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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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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这日,白玉堂睁开眼,屋内一片光亮,糟了,今日是猫儿押粮出发之日,居然睡过了头,可恶!刚跑出房,便见公孙策端了锅汤:“白少侠,送展护卫吗?今早卯时便出发了,现已申时三刻,想必追不上了。”
“什么!”白玉堂叫道:“我怎会睡了如此之久?”
“展护卫今早点了您的睡穴,临行前还吩咐学生想办法让您睡到下午。”公孙策望着白玉堂的脸色渐渐憋红,进而转紫,继续道:“学生不才,只好为少侠熏了些香,不过学生的香是特制的,绝不伤身。这不,以防万一,还吩咐厨房为少侠炖了些汤,补补精神。”
年年打鹰,今日叫鹰啄了眼。从来只有自己戏弄别人的份,今天竟然让那只臭猫给算计了。“臭猫!”白玉堂一拳打到墙上:“你要是少根头发,白爷爷都不会放过你!”
“白少侠。”公孙策颇不识时务,不管白玉堂盯着他的眼神凌厉地能将他刺死,反仍笑脸相迎:“展护卫临行前说有白少侠保护包大人他也能安心在外。否则,心猿意马,还不知会出什么事呢。”当然,最后那句并非展昭所言,是公孙策补上的,不过效果似乎不错,白玉堂听罢竟然放下了早已收拾好的行李,恨恨地说:“好,我就等到大哥他们来了再走。”
展昭领着大队人马行了数日,忽觉地动山摇,继而又下起大雨。派出的探子回报,前方雷雨,山石塌陷,后方地震,道路已被封死,进退维谷,人马皆动弹不得。
展昭无奈,只得下令等雨小些后,再向前行。
谁知过了两日,雨势仍不见小,这可急了粮草官:“展大人,这延误粮饷可是死罪,如今道路已是难行,倘若还不日夜兼程,恐怕……涂将军军令森严,下官就算有九个脑袋也不敢误了他的粮饷啊。”
展昭也知粮饷不可延误,军令他倒不怕,只是军情紧急,朝庭的援军已先从其他地方调了过去,如此一来,怀远粮饷必然不够,倘若不及时送去,后果不堪设想。
展昭提着剑,走出帐篷,也顾不得雷雨交加:“既然山石堵住道路,展某在前开路,尔等跟上。”
展昭平生遇敌无数,可这与天斗却还是少有。用内力震开几块堵住道路的大石后,大军便加紧前行。天色阴暗,虽是白昼,却如夜晚一般。雨顺着展昭的发丝滑下,看不太清,展昭只好凭着超常的听力,判断石从何处滚下,从而先去阻止。小石子倒还罢了,稍微大些的,本就重,又从高处滑下,用剑阻挡实在不易,任他展昭武功再高,也拼尽全力,不敢有丝毫怠慢。这时,突然一巨石滑下,倘不理会必定砸死路上的将士。展昭虽没把握,也只好上前阻挡,倘若不济,非死即伤。几个士兵看得真切,不禁惊呼。展昭托着那巨石滑了十几尺,终于停下。
一场拼斗后,展昭几乎耗尽了气力,勉强跨上马背,谁料还没坐稳,便精疲力竭,摔下马来。
“展大人!”几个卫士将展昭扶起,雨依旧冰冷,展昭却觉得脸上有几点温热,睁眼一看,扶着他的卫士正落泪呢。展昭一笑:“快些……”还未说完,便晕了过去。
等展昭醒来,雨已停了,自己躺在粮车之上,阳光照着,暖暖的,甚是舒服。望了望四周,俱是帐篷,才觉不妥,莫非已到了军营?突然一只陌生的手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展昭一惊,虽说身子还虚,但能离自己如此之近,却不被发觉,不知是何人,回头一看,竟是涂善。
“展大人可还睡得舒服?”涂善见展昭一脸错愕,冷笑道。
“展昭见过将军。”展昭忙欲起身,可他不知自己已昏迷了数日,又无仔细照料,没好好进过米水,竟连站的力气都没有了,一翻身便瘫了下去。
涂善此次万万没想到押运粮草来的竟是展昭,那随他来的粮草官进帐禀报说展大人病了,至今昏迷不醒时,涂善还以为是那官儿混说,冲出中军帐,见展昭躺于粮车之上,连夜的露气还未消散,朝日含情,浮光于展昭身上徘徊,折射出七彩光,天地为他盖上霓虹,似要乘霞光而去。
涂善轻轻走上前,挥退左右,生怕惊扰了他,替他诊了诊脉,知无大碍,只是内力消耗过多,身子虚弱,偏又缺乏照料所致。忙给他服下一颗随身携带的九花玉露丸,见展昭虽面色苍白,却被朝日染上红晕,若芙蕖出渌波,不禁愣住,手不由得伸过去,替他捋捋青丝,唬得左右的卫士不敢上前抬展昭入帐。
又见展昭身子一软,涂善早上前将他扶住。“多谢涂将军。”展昭欲推开他,却没有气力。
涂善此时已觉失态,自己竟因展昭险些军威尽失,于是吩咐道:“来人,扶展护卫入帐,请随军郎中诊治。”
待展昭被众人抬下后,初见的欣喜已过,涂善心下思量:“圣上派展昭押送粮草,此事决不简单。虽不知圣上用意何在,但十之八九不是好事。多半是圣上对我生疑,让展昭前来监视或牵制于我,只是将在外,君令有所不授,区区一个展昭又能奈我何?莫非令有部属?但我近日已多加小心,诸事都无差迟,圣上如何会突然起疑?前日收到信,说府上也平安,只是莫名其妙死了一个小厮,莫非与此事有关?不可能,一个小厮有什么好疑心的,除非……”涂善思至此不禁皱眉:“那展昭也想必也是来者不善,既然如此,不如先给他个下马威。”
于是涂善升帐议事,命那粮草官入帐,面无表情,冷笑道:“粮草原定昨日到达,为何今早才到?”
那粮草官原本见涂善善待展昭,以为逃过一劫,此时听得这话,早已吓得冷汗直流,吞吞吐吐道:“是……是因为沿途遇大雨,道路堵塞,泥泞不堪……展大人……展大人他又因开路而生了重病……属下……属下已日夜兼程……”
“这么说来展护卫已尽了力,那么延误粮草……”涂善瞟了那双腿发软,几乎趴在地上的人:“就是你的过失了?”
“属下……属下也已尽力……”那人战战兢兢地答。
涂善哪里听他辩解,只冷冷地问:“延误粮饷,该当何罪?”
“启禀将军,依军法当斩。”一旁的都虞候答到。
涂善冷笑一声:“军法如山,本将军若不斩你,今后以何治军?”于是手一挥:“拉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