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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悉此行目的地时，迪卢木多确实地感受到了恶意。
这是他所熟悉的，以白色与金色为主调的套间，是为御主准备的居所中最奢华的一间，与记忆中吉尔伽美什的喜好并不违背。
这正是迪卢木多最初成为从者的起>点。
不管吉尔伽美什是否知情而选择了这里，对迪卢木多而言，这毫无疑问是命运恶劣的玩笑。
日光透过顶部镂空的天窗洒下，光柱被镶嵌其上的彩绘玻璃渲染成瑰丽的色彩，落在正下方的地板描绘有大小相约的魔法阵，营造出庄严而神秘的气氛。
这个位于主室中央约9英尺的区域，被称为“祈祷之间”，是御主居所的通用设计，作为主从互相认可后订立契约仪式的重要所在，一般也是首次正式会面的场所。
显然，吉尔伽美什并不注重那些礼仪。
迪卢木多望向空荡荡的舞台，绚烂光影兀自安静地跃动着，恍惚间昔日一切又清晰重现。
那时，稚嫩的自己就沐浴在此光下，怀着激动的心情跪于主人身前宣誓。
“我必恪守英灵之道——”
他不由自主地抬手，试图抓住那不存在的影像，却在指尖接触到光幕前一刻惊醒，像被沸水灼伤般缩了回来，并随之绷紧了全身。
“终于来了，杂种。”不容错认的傲慢语调响起。
“敢让本王等候的罪过可是很重的。”
迪卢木多迅速朝右侧转身，里间舒适的大沙发上斜躺着的，正是他要拜见的人。
吉尔伽美什从一开始就没有刻意遮断气息，只是迪卢木多进门后被此间风景吸引了注意力，并未前往正确的方位，瞬息的迟疑已经招来了王者的不满。
心中一震，迪卢木多敏感地注意到了空气中浮现的一丝火药味，马上以无可挑剔的恭谨礼仪移至坐席前方，躬身以单膝跪地。
“英灵迪卢木多•奥迪那回应您的召唤，主君。”
“慢着，我什么时候已经准许你使用此称谓？”
迪卢木多哑然，虽然早知道事情不可能太顺利，可也没想到吉尔伽美什会因为稍息的怠慢而有出尔反尔的打算。
谨慎地抬眸窥探对方的表情，恰好对上吉尔伽美什像玩弄老鼠的猫般眼神，顿时有几分苦涩的了然。
吉尔伽美什的作风一贯喜怒无常，但是，并不仅仅如此……
——是场硬仗。迪卢木多深吸了一口气，略微挺直了腰板。
“敢问，亲王阁下的意思是？”
——是场游戏。吉尔伽美什愉悦地眯起眼。
无论皇室还是英灵座，繁文缛节总是让人无聊透顶，既然必须完成这毫无意义的过程，他也只能从中找些余庆节目作为乐子。
这算是吉尔伽美什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男人。
虽然曾在4番短暂共处，但是一直把注意力放在那个与他作对的女人身上，对于无关痛痒的杂碎他向来不屑一顾。
可以说，长期以来吉尔伽美什对这位曾经的同僚只有“阿尔托莉亚身边的小白脸”这样的评价。
直至这一刻，才略微修正了观感。
比预想中更精悍而富有男子气概的脸孔，精致的五官恰到好处，美貌丝毫不减其凛然。
如蜂蜜般醇厚的金色眼眸，那清澈的视线，与过分正直的态度，跟阿尔托莉亚的气质在某种程度上竟如出一撤。
有趣。非常有趣。
他开始期待这个意外的“礼物”，能带给他什么惊喜。
“看来，你还没搞清楚自己的立场。我问你——到这里来，是想要做什么。”
“我是前来奉您为主。”迪卢木多尽量以恭敬的口吻不卑不亢地回答。
“那么，你认为我为什么需要从者？”理所当然的骄傲态度。确实，吉尔伽美什的实力本就是英灵中数一数二的角色，对被守护的需求和其他御主完全不一样。
“……请阁下明示。”明明是彼此心照不宣的理由，出于对吉尔伽美什意图的困惑，迪卢木多迟疑着没有作答。
“怎么你不知道吗，那个终于懂得像个真正的女人一样向男人乞求的家伙，你说我该感谢她给我送来这样一份厚礼，还是好好想清楚该如何向她索回足够分量的报酬呢？”
“阁下！关于此事，在下有一事相求。”比起对自身的刁难，显然是朋友的处境更能让他沉不住气，迪卢木多终于还是硬着头皮开口。
“请不要为难阿尔托莉亚，您的所有期望，就由我来达成。”
他从不认为光凭阿尔托莉亚的承诺便足以打动吉尔伽美什，即使他暂时同意提供这样的帮助，将来定必会千百倍地从对方身上讨回来——这是他所不愿见到的。
如果说阿尔托莉亚愿意为他赌上最贵重的尊严，他希望用同等的付出去偿还给最值得敬重的朋友。
至少，不能让其他人代替他来承受这些灾难。
“呵呵……有意思，你认为自己对我而言，有比给那个女人难看更重要的价值？”
“是的，请您给我证明的机会！”
“成为我——吉尔伽美什的所有物，你确定你已经考虑清楚了？”
不屈的眼神毫不逃避地正视着赤红的蛇瞳里散发出来的威压和恶意。
然而，他不会理解，对某些人来说，越是美好的东西越有摧毁的价值。
“那就先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TBC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5 / 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