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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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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话说涂善率大军出征已月余,边关捷报,破敌军于怀远,请增派粮饷军马,以乘胜追击。仁宗闻讯大喜,正欲准奏,却因开封府一起命案耽误下来。
这夜,展昭被召入宫,行过礼之后,赵祯只在龙椅上闭着眼,也不说话。展昭立了一会儿,按捺不住:“圣上深夜宣臣进宫,不知何事?”
“没什么事,朕睡不着,想找人聊聊天。”赵祯笑道:“不如展护卫给朕讲讲开封府近日可有什么新鲜事。对了,涂善府上前日不是出了单命案么,据说死者已经死了许久?”
“是。”展昭心里不快,圣上连夜宣他进宫,竟然是找他聊天,他又不是弄臣,又不会讲什么评书笑话:“至少已死了一月有余,属下正在查此案。”
“那查得如何了?”赵祯关切道。
“尚未有头绪。”展昭如实禀道。
“涂将军在外抗敌,朕要保他家眷安全,府上平安。”赵祯似有所思:“让包拯加紧查案,有了结果立即向朕禀报。”
“是。”展昭口上答应,心下却不禁嘀咕:“虽说是死了一个小厮,也不至于会扯上家眷吧。”
“展护卫啊。”赵祯翻弄着案上的奏折:“你说涂将军请增军的折子,朕是准还是不准?”
“这……”展昭诧异,就算圣上拿不定主意,也不该问他,只得答道:“边关战事急迫,将士们都等着呢。”
“展护卫的意思是朕该尽快准了哦?”赵祯眯着眼,盯着展昭,展昭不语,眼里有些迷惑。
“这几年开销大,国库空虚,这么许多粮饷,万一有个闪失,于国于民都非幸事。”赵祯缓缓道:“所以朕要派个信得过的人去押送粮草。展护卫,朕决定派你去。”
“圣上!”这一惊非同小可,展昭睁大了眼望着坐上之人。一来展昭从未干过这差,二来自己走了,开封府又谁来照应。
“展护卫放心。”赵祯走到展昭身边:“朕自会安排粮草官与你同行。另外,朕派你去,还有一机密要事,展昭接旨。”
展昭跪下,赵祯忙扶他起来,低声嘱咐了他几句,给了他一个令牌,两道圣旨。临了又安抚他说:“放心去吧,朕会派韩琦帮衬着。”
展昭回到府中,想众人都已睡着,便只悄悄翻墙而入,进了房间正欲点灯,却被久候的白玉堂逮了个正着。
“臭猫!”白玉堂从床上翻下,借着月光,跃到展昭身后:“这么晚才回来,莫非跑到哪里去偷腥了?”
“白兄……”展昭无奈地笑笑:“圣上宣我进宫。”白玉堂其实早已知晓,倘若展昭当真深夜不知去向,他哪里还能如此悠闲地在房里等,早去寻猫了。
展昭刚点着灯,却被白玉堂一口吹熄:“好好的,干嘛破坏了一屋月光。”
展昭瞥了他一眼,一边更衣,一边苦笑道:“我要去睡觉了,你慢慢赏月吧,恕不奉陪。”
“诶?”白玉堂一把捉住展昭手腕:“想跑?一个人赏月有什么意思。”说着又将笑脸凑过去:“虽然没有美人,也要捉只猫儿来陪。”
展昭见状,知道今夜恐怕劫数难逃,又要被这白老鼠折腾,只得披上外衣:“白兄要上哪里赏月?庭院,还是屋顶?”
此时展昭望着窗外,月色溶溶,朦上他俊美的脸庞,清雅中竟平添了几分俏。白玉堂方才没看清展昭,此时借着月光才看清了,猫儿一脸慵倦,想已疲惫之极,不禁懊悔自己只顾率性而为,硬要他陪自己赏月饮酒,却反忽略了他。
“白爷爷今天就决定在床上赏月了。”白玉堂虽然心疼,嘴上却不肯软:“我刚才发现从你的床上望出去,恰能见到半轮月亮,甚有意思。”
展昭正想问这有什么意思,却见白玉堂搭上自己的肩:“你睡吧,我在你旁边就行。”
展昭正想说如此恐怕不合礼数,转念一想就算和他说也没用,于是也不反驳,取下外套,躺上床去。白玉堂也跃上去,虽然展昭已留了些空位给他,但仍然不知足地将展昭往里挤了挤,歪在他身旁。
展昭被他挤得难受,只好侧着身子,喃喃念道:“老鼠还要占这么多地方。”
“嘿,你这臭猫,白爷爷心疼你让你睡觉,你还要抱怨?”白玉堂脱口而出,刚出口就知不妥,于是支吾道:“你别误会啊,我的意思是说见你可怜,同情你一下。”琢磨着也不对劲,又想改口,却听展昭说道:“多谢白兄关心。”白玉堂刚想反驳“谁要关心你”,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白玉堂在床上辗转反侧,究竟从何时开始,如何开始,自己心里就处处挂念着这只臭猫。见他受伤,自己心痛,恨不得能代他受了罪去;见他受委屈,自己竟比他还难受,千方百计地逗他开心。说是兄弟之谊,自己与他又并非兄弟,而且就算对自家那四个结拜兄长,也没这般牵肠挂肚。莫非是儿女之情?白玉堂刚思及此,便狠敲了敲自己的头,发什么傻兀?际呛这只臭猫在一起久了,脑袋也变得和他一样不灵光了?
“白兄?”白玉堂正在胡思乱想,却听展昭唤他一声,倒吓了一大跳。“展某有一事相求。”展昭转过身,面对着白玉堂:“望白兄答应。”
“你怎么如此婆婆妈妈。”白玉堂侧过脸,生怕展昭发现自己的不妥:“有事快说。”
“展某过几日要押送粮草去渭州。”展昭顿了顿,白玉堂猛地转过身,提住展昭衣领,面露责怪之意。“望白兄在展某离开其间,照顾一下开封府,保护包大人。”展昭也不理会,将话说完。
“如果我今日不来你就打算瞒着我悄悄走了是不?朝庭没人啦?干嘛要你去押送粮草?你这四品护卫就要干这些事?”白玉堂不等展昭说明原委,就连珠放炮似的问了一大堆。
展昭对此早已习惯,只一一答道:“我也是今日才接到旨意。圣上派我去自然另有用意。”见白玉堂欲张口,知他要问,于是先道:“不过请恕事关重大,不便相告。”
白玉堂一听这话,心里不禁憋气,什么“不便相告”,莫非还信不过我白玉堂,怕我走漏了风声不成?但念及展昭定是有苦处,便忍住没有发作。“这事我不答应,我要和你一起去。”白玉堂气乎乎地说。
“白兄!”展昭坐起身,望着白玉堂。
白玉堂见展昭一本正经的模样,知道如果不顺着他,必定又有一大堆道理要听,于是连忙说:“好好,我答应你就是。”心想:“到时候叫我兄弟来保护包大人,我一个人偷偷跟了去,还怕你把我赶回来不成?”
“多谢。”展昭冲白玉堂笑了笑,心想这白老鼠还真是难得如此听劝。白玉堂听外面已敲三更,轻声道:“睡吧。”
于是两人背对着睡下,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