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无眠》庄客

7、再见楚郁

　　“人还真多，大中午的不吃饭，装什么小资啊。估计都是些失业人士吧。”来到咖啡厅的门前，透过玻璃窗看了看里面颇旺的人气后，高天阳心中暗暗嘀咕道。
　　推开咖啡厅的大门，高天阳迈步走了进去。边走边四处打量，寻找着楚郁的身影。
　　“我在这！！”一个女孩的声音从高天阳的左边传来。听起来有点耳熟。高天阳转身看去，只见楚郁正坐在沙发上冲高天阳摆手。
　　高天阳点了点头，向楚郁走了过去。“什么事这么着急见我？”来到楚郁桌前，高天阳带着疑问说道。
　　“坐吧，喝点什么，我请客。”楚郁没有回答高天阳的疑问，而是面带略有些勉强的笑容说道。
　　见楚郁没有着急步入正题，脸上还带着些许苍白和阴郁，高天阳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依言坐了下来，招来服务生，随意点了一杯咖啡。没一会，咖啡就送了过来，两人静静的喝着咖啡，谁都没有再说话，一时间气氛稍显有些沉闷。
　　“遇到什么麻烦了吗？我有什么能帮忙的？”高天阳率先打破了沉闷，开口说道。
　　“不好意思，其实没什么着急的事，只是心情特别郁闷，特想找人说说话，又不知道找谁去诉说。突然想起那天你说话挺风趣的。便从燕子那要来了你的电话，看看能不能约你出来。真是不好意思，耽误你时间了。”楚郁略带歉意的说道。
　　“没什么，既然已经来了，那就聊聊吧。”高天阳笑了笑说道。
　　楚郁微微低下头，思索了一下，似乎是在考虑该从哪说起。也许是回想起了什么，楚郁的眼睛开始泛红。她长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开口说道“想听听我和他的故事吗？”
　　“我想我能够成为一个合格的倾听者。”高天阳微笑着说道“不过，先说好了，说归说，咱可不能情绪失控，你也知道，如今这年代，最不缺的就是护花心切，精虫上脑的单身生猛男，万一你嚎啕大哭起来，让这群生猛男误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再跟我热血一把，我这小身子骨可吃不消。”
　　“噗。。。你这人。。。”原本面带悲色的楚郁被高天阳这么一打趣，脸上的悲伤淡去了些许。
　　“你觉得我长得如何？”楚郁突然话题一转，问了一个很花痴的问题。
　　听到楚郁的问题，高天阳不假思索的说道“不错，算是个美人坯子。”
　　“可他为什么嫌弃我，把我抛弃了，跟别人跑了。我有哪点配不上他！”刚才还忧伤消沉的楚郁情绪突然变得有些激动起来。
　　高天阳苦笑着摇了摇头，心中想道“失恋的女人真是不可理喻，这脸变的还真快。”高天阳喝了一口咖啡，尽量用温柔的语气说道“可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每个人心中的对美的概念都不尽相同。”
　　“可我和他已经在一起三年了。如果他不喜欢我这种类型的女孩，为什么能跟我在一起呆三年。”楚郁显然并不认同高天阳的话。
　　“这个．．．也许是经过这三年的相处，才发现你确实不是他心中想要的类型吧。”高天阳说出了一个连自己都不怎么相信的理由。
　　“呵呵，真的是这样吗，应该说是喜新厌旧了才对吧。玩腻我了，又去换新人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楚郁讥笑道。
　　“完了，又一个仇视男人的女人就要诞生了。高天阳有些无语的想道。
　　“楚郁，现在坐在你面前跟你聊天的也是个男人。这个我可以对天发誓，如假包换。”高天阳哭笑不得的说道。
　　“啊！对不起，我不是说你，我是说男人，不，我不是说你不是男人，我是说。。。。。。”被高天阳这么一提醒，楚郁才从自己的回忆世界中走了出来，意识到刚才的话有些不妥，语无伦次的解释道。
　　“呵呵，没关系，我不介意，继续说你和他的故事吧。”看到楚郁的窘样，高天阳主动跳过了这个话题。
　　“恩”楚郁见高天阳没有因此而不快，便也很聪明的不再多说什么。她端起桌上的果汁喝了一口，定了定神，说道“他是做设计的，并没有固定的工作，只是通过一些渠道接活来做，客户满意了才会给他费用，如果客户不满意，或者有的拿了设计稿就消失，那他一段日子的辛苦就全都白费。因此他的收入很不稳定。”
　　高天阳点了点头说道“接野活的设计师确实如此。找私人做设计的大多都是些小公司，或者干脆就是个人。图的就是个人做活收费比较便宜。而且一般也不会签什么合同。所以在安全性上并没有多少保障，全看个人诚信。”
　　“是的，不过你说这些人也真够混蛋的，别人辛辛苦苦的给他设计出东西。你要是因为不满意不要了也就罢了。那些拿到东西什么都不说就消失的算怎么回事。明显就是来骗东西的。这种人出门就该被车撞死。”楚郁愤愤不平的咒骂道。
　　“呃！！”高天阳摸了摸鼻子，“这种事自己好像也没少做过，自己岂不是也属于那种出门就该被车撞死的人群。呃，不过这诅咒要真是应验的话，出车祸的人应该不少吧，不知道这些车祸会不会在同一天发生。北京的急救车够用吗？不行，到时候我一定要选个离医院近的地方出车祸。恩，还得是三甲医院。三甲医院里有血库。”高天阳吃了哑巴亏，只好自我调侃的想道。
　　楚郁显然没有注意到高天阳脸上的那一丝不自然和尴尬。自顾自的继续说道“由于那种混蛋的存在，对了，你在你们公司是负责哪块的？”楚郁仿佛意识到什么突然话题一转问道。
　　“呵呵，呵呵呵。。。我是做市场推广和商务洽谈的”高天阳打着哈哈掩饰道。
　　“市场推广？那也需要和设计打交道吧？”楚郁问道
　　“恩，宣传海报，网络电视等媒体广告方面确实需要设计师去做。”高天阳有些头疼了，这姑娘的思维也太有跳跃性了。
　　“你们是大公司，肯定不会为了省几个钱而去骗那些勉强混口饭吃的没什么名气的小设计师。那群人渣，诈骗犯，那种德行绝对进不了你们这种公司。”楚郁用很肯定语气说道。
　　“我们有自己的设计部门，就算有些活需要外包也会找专业的设计公司合作。”高天阳说完这番话后，自己感觉有些心虚。心中暗道“爷确实没骗过设计师。只不过，骗过不少小策划公司和策划人员而已。”
　　高天阳是一个很会偷奸耍滑的人，刚入公司时，高天阳没什么工作经验，在这方面也没有特别出众的才华。可是他又不想一步一步的积累经验，慢慢的往上爬。
　　因此他选择了走这样一条他认为是捷径的路。每次有推广方案要写的时候，他都会根据上司的意图写一份大概的方向性文案连同一些经过他修改的资料发给推广公司，对他们宣称自己这有一个项目马上要上市推广了。他们公司准备只负责开发和运营，市场推广方面需要找一家推广公司合作。现在正在物色合适的推广公司，所以请那边给出一份推广方案。如果满意的话，就会把这个项目的推广方面交给他们做。
　　当然，每次高天阳都会选择一些小型的推广公司，一来，凭借自己所在公司的名气，小公司肯定会趋之若鹜。竭尽全力去做好推广策划案。二来，这种大项目，小公司自知有极大可能拿不下来，所以就算高天阳收了他们的策划案后，通知他们推广案没有通过或者干脆不再理他们。他们也不会多做纠缠。
　　高天阳正是利用了他们这种到了嘴边的大肉骨头，明知道不好啃却看着眼馋。不甘心放弃的贪婪和抱着试试看，就算没有成功也无所谓的想法。屡试不爽，每次都会收到好几份策划案。这时，高天阳便会认真的研读这些推广方案，取长补短，综合各个方案的优点自己写一份推广策划案出来。
　　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作为一个初入此行的新人，高天阳取众家之所长的方案，令他的上司对他刮目相看。认为他是个极富潜力的年轻人。再加上高天阳善于察言观色，很会为人处事，所以他的上司对他青睐有加，在那个上司的悉心培养下，高天阳的能力提升的很快。仅仅两年多的时间就坐上了主管的位置。
　　虽然高天阳并不认为这么做有什么不妥，但是被人这样指着鼻子当面咒骂，还是很不舒服的。而且骂人者又显然不知道他的底细和发迹史，只是误打误撞上而已。这让高天阳郁闷之下又无法多说什么。只能尴尬的坐在那尽量保持着微笑。笑着笑着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笑容有些假了。只好站起身来，以去去洗手间为借口，逃命似的快步走入了男厕。
　　“靠，我招谁惹谁了，莫名其妙的被骂了一通。真倒霉。哎．．．．．．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姑且就当她是那些自己当年骗过的诸多小公司联合请来的复仇者好了。这样也好，以后大家谁也不欠谁的了。高天阳，我宣布你被无罪释放。”高天阳对着洗手间的镜子自言自语道。
　　整理了一下仪容，看了看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正常，高天阳这才离开洗手间，回到了座位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