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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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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飞回头一看,项羽正半躺在榻上,如一只卧虎般,肃然的瞪着他呢。熊飞连忙收回踏在门外的脚,陪着笑脸道:“我当您睡了呢,这个……我没打算走啊,我只是……只是……内急,内急,呵呵……”
项羽听了熊飞这样一解释,原本肃然的面容稍微缓和了一些:“即是内急,就快去快回。”
熊飞连忙答应着退了一步,然后转身逃也似的跑出了房间。熊飞一口气跑到一处拐角,还不放心的回头张望了一眼,当他确定项羽没有跟来时,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颓丧的靠在了墙上:“妈的……要了亲命了!”对于熊飞来说,他是一刻都不想在这呆了。
愿望是好的,但现实是残酷的。熊飞在院外转了半天,也没等到项梁派来的人,只好垂头丧气的回到了项羽的寝室门前。
熊飞没急着进屋,而是扒着门缝,向屋内偷偷窥视,他想看看项羽睡着了没有。可他还没看到项羽,却猛然感觉肩膀一沉,吓得他差点叫出声来。
瞬间的突变,并没吓到熊飞,反而激起了他的本能,只见他把身体一矮,双手扣住偷袭者的手腕,身体一弓,就要给对方来个背垮!
可别小看熊飞,他虽然是学生出身,但是,从初中到大学,他可没少打群架,加上他身体素质不错,又爱运动,不管是反应能力,还是力量都比同龄人强,所以打群架时,熊飞一直属于主力队员。再加上军训时,军队来的教官曾经传授过一些散打的知识,更让熊飞如虎添翼。
当时教官曾半开玩笑的说,熊飞不去当兵,简直浪费人才。从此之后,熊飞就有了一个梦想,当兵。如果不是怕对不起辛劳一生的父母,在大一时,熊飞就报名参军了。
虽然如此,熊飞也没放弃梦想,因为,他知道,如今的大学,已经不是过去的大学了,像他这样没权没势的学生,毕业就基本相当于失业,所以,熊飞打算大学毕业后就去考军校,熊飞一直认为,相对于找工作,考军校应该更容易些。
为了这个梦想,在三年多的大学生涯里,他一天也没懈怠过,不但每天要跑五公里,就连军训教官教的散打和军体拳都坚持天天练,就为了领先别人一步。如今,那些招式,已经融入到他的血脉里,成为了一种本能。
别看散打和军体拳的招式简单,但在近身搏击的时候,却是最直接,最有效的。它没有花哨可言,出招就是最狠辣、最致命的招式,从不给敌人纠缠的机会,胜负也就在三五招之间。
但是让熊飞没想到的是,如此凌厉的防御反击并没起到作用,他只感觉身后这人如同一座沉稳的山峰,不管熊飞如何用力,都不能撼动分毫。
熊飞见事不可为,迅速作出了调整,改背为拧,想先制住对方胳膊,可熊飞刚一用力,突然感觉腰眼一紧,好像被什么顶住了,熊飞心中大叫不好,连忙放开对方的手,想迅速脱离纠缠。可是一切都晚了,熊飞只感觉脖子一紧,紧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然后就莫名其妙的倒了下去。
熊飞已经做好了倒地的准备,他打算,在倒地之后,就以他最拿手的绝技逃离,这绝技说好听点,叫“就地十八滚”,说难听点,就是“赖驴打滚”。虽然名字不好听,但却是一招非常有效的逃跑绝技。
一切都计划好了,可奇怪的是,熊飞并没倒在地上,而是倒进了一个人的怀里。这一下,彻底打乱了熊飞的所有计划。
熊飞靠在那人怀里,疑惑的抬头去看对方的脸,当他看清对方时,不由吓了一跳:“啊!公子,我不知道是您啊!”熊飞一边道歉,一边挣扎着要起身。
项羽的脸上倒是没有生气的表情,反而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既不知是本公子,你紧张什么?”
熊飞此时已经脱离了项羽的怀抱,恭恭敬敬的站在项羽的面前道:“我以为是大牛呢,他总欺负我。所以……”
项羽把脸一沉问道:“大牛是前院的护院,怎么可能来此处?熊飞,你是否有事瞒本少爷?”
熊飞一惊,连忙辩解:“没……没有啊!这只是本能的反应,被他欺负惯了……”
项羽微微一笑:“好了,你不用紧张,本公子并无怪罪你的意思。本公子知道你怎么想的,是不是在这等大牛来招你回去?”
“公子,您误会了,我真不是这意思!”熊飞此时冷汗都快下来了,因为他就是那么想的。
项羽伸了一个懒腰道:“哈哈……莫要狡辩了,你那点小心思,逃不过本公子的法眼!算了,不跟你计较了。去,准备洗澡水,本公子要沐浴。”
熊飞连忙答应一声,跑进浴室准备去了。
不多时,洗澡水准备好了,熊飞见项羽准备脱衣服,就想退出去,却不想项羽却一把他拉了回来:“你上哪去?过来给本公子搓背。如果搓的好,此前的事,本公子既往不咎,如果搓的不好……”
熊飞虽然有些不情愿,但却不敢驳了项羽的意思,只得拿手巾在项羽宽厚的背上搓了起来。
虽然在大学时,同学之间也互相搓背,但那是有同学的情义在,互相搓背也没什么,可他熊飞跟项羽没什么情义啊!虽然项羽很健壮,肩宽腰窄,黄金比例的身材,完美的让人羡慕。可是,羡慕归羡慕,给一个男人搓背还是让熊飞有些不自在。
项羽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他突然命令道:“别用手巾,直接用手。”
熊飞低头一看,原来在他走神时,可能用力过猛了,在项羽本就颜色较深的皮肤上搓出了一些红印子。
熊飞苦着脸求道:“公子爷,我就会做饭,不会这些啊,您还是叫别人吧!”
项羽回头撇了熊飞一眼:“凭的啰嗦,叫你搓就搓,哪来那么多废话!”
熊飞无奈,只得放下手巾,用手直接给项羽搓背。还别说,项羽的皮肤虽然不算光滑,但也没有像熊飞想象的那么粗糙,除了肌肉坚硬了些,其实手感还是不错的。
项羽眯着眼睛,一边享受着熊飞的服务,一边懒洋洋的跟熊飞聊天:“熊飞以前学过武艺?”
熊飞一愣:“没……没有。”
“嗯,反应挺快的,力气也不小,以后随本公子习武吧?”
“公子您说笑了,熊飞就是一做饭的厨子,哪是习武的料,您还是饶了我吧!”
“哈哈……没出息,不过,你做的菜确实不错,你别告诉我,是跟王叔学的!”
“看您说的,不是跟师傅学的,难不成是我自创的啊,哈哈……”
“哈……本公子自小就吃王叔做的菜,从未吃出你的味道来,熊飞,这又如何解释?难道你还想瞒我不成?”
“我能瞒您什么啊,是,我以前在老家是会做饭,那又如何?只是地域不同,手法不一样而已,所以公子爷才吃的新鲜,如果吃熟了,您肯定会腻烦的。还是师傅做的饭养人啊!”
项羽微微一笑:“好了,不说这些了,对于厨艺,本公子不懂。可是,你的身手可瞒不了本公子,如果不是常年习武,怎会有你这般身手?如果没有名师指点,你又如何有这般凌厉的招式?熊飞,你的身份是什么?是不是哪位隐士的弟子,下山历练来了?”说到最后,项羽竟然回过头来,用闪现着兴奋光芒的星目,一瞬不瞬的盯着熊飞。
也不怪项羽乱想,因为这年头就流行隐士之类的事,而项羽现在正处在爱胡思乱想的年纪,再加上熊飞不同寻常的表现,特别是熊飞用的那种既怪异,又有效的招式,彻底吸引了项羽的目光,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项羽怎么说也是个习武之人,怎能看不出其中的玄奥。
熊飞也知瞒不过去了,只得道:“是,小时候我是随一名师傅习过武,但这又如何?”
项羽感觉熊飞此时与往日有些不同了:“熊飞,我也不追问你的恩师是谁了,今后随我习武吧,将来有一天,本公子保证,会让你出人头地的。”
熊飞心中好笑:“当我不知你项家要造反么?”但这话万万不能说出口,所以,熊飞只得敷衍的答应了下来。
项羽也不知道为何会对熊飞这么感兴趣,也许是刚才熊飞的表现太过抢眼,要知道,如果不是项羽有过人的力量,恐怕刚才倒下的就是他项羽了。
又或许是对熊飞身世感到好奇,因为至今项羽也不知熊飞的来历:“熊飞,你家在哪?为何会投河?”
熊飞一愣,情绪瞬间低落了下去。现在的熊飞最怕的就是提起家人,因为他这一生也不可能再与家人团聚了。
项羽好像感觉到了熊飞的悲哀,他不由再次转过头来,却见熊飞两眼湿润,低头不语。
项羽莫名的感觉有些自责:“是不是我不该问?”
熊飞胡乱的用袖子摸了一把脸,强笑道:“有什么不能问的,我家被仇家追杀,情急之下,母亲把我推下了河,叮嘱我保住熊家的根……”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一醒来就哭的如此伤心……对不起,我当时错怪你了。可是,你母亲应该知道你不会水吧……”
熊飞道:“我会水,只是游的太远,累晕了。”
项羽这才释然:“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放心吧,总有一天,你会与家人团聚的。”
熊飞微微愣了一下,他没想到项羽会来安慰他,这让熊飞心中不由一暖:“谢谢公子爷。”
项羽微笑道:“如果,你真的不愿意在我这里,那你就回去吧,省的让你为难,不过,每日清晨,你务必要过来随我习武。”项羽此时已经升起了爱才之心。
熊飞惊讶的差点把下巴砸脚面上,他无法想象,被人们口口相传的暴君,历史上的杀人魔王,会有如此温和的一面,如果不是亲眼得见,打死他都不信。
项羽见熊飞如此惊讶,不由有些好笑:“怎么?在你心里,本公子竟如此不堪么?”
熊飞“啊”的一声回过神来:“没……没影的事,他们都说公子爷是天下最好的人。”
项羽被熊飞逗的哈哈大笑:“你不用哄我,项府里的人如何评价本少爷,我还是知道的!”
熊飞连忙抢话道:“不,那不怪您,我知道您心中一定有苦衷。”
项羽闻言一愣:“苦衷?”
熊飞连忙道:“是,您自幼父母双亡,虽然有叔父照顾,但怎有承欢父母膝下幸福?所以,您处处要强,逼迫自己冷对众生,所以才造就了如今的性格。”
项羽回过身去,低头不语。不知在想什么。熊飞不由一阵紧张,他连忙用两手在项羽厚实的肩膀上不轻不重的揉捏了起来:“公子爷,我知道这样说会让您伤心,但是,心结要用心来解,不把心中的症结说出来,心结怎能解开?熊飞与公子爷一样,此生恐怕再无缘与至亲相见,可谓与公子爷您同病相怜,有什么心里话,公子爷不妨与熊飞说说,也许,这样您会觉的好受些。”
项羽长长的嘘了口气,叹道:“知我心者,熊飞也……”
之后,两人重新摆上酒菜,边喝边聊,话至动情之处,两人就干尽杯中酒,以此来洗刷心灵上的创伤。
这一下午,他们不停的撕开那些不为人知的伤口,并重重的在那些伤口上撒一把盐,让痛来的猛烈而彻底。熊飞知道,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治愈这些心灵创伤,因为,彻底的疼过一次之后,以后就会麻木,再也不会感觉疼了。
虽然熊飞不敢说实话,但每每提到亲人,熊飞也痛彻心扉,但是,两人都没掉一滴眼泪,而是用酒来安抚那颗伤痕累累的心。
男人都喜欢酒,因为酒能让人麻木,失去痛觉,忘记烦恼……
时到傍晚时分,两人都有些醉意,项羽揽着熊飞的肩膀说:“兄弟,哥哥求你件事。”
熊飞拍着项羽宽厚的脊背道:“哥,咱俩还用求么?有事您就说,哥的事,就是我的事,只要我熊飞能力所及,熊飞保证给哥办的妥妥贴贴。”
项羽哈哈一笑:“如果是在你能力之外呢?”
熊飞一愣:“那……就算豁出这条命不要,兄弟我也给哥办了。”
项羽一拳擂在熊飞的肩膀上:“好兄弟,哥没看错你,是条汉子。来,干了。”说着就端起酒来一饮而尽。
熊飞也不客气,一扬脖也把酒干了:“哥,您说吧,叫我做什么?”
项羽拍了拍熊飞的肩膀:“兄弟,你也知道,在这世上,我项籍就我叔父和庄弟两位血亲了,叔父还对我有养育之恩,他们的事,你说,我能袖手旁观么?”
熊飞一听就明白了:“哥,你别说了,不就是那点事么?交给兄弟我了。别说给庄弟讲那事了,就是他想看活春宫,兄弟我也豁出去了!谁让你是我哥呢?你兄弟,就是我兄弟!”
项羽哈哈大笑:“好,这事,就拜托兄弟你了,哥哥我保证,庄弟肯定不会提无理的要求,如果他提了,我这个当哥哥的就不干!”
“哥,他一个小屁孩,能提啥无理的要求?哈哈……哥,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我保证把事办妥贴了。”熊飞拍着胸脯保证道。
项羽用力将熊飞揽进怀里,结结实实的抱了抱:“辛苦了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