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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前面三章基本可以连起来看,但这章不大一样。
      呃,其实就是某突然抽了想尝试一下这种文风……
      觉得极情心诀被我写成了个筛子是怎样(被老板爷揍飞)
      总之,这是个独立的段子,而且作者抽了文也抽了。无肉有雷,食用请慎!如发现不适苗头请立刻点叉,谢谢合作OTZ

      其四
      (上)

      太上忘情,最下不及情。情之所钟,正在吾辈。

      御神风颇颇烦恼。
      他自创武功心法,已至九成九的火候,唯独最后这一分,无论如何也冲不破。
      武功修炼到了顶峰,寻的只是境界二字,差一分,便是云泥之别。参不破悟不透,好似一大串葡萄放在玻璃窗里,看见了却吃不到嘴,心痒难耐。
      御风楼欢脱又剔透的老板爷突然愁烦起来,连带着生意也低迷了几日。乐行词见了,扶着大眼镜爬上二楼关心。
      “好友,看你魂不守舍,莫非是害了相思。”
      御神风头一转,眼一勾,飘逸雪发自额头耳际簌簌垂落,满面桃花柔情蜜意,只看得人全身阵阵鸡皮疙瘩:“是啊,自从吾见到了那位姑娘,眼里心里无一时不是她,便是看着白斩鸡,也能想象成她的如花美貌。”
      乐行词招架不住:“罢罢,你饶了我。到底是愁什么?”
      “极情心诀迟迟无法突破,是吾心急了。”御神风捧了一会茶杯,突然往桌上一放,彰显决心:“也许吾真正该去找位姑娘体验一下,害相思是什么滋味。”
      “好说,东南方二里飘香院,一夜十金。吾通知账房,给你支钱。”
      “不要现钱要银票。”御神风开始对镜臭美。
      “啥?你真要去?”乐行词目瞪口呆地看着御神风掸衣振袖,打扮齐整了,洋洋飘下楼梯。
      楼下掌柜的招呼:“老板爷要出门?去做啥?”
      御神风甩来一声欠揍的哼唧:“猎艳。”

      御神风自然没去东南方二里飘香院,虽说心法叫做极情,要领悟也不用这种办法。
      他只是暂时放弃练武的执念,入红尘,济世人,遍看人间百态,也是修行。
      于是飘飘忽忽在中原大地上晃悠。见坏人就揍,见好人落难就帮,见了名山大川也去流连一番,见了奇人异士,跑去下盘棋或者切磋两招。临别举手一揖,两袖苍风。
      潇洒没的说。
      但御神风依旧在无人时皱了眉头,正如他所料,那百分之一的火候,就欠在他活得太洒脱。
      极情极情,如此极端的名字,不经历一番颠倒折磨,怎能拥有。
      奈何修炼到这地步,动心动情与凡人的绝情绝欲一般,都是太难企及的境界。
      需要缘法啊缘法。

      “不如这样吧,我去给你物色一位姑娘。”湖畔茶楼雅座,某只好友笑得满脸奸诈,主动请缨,“保证出尘脱俗,风华绝代,让你神魂颠倒,欲罢不能。”
      御神风扶额:“玉横雪,你几时成了媒婆。”
      “好友不知道吗,每个女人都喜欢做媒的。”
      “麦玩了,若你介绍来的姑娘单恋上吾,吾会很困扰。”
      这回轮到玉横雪扶额:“真是……你哪里来的自信?”
      “因为天生丽质嘛。”
      玉横雪绝倒。

      与好友扯着皮,御神风的目光随便向窗外溜。
      江南烟雨迷蒙,画舫一艘艘穿梭湖面。船头的人挤一把纸伞你侬我侬,船舱里的品酒弹琴卿卿我我。歌女的柔媚声音打着旋儿往耳朵里钻,真个太平盛世花团锦簇。
      御神风的目光百无聊赖滑来滑去,想自己现在这模样,实打实的猎艳登徒子。
      然后他瞄到了一抹蓝影。
      一只小船,船头站俩人。一个金冠黑袍,拿把扇子,看着就是颓废子弟没吸引力。而另外一个……
      宽肩掐腰的白袍极好地衬托了身材,胸前的宝石点缀让整个人焕发异样华采。头顶两只微挑的簪子太过四平八稳,却反带出一股收敛的风情。银蓝长发直至腰间,让人很想掬起一把,看是不是有海水流泻其中。
      毫无疑问的美人。
      细雨沥沥,小船缓缓向江边行来,美人也随之越来越近。御神风把他从头到脚三百六十度看个备细,大为开怀。欣赏美人是他的一大爱好,这一点他可与常来御风楼串门的慕少艾狼狈为奸(喂不要乱用词)。
      就在这时,那人似感应到他的注视,抬头望来。
      御神风一瞬间要大叹可惜,如此漂亮的人,目光里却毫无旖旎,完完全全的严肃正直乃至刻板,比正气歌还正气。
      但……
      就是这么一种目光,含着遥远的沧海气息,在这小湖小船小情调的江南雨季,无端带出一股子浩渺来。
      蓝发白衣,满目如洗。
      御神风怔了一下。
      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就觉得对上那双湛蓝眼睛时,心,忽悠忽悠地,动了。

      御神风猛地往回一缩,脱离窗口栽回座位。玉横雪被他吓一跳:“撞鬼了这是?”
      御神风不说话,抄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
      喝完,对着满脸愕然的玉横雪,喃喃道:“这下玩脱了。”

      (中)

      既然玩脱了,就干脆玩到底。

      “这位先生,切磋两招如何?”
      靖沧浪刚上岸,眼前便多了个妙龄少女,蓝衣雪发,俊秀中又透精明。只那一脸痞笑,实在不像姑娘家应有。
      “恩?萍水相逢。”
      “耶,只是以武会友。”
      “男女授受不亲。”
      “只动招式不催内力,不用肢接啦。”
      “呃。”身为武者,靖沧浪难以拒绝如此要求,“那好吧,点到为止。”
      “还有,若吾输了,为你做一件事,若吾赢了,请你做一件事。怎样?”眼睛一眯,十足精光。
      旁边的忧患深闻言,折扇掩面,笑了一声。
      靖沧浪莫名其妙看过去:“忧患深?”
      “无。二位请便,吾离开了。”忧患深摇着扇子踱上岸,想自己的同伴大概还没闹清。无论“为你做”还是“请你做”,主动权可都不在你手里啊。
      “再见。”这位看起来精明不好骗,离了更好。“她”一笑送别。

      御神风你这家伙。
      玉横雪扒着窗子往外瞧,笑得快把窗框捶裂。这家伙当真什么都做得出来啊。
      可惜后头的她瞧不到热闹,眼见那一双璧人(?)结伴同行而去,她离了窗口,又趴在桌上笑得双肩乱颤 。

      切磋只是引子,何况既为化身,不能出全力,御神风理所当然地输了。
      “吾输了,便依照约定,为你做一件事。”
      靖沧浪想说算了,却听她道:“这样吧,吾就为先生下厨。”
      “你喜欢什么口味?粤川鲁淮吾无一不能啊。”
      靖沧浪想插话完全得不到机会,怎么觉得他才是输了的那个?
      “靖沧浪。”见他皱眉,白发少女上前一步,笑语,“只吃一顿饭而已,你不必担心损吾清誉啦。”
      “……”

      白发少女做的食物并不多么稀罕,本来靖沧浪以为看她那架势,会搞出什么熊掌燕窝之类。
      两碟青菜,一碗白粥,一碟馒首。
      味道不坏,但,被她一双秀目盈盈盯着,见他挟了哪个菜,便问一句如何。本是秉持着君子食不语原则的靖沧浪,也无奈开口品评。
      “都很好,你的厨艺相当惊人。”能把小菜做到这个水准,大约是酒楼掌勺出身(凌主他不是掌勺他是老板啦=A=)。
      她得寸进尺:“既是这样,吾以后每餐都为你准备。”
      “不必……”靖沧浪想拒绝。
      “是嫌弃吾之手艺,还是嫌弃吾不知礼节?”
      “都不是。”
      “那就是担心吾另有阴谋。”
      “你之举止磊落,不像那种人。”
      “哈,多谢先生收留。”
      “……”刚才有说要收留她吗?“姑娘,男女有别,如此非常不妥。”
      “只是缘法罢了,”她注目轻笑,“色身不过皮毛骨肉,将吾视作漫长人生中的某个变数,偶一体味,不也有趣?”
      靖沧浪顿了一下,道:“你所求为何?”
      “情。”
      靖沧浪被这句话震得大脑当机的时候,白发少女自己捡了筷子,也舀了一碗粥,攫了馒首大快朵颐。

      儒门并无禁止谈恋爱的规定。
      先天也不是不能动情。
      但,这番际遇太过脱离常规,而且明明自己是男方,为何每句话的主动权都被她夺去,处处被动?
      “放心啦,不是让你对吾动情。”她嘴里含着东西乌鲁乌鲁,按照儒门规矩早该拖出去叉一叉,但她不是儒门人,边嚼边说话:“靖沧浪,让吾陪在你身边,期限嘛,就一个月好了。吾有所求但不会妨碍到你,你就当是做做善事。”
      靖沧浪道:“吾不明白,你所说‘情’字的含义。”
      他本问的是为何要找他试验这个情字,却被故意曲解。“吾也不明白情是何含义。”她抬头,似笑非笑,“但愿一月之后,会有所悟。”

      靖沧浪本是参加儒门大会归来,要回北海。
      被她这么一搅,便弃了化光回北海的念头,改用两只脚慢慢量回去。
      毕竟是个奇特的人,离经叛道却不惹人讨厌,而靖沧浪的性情严厉归严厉,实际却是只要不涉道义,一切好说。
      修炼到这地步,看人只分为男人女人和先天,这名女子很显然已具先天修为,靖沧浪自动将她归入第三类人对等相处。

      (下)

      每日三餐,均是她准备。
      住客栈也好,露宿也罢,她定要亲自动手。虽是简单的茶饭,却做得极为用心,每次不泡足半个时辰绝不罢休。靖沧浪晨起练剑,就见厨房里袅袅炊烟,一股子贤妻良母的架势。
      贤妻良母。这个词让靖沧浪狠狠地恶寒了一下,凭本能认定,那绝不是她本相。
      扮猪吃老虎不解释。
      然而除此之外,白发女子并不来打扰他的生活。他赶路,她随着一起走。他救人,她出手帮忙。晚上住店他慢慢地翻一本《论语》,她就在旁边,偶尔问一句书中经义,发表几句自己的看法,也算头头是道。
      若硬要说有何妨碍,就是她会打听靖沧浪的事情。出身武学,亲朋好友,爱吃什么喝什么呆在什么地方看什么书,套话的水平一流,靖沧浪便是不想告诉她,也常被她探出了底细。
      当然,以上只是靖沧浪的一面想法。而在她看来,赶路的时候她在欣赏发际垂落的流苏,救人的时候她在听对受害者的细心安慰和对作恶者的直斥罪行,晚上住店翻看的那本《论语》,她一面偷笑书都快翻烂了居然还在读,一面又为那偶然念出的君子格言动了容。
      至于武学,苍天啊大地啊脑门上都快贴上个标签“儒门标兵”,武功居然还是源自八佾之舞,剑居然还叫洗墨鲲锋,生怕看不出他对墨家有意见!
      又呆又直,枉费了如此皮囊。
      但……
      若不呆不直,才是真正枉费了如此皮囊。

      如此过了半月,他们来到海边,再度乘上船,往天河进发。
      白天无事,她坐在船头吹笛子,满是缠绵悱恻的曲调,听得船工们泪眼朦胧。而靖沧浪独立船舷,全无所动。
      她走到身边:“吾吹得不好?”
      “技巧极佳,毫无感情。”
      她不由得笑起来,将笛子递过去:“既是儒门必通此道,吾可有幸一饱耳福?”
      还没等靖沧浪回答,她又改了主意:“还是算了,不适合你。”
      靖沧浪对她的反复无常十分无语,转头继续冥思。
      “在想什么?”
      “海上气息不对,可能有恶物出没。”靖沧浪道:“这几日,千万留神。”
      诚恳的语气,一字一字清晰的表达。她怔了一下,本应答多谢关心,却没说话,陷入沉思。

      海上恶物,出现在三日后的一个夜晚。
      她跑至船首看见那尾蛟龙,在风雨雷电之间,怒涛之上,庞大的身躯不断掀起阵阵海雨。震耳欲聋的咆哮,和吞噬一切的凶残目光,同时向这艘小船示威。
      船工们早都躲进舱中,她知道那是靖沧浪预先嘱咐的。于是偌大船板上,只剩下他们二人。
      靖沧浪借力跃出船舷,一道掌气轰然袭向蛟龙额头。
      蛟龙一甩身,掌气走空,击在水上,激起冲天水柱。蛟龙咆哮一声,庞大的身躯裹挟着狂风急雨,直向小船扑来。
      她化体功力不济,正打算现出本体来帮忙,却听清脆剑吟,洗墨鲲锋出鞘。
      沧海席卷,冰凌爆冲。
      浩瀚,苍茫,冷清,极地冰雪的气息,一瞬间灌满了整个视野。
      明白,只在瞬间。
      他的呆他的古板,他的严肃和平凡之心。他的固执倔强。
      如同浩渺波涛,总在浮世之外,却又从未远离。
      她终于知道那点令人心动的特质是什么,也在同时明白,这根本就不重要。
      生情是没有任何原因的。当思绪转到这个人身上就停驻,没人会去探究为什么,若探究,只能说情还未深。
      她脱口叫道:“靖沧浪!”
      靖沧浪猛挥一剑斩断孽龙首级,跳在蛟龙背上,被她叫得一个趔趄。这音调里的情绪太过特殊,是见鬼了怎的?“何事?”
      阵阵涛声掩盖了她的话,靖沧浪又问了一遍,才听清复述:“明早吃什么?”
      “…………”

      当天晚上靖沧浪一夜没睡着,原因是某人在船舱外吹了一夜笛子,真个闻者伤心听者落泪,靖沧浪第二天早上冒出俩黑眼圈,决定再也不嘲笑她吹笛没感情。
      却没料到那人已经不告而别,只在餐盘下面压了一封书信,道是承蒙招待,有缘再见。靖沧浪拿着书信莫名其妙地看了半晌,终究不得要领。便把信叠好了,和众多友人曾来过的信件一样,仔细收藏起来。
      一道光飞回北海,临去之时瞄了一眼厨房,空空无人。

      御神风回了江南,精神健旺四肢健全。
      玉横雪看见他就笑:“哎哟御大姑娘回了,收获如何?”
      御神风撩骚地一甩头:“若未成功,吾怎会回来。”
      “恭喜好友勘破情关,成佛作祖指日可待。”
      “不是勘破。”御神风指出她之错误,“心动、执迷、看淡,而后非是两两相忘,而是日久天长。”

      数月以后,极情心诀大成的御神风,来到北海,登门拜访倾波族凌主。
      靖沧浪走出来,便见蓝袍白发之人负手等在门前,转过头来一笑。
      真的是初次相见吗?
      但见俊颜痞笑,意动风流。

      ——完——

      后记

      靖沧浪:御神风!你个异装癖!
      御神风:耶,好友因何如此?吾只是担心若用本来面貌去了,会被你这个老古板一句“伤风败俗”打出来嘛。吾都如此放低身段了,好友还有何不满?
      靖沧浪(咬牙):吾没那么肤浅!不在乎你是男是女!
      御神风:沧浪你这是表白吗,吾好感动!
      靖沧浪:……

      写这篇的初衷就是崩掉老板爷(你去使)所以请看了一笑而过就好不要太当真=A=
      还有这确实是风浪不是浪风,老板爷化女身还是攻不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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