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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3 此为贰拾叁，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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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盟小心翼翼地蹭到吴邪面前，小心翼翼地递过一个请帖，“老板，这是解家小九爷派人送过来的。”
神游状态的吴邪随意地挥了挥手，漫不经心道，“唔，放那儿吧……”
“但是，老板……”王盟同学使劲咽了一口唾沫，“解家小九爷希望您尽快给个答复。”
“噢，知道了……”
王盟同学简直欲哭无泪，知道了就有鬼了，待会误了事情还不是把帐算到我头上……
“老板，解家的人在外面等着呢……”
“嗯……”
“现在倒春寒，外面大冷的天，回头把人冻病了花儿爷会来找你拼命的。”
“喔……”
“真的，花儿爷真的会来找你拼命的！”
“哦……”
小王盟于是深呼吸一口气，“老板，你说过要给我加工资的！”
“有吗？”吴邪终于魂兮归来，笑眯眯地转过头，“我怎么不记得了，嗯？”
王盟内心里两只小猫爪挠啊挠，所以说老板你为什么每次都只在我的工资上特别清醒啊……
吴邪一手接过请帖，略略翻了翻，“小花可真有意思，人家倒斗夹喇嘛是对暗号，他倒别致，送了张请帖过来。”
倒斗？王盟小朋友立刻进入一级备战状态，开玩笑，现在解子扬不在，皮包被二爷借去了，就是给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让自家老板去倒斗——上次小老板一个人去那什么南宋皇陵地宫，结果最后被血淋淋地抬出来，他差点没被吴二白剥去一层皮，皮包比他还惨，差点没被拆了骨头。
“老板……花儿爷这是找你，下斗？”
吴邪点点头，随手把请帖丢在一旁，“就在杭州郊外，玉皇山，不过一座小斗，没什么风险。我，小花，还有秀秀，一共三个人。”
霍秀秀？小王盟的风险警报“蹭蹭”地往上连升了好几级，拜托，前不久可不就是霍秀秀这丫头想对付吴家！
“老板，你看……二爷刚刚整垮霍家不久，也不知道霍家的七姑娘会不会暗地里使什么绊子，你这样贸然过去，不合适吧……”
吴邪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嗯，确实不合适。”
小王盟顿时喜上眉梢，“那老板你的意思是……不去？”
“不去？”吴邪冷笑，“不去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小花的一番苦心……告诉外面解家的人，小爷我就在杭州恭候他们家主子……”
王盟悔得连肠子都青了，真恨不得一刻钟以前他根本就没把请帖递进来过，但后悔归后悔，他可没胆量违背自家老板的意愿——其实解雨臣的心思，王盟也大致猜得出几分。霍秀秀是因为吴邪没能把霍仙姑救出来才因此怨恨自家老板的，但古墓凶险，能自保已是勉强，哪里还能顾得上许多？就连潘子和小染不是也一样折在里面了么？也只有霍秀秀这种从来没有真正下过地的千金大小姐才会生出这种毫无道理可言的怨恨。而解雨臣此举，一是希望霍秀秀真正下过地淘过沙了解古墓凶险之后不再无端怨恨吴家，二是希望自家老板顾念幼时的情分不再压着霍家，借以缓解吴霍解三家紧张的关系……王盟摇了摇头，算了算了，这其中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也不是他这个做伙计的能理得清算得明的……
吴邪重新半躺回贵妃椅神游，午后的暖阳正好，只是有些刺眼，吴邪一手遮住眼睑，阳光仍是透过指缝蜿蜒而下。
吴邪不由得苦笑，果然在黑暗中待得太久，已经不习惯阳光下的生活了呢。
呐，吴邪，我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了呢……
你肩上的担子太重，我好像，坚持不下去了……
既然霍秀秀和解雨臣一直都是你的心结，那么这也许是，我现在可以为你做的，唯一一件事了……
……
幽深的墓道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尽头，霍秀秀大口地喘着粗气，“小花哥哥，我们现在到哪里了？”
解雨臣沉默地摇摇头，比了一个他也不知道的手势。原本以为这只是一个小斗，只会有些虽登不了大雅之堂但足够霍秀秀了解古墓凶险的机关暗器，但没想到这一路走来竟是危险重重，其凶险程度远胜其他古墓万分。
吴邪倒是一派平静，看不出丝毫急躁的模样——凶斗也好净斗也好，于他而言，结果终归是一样的。
走在最前面的解雨臣突然停了下来，高举起火把，入目的是一个极不规则的墓室，七扇石门以北斗七星的位列比邻而立。
霍秀秀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阵仗，“小花哥哥，这是什么？”
解雨臣有些沉重地叹了口气，“这是北斗门，每一扇都是生门，但每一扇也都是死门。”
霍秀秀眨巴眨巴眼睛，“什么意思？”
“意思是说每一扇门都能通到外面，但每一扇门你都到不了外面……这里面机关重重，除非一等一的高手，否则绝对不可能活着走出去……”解雨臣略停顿一下，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也许我和吴邪还能勉强出去，但是秀秀你……”
霍秀秀的脸色顿时僵住，但吴邪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肩膀，“别害怕，不会有事的……”
霍秀秀当然不会有事，因为早在下斗以前这个吴邪就已经决定，为了一个人一定会护住她的周全，即使代价是他的生命也无所谓。
所以当霍秀秀差一点被弩箭射中时，吴邪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一把推开她，但等价交换从来都是亘古不变的真理，霍秀秀是安全了，取而代之的是吴邪心口处一支没入胸膛的弩箭。
解雨臣小心地扶着吴邪坐下，手上的动作有些颤抖，吴邪想要笑一笑，但牵动了伤口，反倒咳出一口血。
霍秀秀的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吴邪哥哥……”
吴邪扯了扯嘴角，“好了好了，我这还没死呢……”
霍秀秀却仍是哭，“吴邪哥哥，对不起，以前都是我太任性了……对不起……吴邪哥哥……”
吴邪轻轻叹息一声，“我没有怪你……”那个人，他从来都没有怪过你……
唯一还算冷静的解雨臣已经翻出了止血药，几乎是粗鲁的把霍秀秀拎到一边，吴邪却制止了他包扎伤口的动作，勉力笑了笑，“小九爷，你知道的，没用的……”
解雨臣闻言动作一滞，但还是固执的一圈圈打上绷带，尽管它们在下一秒就会染上鲜血的颜色。
解雨臣深呼吸一口气，终于肯接受事实，咬紧嘴唇，对上吴邪的眼睛，“吴邪……抱歉，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我原本只是希望，你和秀秀至少能够不再敌对……”
“我知道……”吴邪轻轻点头，虚弱地笑了笑，“不过，如果我死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解雨臣作势瞪了吴邪一眼，“胡说些什么！老吴家可还指望着你挑大梁呢……”
吴邪不置可否，忽然转移了话题，“小花，我记得你们解家，有一个极其擅长易容的女孩儿。”
解雨臣微微怔住，而后点了点头，倒是霍秀秀抽泣着问道，“吴邪哥哥，你问这个做什么？”
吴邪摇摇头，闭着眼睛休息了一阵，这才重新睁开眼睛，“你们是知道的，老九门一直都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所左右，几代人虽然都努力过，但始终逃不过……拜这几年我一点都没变老所赐，‘它’的势力主要都集中在了杭州，用以监视我……但是，如果我死了，而依然年轻的霍玲住进霍家，‘它’的势力分布势必会重新布置……这一静一动之间，必定会露出些许端倪，再以我们吴霍解三家的实力，一定可以据此抽丝剥茧，迎来事情的转机……这样，九门以后也就不必再受制于‘它’……”
解雨臣突然盯住吴邪看了一会，“吴邪，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在下斗之前，你就已经打算好要这么做？”
吴邪歪着脑袋愣了一会，然后才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怎么会，我又何至于为了‘它’而搭上自己的一条命……不过，既然我已经不可能再活着出去，那么至少，物尽其用总还是可以的。”
解雨臣微微敛了眉，眉目间的神情看不分明，“吴邪，你要知道，即使我和秀秀同意这么做，你家那个狐狸二叔也不会相信我们的。”
吴邪却突然恶劣地笑起来，“小九爷，那这就要看你们的本事了……不过，暂且瞒着我妈，能瞒一时是一时吧……”
解雨臣深吸了一口气，终于郑重地点下头，“好，小三爷，我答应你。”
2013年春，以吴家小三爷折在斗里为起点，老九门第三代也终于拉开了反抗宿命的序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