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云往今来梦》苏以生

36、相信与否，且问己心

　　“屠苏，寂桐可有对你做什么？”欧阳少恭有些担忧的问怀里的人，百里屠苏摇了摇头，退后几步离开了欧阳少恭的怀里，“无事，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
　　欧阳少恭松了一口气，右手抚摸上百里屠苏的脑袋，“你还真是让人不放心呢，这几日在青玉坛你还是时刻跟着我的好。”
　　百里屠苏一愣，有些抗拒，摇了摇头甩开了欧阳少恭的手，“不必麻烦，屠苏可以照顾好自己。”
　　“你这是在拒绝我？”欧阳少恭皱眉，抬起了他的下巴，“此处如今大多是雷严的人，莫要让我担心，所以，屠苏，我不许你拒绝。”
　　百里屠苏咬了咬下唇，将脑袋撇到了一边，点了点头。
　　欧阳少恭察觉了百里屠苏的异常，明明知道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却无法直接开口问他，若是问了，难免他又会胡思乱想。
　　“屠苏可还要休息？”
　　百里屠苏摇头，“在床上躺的久了，不想在休息了。”
　　欧阳少恭伸手替他穿好了外衣，系紧了衣带，“既然这样，不如屠苏随我出去走走吧。”百里屠苏一愣，抬起头看着他，“雷严他……”
　　“不用担心，他只是将我们囚禁在了青玉坛，并没有说连行动也要受到限制。”欧阳少恭理好了百里屠苏的衣裳，走到书架处取出了顶上的一张古琴背负在身上，“我们走吧。”
　　百里屠苏看了他一眼，跟了上去。走出门才发现，此处应该是青玉坛的上层，不远处就是琴台处，先生背着琴，是要去那儿么。
　　欧阳少恭走在前头，走得快了些，醒来不久的屠苏渐渐落在了后头。百里屠苏有些气恼，不由得加快了些脚步，呼吸却开始急促了起来。
　　下一刻身体失重，走在前面的欧阳少恭不知何时折返了回来，拦腰抱起了百里屠苏。“是我欠考虑了，屠苏身子还虚弱，却是不能多劳累。”
　　百里屠苏面色窘迫，低声喝道，“先生，把我放下来。”
　　“屠苏很轻，不用担心。”欧阳少恭似是调侃，又似是在实话实说。
　　百里屠苏窘迫不已，“我不是说这个，这样太失礼了，何况屠苏不是伤了腿。”
　　欧阳少恭不依抱着屠苏快步走向了琴台处，才将他放在了一个蒲团上，应当是弹琴人坐的地方，百里屠苏心下疑惑之时，之间欧阳少恭将琴摆放在了琴案上，随后坐在了屠苏的身后，双手坏过了他的身子。
　　呼吸就在而后，百里屠苏浑身一僵，动弹不得。
　　琴弦被拨动，琴音在空旷的世界中响起。百里屠苏不由得闭上了双目，细细品味着琴声的意境，欧阳少恭这次弹得并非瑶山的那首曲子，而是一首不知名的琴曲，却也是十分好听。
　　百里屠苏其实并不是十分懂琴，当初会弹琴曲不过是继承了身子主人的记忆而已，在那之后又教习了几年的琴艺，这才算是懂了些琴。
　　只是以他那对琴浅薄的了解，却也明白欧阳少恭此刻所弹奏的琴曲怕是作曲之人用心所写的。无论开始之时是如何的烦躁忧伤，此刻，却仿若陷入了一片宁静的世界，四周空无一物，却又并不孤寂。仿佛是到达了最安心的地方，没有害怕没有悲伤，细细想来，其实和一个地方很像……那里是……
　　琴音止，欧阳少恭收手，不知何时，怀里正经危坐的人不知何时已经靠在了怀中，低下头，发现他已然睡了过去。有些无奈，自己的琴音难道有催眠的功效么？欧阳少恭将他拦腰抱起，准备回屋，百里屠苏似是睡得有些不安稳，皱了皱眉，嘴里轻声唤了一句，“娘……”
　　欧阳少恭苦笑不已，韩休宁么。当初只是把他当做棋子，所以毫不在意，可谁又会想到，多年后，他却成了自己的心系之人。只是当初的错已铸成，时间无法回溯。
　　到了眼下，他不敢提，屠苏却不知为何也假装已然忘记。
　　他是在恨么，恨自己，所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只为在最关键的时候给自己一剑。
　　其实他又何必如此，只要他问自己当初的事，就已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想起云无梦，如果他真是屠苏，那么这一世必定会发生一些事，让他想要回到最初，只是不知道为何，那个时候他却没有杀死自己。
　　如此想来，命运，当真是个可悲的东西。

　　翌日，百里屠苏睡到近午时才醒来，欧阳少恭也是睡到了那时，知道门外有青玉坛的弟子来敲门，他们二人才同时起身。
　　“丹芷长老，掌门说时间到了，请长老莫忘了前去。”欧阳少恭起身替自己和百里屠苏穿了衣服，匆匆梳洗了一下，就拉着百里屠苏出了门。
　　屠苏有些疑惑，“先生，为何屠苏也要去？”
　　欧阳少恭轻笑，“不是说了么，我不放心屠苏一人，自是要让屠苏时刻跟着我。”
　　百里屠苏沉默，想起了昨日威逼利诱下自己的无奈答应。
　　到了义幽丹阁，屋内只有雷严一人，照看炉火的弟子都已不再，想是等着欧阳少恭来起丹了。雷严看到进来的二人先是疑惑，随后却是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
　　“想不到少恭竟是如此放心不下百里公子，听说昨日寂桐去找百里公子了？”百里屠苏一愣，复又想到眼下青玉坛怕都是此人的眼线，知道此事定是无疑。只是他却忘了，昨日琴台只是也当是入了所有人的耳眼。
　　欧阳少恭只是轻笑，大方承认，“屠苏身子不好，便带他一起来了。”说完走到丹炉旁看了一眼火候，“是时候了，掌门大人，可是要开炉了？”
　　“那是你的事，你决定。”
　　“那好吧。”少恭颔首起但过程用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此次炼丹总共得洗髓丹二百多颗，倒是有些出人意料，原先雷严预期也不过是百多颗，眼下倒是有了富余。
　　“既然丹药已成，不知掌门可否让我和屠苏离开。”
　　“少恭再说什么呢？”雷严挑眉，“既要成就青玉坛大业，少恭怎么会以为我会放你们离开。”
　　欧阳少恭并没有十分吃惊，似乎一开始就料到了此番回答，雷严见他面不改色，看了一眼手中的药，却想到了一事，“不过眼下倒是有一事要让少恭帮忙。”
　　“何事？”
　　“这丹药初成，眼下需要一个试药的人。”
　　欧阳少恭蹙眉，“当初剩余的丹药不是已有弟子试过，掌门应当察觉毫无疑问，又何须再次试药？”
　　“少恭这是拒绝的意思？”
　　欧阳少恭摇头，“罢了，掌门不信少恭也是情有可原。”说着拿过一旁装药的玉瓶，就要倒出一颗往嘴里送去。
　　“且慢。”却不料雷严出声制止，“掌门还有何事，莫不是想让少恭一次吞服一瓶，那少恭现在此说明，这药一人最多只能服用五颗。”
　　雷严轻笑，“此事我还是明白的，只是我需要试药的人不是少恭你自己，而是百里公子。”
　　百里屠苏听到他提及自己浑身一怔，试药……洗髓丹么？先生他……
　　“少恭你可答应？”雷严挑眉看着欧阳少恭，百里屠苏也不由自主的看向他。
　　他轻轻勾唇，“掌门真是好算计，若此药真是毒药，少恭怕是要和掌门拼命了。只是眼下，自是可以。”
　　此话一出，雷严欣喜不已，百里屠苏却是面色煞白。
　　洗髓丹，若在青玉坛服用自是无毒，只是出了青玉坛药性一出，便是剧毒，原来，他终究是要杀掉自己么，当真是……好算计。
　　欧阳少恭拿着一颗丹药走到了百里屠苏面前，屠苏低着头，不敢抬头去看他，他怕他掩饰不知眼底的恨意和悲哀。
　　欧阳少恭不知道百里屠苏心里曲曲折折，他若是知道屠苏早已知晓洗髓丹的真相，怕是就不会有此番作为，而是直接将真相与他说明，说明之前的那颗药丸便是解毒丹。
　　他见百里屠苏低着头，以为他是在疑惑，不由得轻声说道，“屠苏可信我，若是信我，便服下这颗药丸吧。”
　　百里屠苏伸手拿过了那颗药丸，慢慢送到了嘴里，手没有颤抖，心没有颤抖，咽下那颗药丸，眼底已然一片死寂。
　　雷严见他服下药，开口说道，“催动药性。”
　　百里屠苏闻言便要催动药力，却被欧阳少恭阻止，“屠苏身子尚未好，若是掌门要看药性，不如让少恭来吧。”
　　雷严冷哼了一声，说道，“算了，你们回屋去吧。”当初第一次练得此药，欧阳少恭便已试过药，念在他都敢把这药给那个百里屠苏吃的份上，量他也不敢下毒。

　　百里屠苏和欧阳少恭出了义幽丹阁，一路无话。
　　欧阳少恭没有察觉百里屠苏的异样，也就没有来的及解释。
　　在青玉坛被囚禁的日子过得飞快，转眼间又过了三日，而这一日，雷严寻来却是为了玉衡之事。
　　而在二人被囚禁的几日中，身在山脚的众人却也遇到了麻烦的事。

作者有话说

　　晚上出门了，所以又提前发了。。。。
下章主讲红玉那队的事，周二早上8点准时放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