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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碎片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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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我怎么看怎么像小说的篇外之类的东西,可是暂时还找不到正文,就先写出来,作为那段历史的一个佐证吧。
月明之夜
许多年以后,我仍能清楚地记起那一夜,那个人,那坚定的步伐。还有父亲,父亲的身影已被牢牢定格在联邦第一纪念广场的铜像群中,是那样的从容与安详。而那个人呢?他在哪儿?我相信他还活着,就如同相信我们是我们脚下这块大地的主宰者一样真实。
贝宁街西段的开阔地上林立着高高矮矮的各式建筑,那是在贝里尼男爵府的废墟上建立起来的。而贝里尼家正是我的故居。
那里有一座遵循体制而建造的大房子,房子的四面都被树阴掩盖着,只空缺一处。在落地窗的外面是一个流质金属的小湖,白天湖水中折射出金灿灿的日光,夜里月亮就会在这里撒下银芒,坐在窗前的摇椅里,透过在当时看来无比宽大的落地玻璃窗,几乎分不出照射进来的光是月光还是水光。我的童年就是在这里度过的,父亲雷哮`贝里尼十八岁那年受封了男爵头衔晋身为贵族,为神族效命。虽然爵位不高却掌管着首都哈撒的市政建设,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父亲并不是常常在家,他不在的时候,空荡荡的大房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常常爬上父亲硕大的书架,一边翻看那些于我来说又重又大的书籍一边等父亲回来。书架的每一个隔层都很高,而且从下到上越来越高,最高的一层几乎都要靠近屋顶了,我最喜欢坐在这一层上一边翻动着几乎是我身高一半高度的大书,一边摇晃着自己悬在外面的腿——这个时候书架的顶端正好比我的头高出一点。只是由于视觉的关系,从地面这种增高看上去并不明显。父亲空闲的时候常常教我写字,但从不鼓励我读书。那个时候的我并不知道那个时期读书是贵族的特权,只有接受赐封的家族才有读书的权利,也不知道大屋的外面还有一个名叫学校的地方可以和同龄的贵族子女一起学习。在空荡荡的大屋里只有那些封面华美,而又厚重的书深深的吸引着我。
每一本书的开篇,总有些类似的,艰涩难懂的文章,那些字我大多不认识,我不知道为什么父亲教我的许多文字中为什么不包括这些,但这一点也不影响我读书的乐趣,随后的章节里——那些正文,阅读起来一点也不费劲,那些跳动的字符总让我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快乐。当然父亲在家的时候我是不读书的,只练字。
父亲总是很忙,而且从不带我走出大屋,我对屋外的世界一无所知,如果没有这些书的话我几乎以为大屋就是世界的全部。父亲总是风尘仆仆的回家,总在关紧大门以后紧紧拥抱我,总是在书房一边处理文件一边教我识字。小的时候,父亲总是把我拥在怀里才能入睡,我在父亲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呼吸和坚定的心跳,特别的安心。现在我不和父亲一起睡了,并不是他不再爱我了,他常常用一种我不明白的眼神看着我,他说我长大了,应该学会独立和坚强。可是那个时候我的身高才仅仅到达他的腰部。我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急切地希望我长大,可是我要努力给他看,我知道只有这样做父亲疲惫的心才会得到安慰。父亲是我最亲的人,他很努力的工作却得不到家人的谅解,有一次他告诉我,在他决意受封男爵的时候他被身为平民地父母赶出了家门。他从此再也没见过他们,当然他们更不知道我。父亲说他的父母都是好人,只是人生的选择不同。每个人都应该有属于他自己的选择。
父亲之所以选择成为贵族,是因为只有贵族才可以掌握神迹和与之相应的特权。
我不知道是什么使父亲的心如此的坚决,难道那种古时被称为科学而现在被尊为神迹的东西竟有着如此强大的吸引力?即使现在他如此的不开心,他也从没放弃过。,但是能够运用神迹的人应该很伟大吧。
大屋里的每一天都是一成不变的,我的知识就在这一成不变中渐渐的积累起来,我希望有一天能和父亲一样,去实现心中的神迹。我并不是贵族,可是没有人生下来就是。在那个时代里贵族并不是世袭的,只要你有被神族看中的优秀才能而且自己也愿意宣誓效忠于它们就会在额上留下一个印记成为贵族。当时我并不知道自己永远也不会成为贵族,也不知道在人类看来成为贵族就是对人类的背叛。我只是为那种力量所折服,寻找着那个可以让我全心投入的理由,我将为谁献上我的荣耀呢,我并不知道,当时却只是个模糊的憧憬罢了。
父亲从不在家里读书,他总是很匆匆的回来,又匆匆的出去,嘴巴里总是咕嘟着能量和一些算式,那一天晚上却是个特例。那一天是满月,父亲面对着落地窗坐在摇椅里看着很厚的一本书,皎洁的月光和粼粼的水光使得窗前格外的明亮。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父亲在等人,只是因为看见父亲手里拿着书,觉得是一个请教问题的好时机。
“爸爸,爸爸,人类真的不能隐形吗?”我摇着父亲的腿问“好无趣哦,要是象神族一样会隐形,那该有多好呀。”
“人类是靠可见光来观察事物的,要别人看不到你的前提就是没有光可以映到你身上。可是,一旦没有光线进入你的眼睛,你就看不到任何东西了。而人类的大部分信息收集工作都来源于视觉,一个看不见周围地瞎子又能做什么呢?所以隐身一点意义也没有。”父亲照本宣科似的说着我从书上就可以得到的答案。
“但是,”我不满的嘟囔着。
父亲好像在沉思,过了好久他才再一次的开口,声音很小却很清楚:“能与不能的概念只存在于一个特定的范围,在一个范围中的‘不能’,在另一个范围中就很可能成为一种‘可能’。反过来也是一样的。”
说话的时候父亲的眼睛并没有离开书,我并不明白父亲所说的话是在回答我的问题,还是在发表自己的读书心得。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场谈话进行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于是我放弃了和父亲谈话的念头,把注意力集中在窗外的小湖里,幻想着这种用流体金属拟态而成的湖水中真的能游出几条小鱼来——各色各样的鱼。
这样的沉寂不知过了多久,应该是很晚了吧,父亲还保持着看书的姿态,而我已经困地两眼打架了,以往的这个时候父亲早就催着我回房睡觉,可是今天,父亲有点儿奇怪哦。
我转过脸来看着父亲,父亲并没有看我,我看到他的表情相当的凝重。正当我再次将头转向窗外的时候,似乎有一阵风吹来,我并没有感受到夜风的凉意,但落地窗的窗帘的确动了一下,窗是开着的,除了风,还有什么会在无形中到来呢。我下意识地再次向窗口看去时确实吃了一惊。我用力用双手捂住嘴巴,使自己不要叫出声来——窗帘的旁边站着一个人。
那的确是个人,因为他拥有神族所没有的修长的四肢,黑色的紧身衣下,他的身体结实有力,一件奇怪的披风罩在身上,更奇怪的是他的眼睛上扎者一条黑色的缎带——一个看不见周围的瞎子。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黑信使,也是这一生中唯一一次看到他以黑信使的面目出现。当父亲迎着他走过去时,他笑了,那是一种同志之间的真诚,而又刚毅的微笑。绽放在他那棱角分明的脸上,是那样的自信与坚定。父亲挽着他的手,扶着他大跨步的向书房走去,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传说中的黑信使,是一个可以躲避一切追踪和监视的神秘的人类英雄。没有人知道他的真面目,只知道经他手中传递的信,一定会准时到达它所要去的地方。对于抵抗神族的地下组织来说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
在看似歌舞升平的神族统治的时期,有许多我在大屋的书架上看不到的血腥与杀戮。据说,很久以前,地球的主人就和现在一样是人类,是人类主导着这个世界的发展,可是自从那些自称为神族的雅玛人降临到地球以后,人类就成为了被统治者。为了人类的自尊,更为了争取人类独立发展的权利,人类从一开始就不断的自发的组织起来试图摆脱神族的统治。但神族依然占据着绝对的优势,神族的神迹可以到达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在强大的神迹面前,谋反者受到了最为残酷的镇压。神族一方面拉拢和分化少数精英人类,用不同于平民的贵族权利让他们为神族管理人民,一方面利用人类所不知的“神迹”力量粉碎了人类一次又一次的希望,这其中最令人谈虎色变的便是读心术。只要抓住一个抵抗组织的成员,即使他已经死亡了,只要不太久,“神”,应该更多的时候是被神赋予此项特权的贵族就可以读取他脑部的信息,他的战友,同事,甚至家人,都会因此被请上死神的祭坛。这种不利的状况,一度使得抵抗运动停泻不前,直到黑信使的出现。
黑信使从不关心他所传递的书信的内容,甚至不关心寄信人和收信人的情况,他用一条黑色的缎带隔绝了可能获得委托人一切情况的视觉,用隐身衣穿梭于个点之间。情报在黑信使的手中快速流淌着,很多人都怀疑他本身就是个瞎子,很难想象一个视觉正常的人要付出多少的忍耐与艰辛才能够完成这些任务。然而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人们所知到的只是他是人类用自己的科学力量武装起来的一个伟大的同志,他的出现让抵抗组织之间的不见面的沟通成为现实。因为有了黑信使,神族再也不能将抵抗组织一网打尽了。黑信使的黑缎带也成为了那个时期这种不见面的盟约的标志。
可是当时我并不知道这些,我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父亲在会客的时候总是会将我藏起来,这个时候我会乖乖的不发出任何的声响,可是这一次父亲竟然让我见到了客人。我想除了父亲极度的信任他以外,还因为他看不见东西吧。我把目光定在他的身上,看着他向这边走来,越来越近,并等待着他与我擦身而过的那一刻。他果然与我擦身而过了,然而,就在他走过去的瞬间,却轻轻的转过脸,微低着头,向我微笑了,笑得仿佛暗夜的幽兰。父亲已经好久没有对我这样笑过了,那是专属于面对孩子时的微笑,他居然是知道我的存在的,在接受他的微笑的一刻,我又回到了自己的实际年龄。我一直看着他的背影隐没在大屋深处的阴影里,好久都没有收回我的目光。我觉得有一束光在那里,我的一切都被他吸引了。我知道我的选择就在那里。
我只是可笑的,单纯的被这个人的气度所折服,在那一刻我便知道我这一生都要紧紧的追随着他,我将为他付出我一生的信任和忠诚,如果我已经长大了,我一定会立刻跟随他,即使是舍去我的一切。可是我当时却太小了,小的只能成为那个人得包袱,我就这样默默的看他进来,没有发出一点声响。我等在书房门外,然而却终于没有看到他出来——大屋不止有一个门,更何况他还有一件隐身衣。我终于有了和父亲当年选择人生时一样的情感,对于这样的感觉,我不知道是应该庆幸还是失落。我只知道以后的日子里无论在哪,无论他以什么形态出现我都认得出。
在我又长大了一些的时候,那一天终于来了。
在那一天以前我从不知道,原来父亲竟是反对神族的。只是和那些彰扬的抵抗组织不同,父亲把专属于神族的科技传递给他们,使人类在面对神族的神迹的时候不至于手足无措。那一天之前,父亲已经通过黑信使传递了数十份情报。秘密终究还是被揭破了,一个在父亲手下工作的平民,为了得到神族的封赏,暗中监视父亲,并将父亲所有的违规行为都记录下来,上报到元老院。这些情况都是后来我在新政府出版的《英雄志>里看到的,但当时我并不知道危机已经降临了。
我依旧坐在父亲的书房里看书,依旧摇晃着自己的脚。外出的父亲突然回来了。我惊慌的看着父亲爬上小梯,把书架最高层的那些厚重的大书全都推到地下,一把抓起准备挨骂的我放在空架上,然后父亲在他那僵硬的脸上努力挤出一点微笑,父亲把手放在唇边对我做了禁声的手式,以前在有客来访时,父亲也会把我藏起来,也会做相同的手势,可是这一次父亲的手在抖,一向刚毅果敢的父亲,手居然在抖。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父亲的目的却很明确,父亲又捡回几本大书当住我,然后推散了书架上所有的书,折毁了小梯。点燃了火盆,把小梯,和一些书籍,文稿,和我的练字本一起烧掉了。
火焰渐渐熄灭,父亲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奇怪的笑容,在我还没弄清这笑容的含义时,几个帽子上插着黑色羽毛,被称为国家警察的人冲了进来,把父亲按倒在书桌上。然后就有人开始搜查大屋,那些经过计算的搜查计划连一根针的漏洞都没有,我所藏身的书架也被移动了,我从书的缝隙里看着父亲,一只黑羽毛正将一个胃镜塞进父亲的喉咙里,鲜红鲜红的血从父亲的嘴角流出来,滴在桌上,父亲流血了,在我的记忆中,父亲流血的时候都是为了保护我。父亲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看这里。甚至有一个黑羽毛爬上书架的时候,父亲也没有向这儿看。我紧张极了,可是突然之间,精神仿佛脱离了我的身体,我变成了一个看客,没有任何发言权地注视着眼前的活剧,我平静的看着父亲,看着忙碌的国家警察,看着那渐渐逼近的黑羽毛,仿佛一切都与我无关。
终于我看见了他。
他的帽子上也插着一根黑羽毛,只是衣着更为华丽。他进来的时候搜查的工作就结束了,所有的人,包括那个爬上书架的人都停下手上的工作,跳下来,整齐地排成两排,向他行礼。
他的表情是冰冷的,冷得仿佛空气都被凝结住了,整个大屋中只有他的脚步声在回响,一步步向父亲走过去。是他来了,那个父亲最信任的人,那个我决定要追随一生的人,也许只凭一个动作,或者是他呼吸的声音,也许那只是一个直觉,我知道,我已经认出一定是他。
可是我不明白父亲的脸为什么发青,他在父亲的面前停下来,并没有说话,只是用他水晶般的眼睛冰冷却傲慢地看着父亲,父亲也在看他,努力的抬眼正视着他,目光竟那样的凄凉。父亲的喉咙里发出了咯咯的响声,声音因恐惧而变得沙哑,好半天,终于挤出一句话:“我的事情竟惊动了您呀。”父亲努力地想微笑一下,可是做了几次都只是面部的肌肉牵动了几下,终于没能笑出来。
他没有再看父亲,甚至对大屋的一切陈设都不屑一顾。他只是用他的目光扫视了一下神族配置给他的士兵。一阵秋凉扫过了每个人的脸,那些本来就毫无表情的脸更加僵硬了。
书桌的后面,原来是父亲的椅子,现在被一把更华丽的高背椅所取代。他就坐在上面。一个文官模样的人站在书桌前历述父亲的罪状。那个人的演讲功夫真的很了得,可见事先是做了充分的准备的。在他的抑扬顿挫中,父亲的罪孽好象越来越十恶不赦了。那个时候我第一次听到了我母亲的名字“爱莉儿”听到了她的罪状,听到了她的死因,父亲的罪状是从对她的同情开始的,我不知道为什么爱的辞藻和罪恶会在演讲者的口中融合的那么完美,这么容易的就将一个高尚者,用语言砍削为地狱的恶魔——他们似乎并没有查到还有一个小恶魔也藏在这座大屋里,那个邪恶的谋反者和卑鄙的背叛者之间还有一个依靠人工授精,在人造的子宫里诞生的根本不应该存在的孩子。
我现在终于知道父亲将我藏起来的原因了,我想再看看父亲,却不敢有丝毫的移动。
高高的高背椅挡住了他的身形,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突然间,一个响指在空中炸响,那文官的声音仿佛被刀砍断了,恭敬的鞠躬退下,大屋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气氛,满屋的人,却连轻微的呼吸声都几不可闻,只有他中指和拇指的磨嚓一下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时间就这样流逝着,我不知道他在这样的寂静中想着什么,大屋里没有人敢抬头。在这响指中,我隐约听出了某种安定的力量。倦意渐渐袭来,躲在书架上的我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睡着似的,我发现我呼吸的频率竟渐渐与他的响指声同步了,我知道他清楚地知道我在哪儿,就象那一天他戴着眼罩也清楚地察觉到我的存在一样,我相信那一天的他才是真实的。脑海中他的样子渐渐地模糊,我竟真的要睡着了。一个声音从好远的地方传来“把男爵带走,所有的东西都扔进圣湖。这样那些老头子总无话可说了吧”
我终于沉沉的睡着了,没有任何杂念,很安心的睡着了。
所谓的圣湖是以水质而言的,这种常温下的流体金属虽然可以很快将书柜吞噬,可是它的表面张力却是水的几千倍,所以流体金属不会流进沉没的书架的内层,那里面除了我的容身之处以外,还会封闭一些空气,沉睡无疑是消耗氧气最慢的方法。没有人会想到被称为死亡之水的圣湖里会藏有生命,更何况我的身份不存在于任何官方档案里,所以他才可以用这种方法来救我。
醒来的时候即将黎明,黎明前的黑暗正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候,不仅黑暗,而且冷,冷得我将他留下的衣物全裹在身上还瑟瑟发抖,他竟然没等我醒来就走了,把我一个人留在一座荒凉的小山上。四周是一片漆黑,山脚下却灯华璀璨。我探头下看,似乎每个方向都能下山。但哪一条才是他走过的路?我想追上去,我并不奢望能追上他的步伐,单至少我希望能沿着他的道路走下去。
我静静地等待着日出,我天真的以为那条阳光最先照到的路,一定就是他前行的方向。
几天以后我来到了另一座城市,衣着粗糙,满身尘土的我,和这座城市底层的少年没有什么不同。在这里,我知道了他的名字圣廉达。国家警察最高长官。
父亲自杀是在第二天,我甚至幻想过如果父亲不那么早绝望的话,他会不会救出父亲呢?然后听说他成了有资格进入帝国的心脏——神绩之塔的第一个人类。之后又有了许多流言,由于物质的极度匮乏帝国迅速滑向崩溃的边缘。
三年之后随着神迹塔的轰然倒塌,神族竟在一夜之间覆灭了,人类自由了。
可是紧接着是持续八年的内战,谁,在这个世界上应处在什么地位,在战争结束前没人知道。当然也没人知道我,在别人眼中我只是一个平凡而木那的小人物,为了生活几乎所有的工作我都做过,除了当兵以外。多年后我有了自己的家,自己的妻子,和一个活泼的女儿,我的日子平静而幸福。
也许是由于在神族覆灭前他是最高执行官的缘故,所有的政党,都在极力丑化他,对此我始终缄默,我能做什么?对于自己的陈述,我一点证据也没有。有谁会相信我?我甚至连我是父亲的儿子也证实不了。
唯一不用在辩论的事实是,他失踪了,有人说是潜逃,可是有更多的声音说他已经死了,就象所有的人类叛徒一样得到了应有的下场。
不过这些一点也不重要,能将所有的不可能羽化为可能的黑信使又怎是凡人所能猜度的,我更想知道他的想法,会不会后悔,毕竟如果不是由他来从内部瓦解神族,而只是靠抵抗组织的话,时间也许会长一些,可人类也许会更成熟一些,也许就不会发生争夺权利的八年内战了。八年内战带给人类的创伤,不见得就比神族的压榨少些。
不过对于已成历史的往事,他也没有能力更改吧,对于现在的状况,他会怎么想呢,这个奇怪的人也许会以为,鉴于人类是一种需要假想敌的存在才能快速发展的生物,作为在神族覆灭以后,有资格有能力让整个人类团结起来,共同敌对的唯一人选,将是他的无上荣幸呢。所以他才不动声色吧,除了这个理由我找不到其他的。
小市民的生活温馨而惬意,虽然面对着一个百废待兴的星球,但只要信心掌握在自己手中,奇迹之花便会绽放。一个属于人类的生机勃勃的星球,不正是他,父亲,还有许许多多的先驱们甘愿牺牲的理由吗?
工作之余,我也常常会翻起那些厚重的书籍,从上学的女儿那里,我知道了原来我所读不懂的文字,是对神族的赞歌,歌颂它的永世不灭。如果我从小就能读懂的话,一定会被洗脑而变成一个保皇党吧,感谢父亲教导我书中所有的知识,和自己判断是非的权利。
即便今世我再也无法见到他,我前进的方向早已因他而定了。我相信他还活着,我想找到他,站在他的身边,即使穷其一生,也无怨无悔。
雅玛梦魇
我们是地球的外来者,我们一族自称雅玛,我们是地球人类的神,当然这已经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当时我们为了寻找能源来到地球上,我们教育并引导了蒙昧的人类,人类尊我们为神,我们和当时各地的统治者都签定了盟约,叮嘱他们好好保护我们所需要的能源,并且,我们还把注意事项镌刻成文,使之流入各地。我们以为这样就可以万无一失了,于是我们放心的离开。
可是当我们再一次的到达这个星球的时候,所有的能源都面临枯竭,自然环境也极度恶化,以至于能源再生的速度异常缓慢。我们已经无法为元老院带回所需的能量了,甚至连我们返程所需的能量也没有。当然如果我们完全掠夺这个星球的剩余能量,也许除了回程之外还有剩余,但我们能这么做么?在我们的心里这个星球的智慧生物就像我们的孩子一样,对于我们这种繁衍率极低的种族来说,孩子是何等珍贵啊。
我们利用了我们的技术,将这个星球的能量分布重新勘测了一次,并进行了测算,如果按照人类现在的能源使用速度,50年内所有能量将挥霍一空。该怎么办,要怎样警醒这些骄傲而自负的孩子们呢?也许一个神权加高压的政治体系可以稍微约束一些吧,在这期间我们会努力为他们寻求新的能源,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新的能源找到了只是还不太稳定,我们已经在这个世界上遍布了计算机网络来控制和分配这种新的能源,可是我们飞船的能量却即将耗尽,当能源耗尽时,我们的生命也会走到尽头。我们将不能看到孩子们重新走向繁荣。
我们还有一件事没做,那就是计算机网络的灵魂,如果让它自己按照生物学的发展轨迹产生意识的话,我们已经没时间引导这个意识让它守护人类了,于是我们只能强行的赋予它一个意识,而这个意识的首要条件就是要爱人类,于是我们发现了他,给他于考验,万幸的是他合格了,于是我们接引他来到我们的飞船也就是对外宣称的神迹塔。他很坚强,忍受了操作所带来的一切痛苦,我们看着他在我们的面前化成粉末,而后消失在计算机网络的各处,我们的时代结束了。而他为了融合,也许还要沉睡一段时间吧,但按照计算他终会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