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辙

18、第18章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熊飞来到这个年代也快一年了。在这一年里，熊飞做了不少的事，虽然有时候会犯糊涂，但好歹也做了几件好事，比如说教书，现在私塾里的项家子弟们，已经入了门，至少一些帐目难不住他们了，就连项家的孙帐房都对这些学生的能力叹为观止。

　　再有就是马刀，虽然现在铁矿石不多，但也大大小小的做出来十几把，熊飞还给木匠师傅们做了几把钢锯和刨刃，这下可不得了，那些木匠差点要把熊飞当成祖师爷了。当然，熊飞也没亏待自己，他为自己打了一把漂亮的匕首，是按军用匕首的样子做的，不但美观，而且很锋利。用于防身还是很不错的。

　　当然，熊飞也没忘了给项羽打一把，项羽见了这把精制的匕首之后，喜欢的不得了，不过，他却要又求铁匠按这匕首的样子打了一把长剑，其实也不算长剑，只是这把匕首的放大版而已，更像是刀，但比马刀更利于刺杀，更像后世的刺刀。不过，这东西很浪费材料，工艺又十分复杂，所以，目前只打了这一把。

　　当项梁见到这种锋利无比的武器后，就大手一挥，派人出去寻找铁矿去了，并且把武器监里的炉子都改成了钢炉，他想把项家军统一装配这样的钢制武器。熊飞并不反对，只要项家的财力能支撑的起来就行，不过他还有一个杀手锏没用出来呢，那就是炒钢，如果把炒钢弄出来，生产钢制武器的成本就会大大的降低，至少不再用把钢揉来揉去了，生产速度会增加不少。只是现在没有煤，如果用木炭的话，就太浪费了，而且木炭的热量也不够。所以，在熊飞的建议下，项家又派了人出去寻找可燃烧的黑色石头。

　　这几个月，项羽几乎每天都赖在熊飞的家里，甚至把熊飞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熊飞也由着他，并把主房让出来给项羽住，他自己住进了耳房。两个大男人挤一张床，就算是床再大，也不怎么舒服。

　　这日项羽又早早的从校场回来，换了件衣服就来到了私塾。可到了这却发现，私塾里冷冷清清，一个人影都没见到。项羽心里感觉空落落的。还好看到一位私塾的老学究从这里路过，项羽连忙迎了上去：“夫子好。”项羽拱手为礼，给老夫子行了礼。

　　老学究也不客气，生生的就受了这一礼，等项羽礼毕才笑道：“大公子是来找熊先生的吧？”在这私塾里，大家都喊熊飞为先生或是老师，其余的三位老学究，人们还习惯叫他们夫子。

　　项羽不以为意，笑道：“是的，不知他去了哪里？”

　　老学究叹了口气：“熊飞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虽然现在不可能带学生们真去行万里路，但也要让他们有所实践才行，所以，今天带了学生们去农庄去看春耕了……”

　　老学究还想说些什么，项羽却没心情再听下去了，他拱了拱手，道了声谢，就向马厩跑了过去，害得老学究不住的摇头。

　　老学究说的是项家族里的农庄，占地面积很大，大概有百多顷。现在正是春耕时节，田地里有许多人在劳作，如今种地这种职业，还是劳动密集型产业，一亩地至少要三个人照料。但一亩地所产的粮食却肯定不够三个人一年的口粮，再加上这时的赋税颇重，所以，农民的收入总是入不敷出，到青黄不接的时候，断粮是常有的事，所以这年头，就算不是荒年，也经常会饿死人，特别是那些贫苦人家的孩子。所以，这年代的农家，都愿意依靠于像项家这样的大家族，即使在大家族中做个农奴都比自己种地的好，毕竟族长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人被饿死。

　　项羽远远的看到私塾里的孩子们正围在一起，不知道在干什么。项羽把马速放慢，走到近前，才看到熊飞和几名老农在圈内一边用树枝写写画画，一边在讨论着什么。

　　项羽一见就来了兴趣，他知道，熊飞这是又要做什么新东西了，他连忙跳下马，把缰绳扔给跟来的小厮，挤进了人群。

　　熊飞见项羽来了，只是抬头对他笑了笑，并没起身。但那些农家人却不能像熊飞这样无礼，纷纷起身与项羽见礼。项羽不耐烦的挥挥手让大家都坐下，这才颇感兴趣的问熊飞：“这是又要做什么？”

　　熊飞一边在地上写画，一边道：“今年春天雨少，河里的水位很低，所以，离河远的几块地不能及时放进水来，我是想做一个水车，解决这个问题。”

　　项羽对农事没什么兴趣，但他也知道粮食的重要性：“哦，原来好此，好吧，你忙你的，不用管本公子。”

　　不一会，有人运来了长长的竹子和木料，就连起初给熊飞做过风箱的两个木匠也来了，他们见到熊飞就要大礼参拜，熊飞连忙扶住他们，他可受不了这种礼节。

　　熊飞给两木匠讲解了水车的原理，两人就迫不及待的开始工作了起来，私塾里的学生们争相恐后的上前帮忙。这是熊飞带他们来的目的，他们现在更能理解这水车的原理，所以，帮起忙来也显得忙而不乱。

　　大半天的时间，一架两米多高的小水车就做成了，由于这里地势平缓，也不用把水提的太高，两米也就够了。

　　做完之后，把水车安装在河里。这水车一见水，竟然自己就转了起来。这也不足为奇，因为小河的水位虽然低了，但还是处于流动的状态，驱动这样的小水车，当然不在话下。再加上熊飞把水车的轴改成了滚轴，更是减少了摩擦阻力，这水车很容易就能转起来。

　　水车上有一圈用竹筒做的提壶，第个提壶转到顶上，就会把水倒入输水用的竹管中，当然，在这竹管前边用铜皮做了一个喇叭口，防止水洒出来。这样一来，水就源源不断的顺着输水管流进了田里的水渠。

　　项羽和学生们对此只是感觉有趣，并没太大的惊讶。因为项羽是对这种事不怎么上心，再加上，他对熊飞层出不穷的奇思妙想已经习惯了，所以反应不是很激烈。而学生们对这水车都在课堂上论证过了，所以，他们已经知道了这架水车的原理，也知道这东西做出来肯定能转起来，所以没什么好惊讶的。只有那些老农们和两名木匠是相当的兴奋，他们甚至高兴的抱在了一起，挺大个人在一群学生们面前又蹦又跳，甚至眼泪都流出来了。

　　这也不能怪他们，几千年来，农民是最辛苦的存在，春种秋耕年复一年，辛勤劳作一辈子，也不一定能赚到一份家业。而如今，有了这水车，他们就将轻松很多，至少用水得到了解决。就算以前那几块旱地，以后也能浇上水了。有了这水车，他们这些农人也就多了一分期盼。而木匠们更是满足于这样一件神奇的东西出自自己之手，这种成就感和冲击力着实是不小，这在他们眼里，可是了不得的大工程，如何能不激动。

　　熊飞建议他们沿河再造几座水车，就近灌溉，省得浪费水源。然后就向一块河边正在插秧的稻田走去。

　　这里正有几名妇女在田里劳作，不过，她们插秧却跟别处不同，她们竟然是用来抛的。这让很多老农很是不解，但这块田是这位做水车的小先生用来试验的田地，他们也不敢说些什么。

　　他们不说话，但熊飞还是看出他们的心思，不由笑道：“这叫抛秧法，这样的好处是把苗株根系的损伤降到最低。说来你们不信，这种莳秧法，可以比你们的插秧法要早成熟半个月左右，如果肥力够的话，一年两收应该不成问题。”

　　一年两收……天啊，世上哪有这样的事！老农虽然不信，但也不敢反驳，毕竟人家是个小先生，是个文化人，还在刚才给他们做了一架那么好用的水车。但心里肯定是不以为然的，这些老农都种了一辈子地了，也没见谁一年两收过。这位读书人厉害是比较厉害，只是不懂农事啊。

　　熊飞对此也不勉强，事实胜于雄辩，到了成熟季节再说就是了。熊飞接着道：“在春耕的时候，我要求他们把地深翻了一遍，这样利于苗株把根扎的更深些，俗话说，根有多深，树有多高。用于这水稻上，应该也可以。就看肥力是否能跟上。再加上密植法，应该每亩能提高个三五成。”

　　这下连项羽也不淡定了，他一把拉住了熊飞的胳膊：“你说什么？提高三五成？”项羽都这样了，何况是那些老农了，别说提高三五成了，提高一成也够吓人的。

　　熊飞一笑：“收获的时候，大家自然就明白了。”

　　项羽见熊飞如此淡定，就知道他肯定能做到一季两熟和亩产增收，想想熊飞这半年来做的事，由不得项羽不信。项羽虽然对种地不怎么感兴趣，但对增收就很感兴趣了，有道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谁不想粮食多点啊。

　　在吴中，虽然也有冬天，但非常短，所以熊飞才有信心做到一季两熟，不过，这样对地力要求很高。所以熊飞才总是把肥力的事挂在嘴边上。不过这事也好解决，他已经把怎样堆肥教给了这些庄户，就等着他这块试验田丰收以后，大面积实施了。按熊飞算来，项家起事还要等上两年，在这两年里，熊飞要把一切都给项家准备好。

　　回到项府时，两个月没见过面的大牛却守在门口，见项羽他们回来，连忙迎了上来：“今日老爷听说熊飞建了一座水车，就特地赶了回来，现正在正厅等候两位呢。”

　　项羽和熊飞都感觉有些意外，不是说项梁在外边处理生意上的事吗？怎么才走了两天就跑回来了？两人也没问大牛，直接进了正厅，却见项梁正和范增坐在正厅内说话，两人连忙上前见礼。

　　范增打量了熊飞好一会，这才扶须笑道：“熊飞啊，看来为师眼光还是不错的，竟然收了这么好的弟子，哈哈……”

　　项梁也笑着招呼：“来来来，籍儿熊飞，都来坐……”

　　熊飞和项羽见过礼之后，才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项梁笑道：“熊飞啊，你可是我项家的福星呢，哈哈……为何以前不见你做出这些东西来？难道还跟我项家藏私不成？”项梁虽然这么说，但脸上一点怪罪的意思都没有。

　　熊飞有些不好意思：“老爷，不是熊飞藏私，只是当时熊飞没有权力调动项府的资源啊，您也知道，让熊飞动动嘴皮子还行，如果让熊飞亲自去做，那就不成了，嘿嘿……”

　　项梁笑着点头，颇有嘉许之意。范增笑道：“都说千里马常有，伯乐难寻。但依老朽看，像熊飞这样的千里马也是万中无一的啊！”

　　熊飞连忙对范增拱了拱手：“师尊谬赞了。”

　　一边喝茶的项羽有些不乐意了：“好就是好，谬什么赞？我看那朝堂上的李斯也没你熊飞厉害。”

　　熊飞这个晕，但当着项梁的面他也不敢反驳项羽的话，只能瞪了项羽一眼。项羽却嘿嘿的笑了起来。

　　范增看着两人眉来眼去的，挺有意思：“看来，你们师兄弟之间，感情不错。嗯，这为师的就放心了。”

　　项梁却哈哈大笑起来：“他们两个，这些天几乎形影不离，籍儿更是赖在熊飞那里，连家都不回了。”

　　项羽眉毛一挑：“我这不是想跟师弟这学点东西吗。”

　　熊飞嘟囔了一句：“怕是惦记着我的东西吧。”

　　项羽嘿嘿一笑：“也可以这么说。反正你新弄出来的东西，特别是武器，必先让本公子试过才行。”

　　熊飞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心话：咱不跟你一般见识。

　　范增笑着问道：“熊飞，听说，你弄了一个大水车？”

　　熊飞点头：“不叫大，够用就行了。如果建大的，十几丈的也不是问题，只是材料现在不好找。”

　　范增和项梁对视一眼，项梁笑道：“这水车就在项家庄中，范师想看，明日老朽相陪就是。”

　　范增这才笑着点了点头，低头喝茶。可项羽的一句话，却差点把范增给呛到：“熊飞建了一个……嗯……试验田，他说，他这田里可以一季两熟，并且单季亩产能比别的田提高三五成。”

　　看来这两老家伙都没听到这个音讯，这下把两人惊的差点跳起来。项梁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果真？”

　　熊飞连忙打圆场：“我也就那么估计，能不能成，得看收获才行。不过，提高三成的可能还是有的。”

　　熊飞说的轻描淡写，但听到两个老人耳朵里却不一样了。项梁直接就站了起来，来回踱了几步，这才道：“从今日起，项家所有的工匠包括家丁，都听熊飞调遣。熊飞的食邑也从原来的两斗改为八斗。”

　　这下把熊飞给吓到了，如果按官场的规矩来算，熊飞这相当于连升四级啊！比连升三级还牛：“这……这怎么使得？八斗，我也吃不了那么多啊！”

　　范增笑道：“非是让你吃，只是地位的不同而已。”

　　熊飞这个郁闷：“我知道！”

　　范增更郁闷：“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