时候可以陪妈妈吃吃饭吗？”
　　妈妈的话语带着明显的祈求，我不忍拒绝微微点了点头。
　　妈妈笑了，笑的像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