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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0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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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笑笑狞笑着弯下腰调戏梁可,梁可则摆出丝毫不惧的样子,打手势示意她:你过来啊。
肖笑笑笑道:“呦呵。”于是她撸起袖子。
梁可缩回摇椅的一角。
然而此时肖笑笑的电话响了,她看了看屏幕接起来,表情由狞厉切换为乖巧。
“老爹,有事吗。”
“哈,宝贝,忙着呐?”
梁可从摇椅里扭动着坐起来,唇语:哈,宝贝。
肖笑笑伸出巴掌盖在梁可脸上,用绝对实力压制住其无谓的挣扎,转头对电话那头的老父亲坦白:“在教训猫。”
“嗯?”豪横商人肖铁塔微微愣住,问女儿:“你养猫了?为什么不告诉爸爸呢,开销很大吧,钱够不够用?”
“够啊,”肖笑笑瞥一眼梁可,笑说:“我的猫非比寻常,能够自己赚取生活费。我现在住在猫窝里,用着她的水电,再快乐不过了。”
“哦,你是说梁可。”肖铁塔的声音低沉下来:“还是找机会搬出去单独住,虽是朋友,但是长期麻烦人家毕竟不好。”
“OK。”肖笑笑从善如流。
“这么痛快?”肖老爸有些诧异,问:“不顺便勒索我吗?”
孩子真得长大了,他在心中感慨,又提出年后再搬,到时候由他来联系搬家公司。
肖笑笑立刻说何必年后呢,就这周吧,又说了心仪的小区,肖铁塔笑得合不拢嘴,满口答应买房后挂了电话。
“你说那小区,一套房子几百上千万。”梁可双手托腮,不可置信。
“太便宜了?”肖笑笑反问。
梁可一口老血堵在喉咙。虽说知道笑笑家底殷实,但她交朋友并不是交她的家庭,所以也从未认真思考过两人经济方面的差距,现在如此直观的冲击,着实让她吃惊不小。
她的一位师兄曾经不止一次说很想在那个小区购置婚房,左算又算并无可能,梁可于是安慰他说婚房可以两个人买,你不如先找个女朋友。
师兄思忖一番觉得这更加困难,深感人生没了指望,于是掩面泪奔而去。
梁可劝慰无果,只好用自己也很穷来平衡师兄的心理。
没想到此举纯属火上浇油,师兄从指间抬头,娇羞而凶恶地说:“算了吧,你姥姥一把琴就是该小区一套房,何必装穷呢。”
“是几套也没用啊,我就是穿上反浩克装甲也不敢打她琴的主意吧。小破红楼才是我的家,欢迎师兄常来寒舍参观。”
师兄终于满意地走了,因为梁可嘴里的小红楼约等于贫民窟。说起这里呢,原是敬爱的外祖母大人的。红砖小楼当年算是风光一时,属于研究院与音乐学院共有,一批批科研骨干和音乐系的教授都曾在此比邻而居,文化艺术氛围极端浓郁,如今历经五十载风雨,小区所有设施逐渐老化,改造项目一再拖延,除了地段不错外,并不十分宜居,价值也大打折扣。
现在肖笑笑三言两语敲定要搬,很让梁可心中有些落寞,没时间感慨朋友间的贫富差距,只是酸酸地斜眼质问:“住得好好的,干嘛说走就走呢。”
“小孩子别问太多。”肖笑笑站起来,轻rua梁可的猫头后急速躲进卫生间,梁可蹑手蹑脚冲出去报复,但还是被关在门外。
因生怕吵到主卧的书大佬休息,一人一猫隔着磨砂玻璃压低声音对峙,场面又艰辛又好笑。
最先坚持不住的自然是梁可,她折腾一天,自己受了气不说,又心疼闹闹,跑去拢了被子,回身倒进客厅沙发睡着了。
连续一个星期,胡轶之都很早到实验室,书青辰到得更早。
两位大佬见面,一般不超过三句半的客套寒暄,就开始紧锣密鼓地商讨工作。
梁可一语成谶,鞍前马后照应两位大佬的科研需求,工作量呈指数型增长却还是在各方面捉襟见肘,胡轶之倒没说什么,但看得出书青辰在很多方面对她不满意。
坚持俩星期,就俩星期。
梁可在电脑前揉腰揉眼睛,不断安慰自己,此等巨佬很快就不需要她了,天选取经人需要白龙马,需要猴哥,哪有吊着只狸花没完没了折磨的。
梁可走得晚,书青辰更不规律,两人除了居住在一起,却并不同进同出,梁可觉得工作中的书青辰显得目中无人,并不是说其高傲的意思,是似乎根本不分出精神来照应俗世的一切。
“闹闹都比她有温度。”梁可说。
另一方面,书青辰惊人的适应力和随时随地进入工作状态的能力让胡轶之都惊叹了,回头看看自己不长进的徒弟,愤懑之情溢于言表。老头儿某日逮到梁可又在偷吃其玉米,终于爆发:“在你这个年纪,人家书博已经有5篇CCF-A一作论文了。”
霍——
“好强。”梁可像肖笑笑一样倒抽凉气。
胡轶之盛怒之下抛弃厚道长者形象,挥舞被梁可啃得干干净净的玉米棒:“孽徒。”
“师傅,”梁可假做痛心状捂住胸口,吐槽道:“徒儿再怎么努力也卷不过AI啊,这位书博除了很美之外,哪一点像人类了。”
“住口,老夫有预感,咱们实验室的兴衰荣辱,将来都在她身上。”
胡轶之顶着张章的压力强势多年,不愿参与实验室高层的一些违规举动,出淤泥而洁其身,靠得就是其强大的科研实力,老头儿向来自视甚高,但依然被书青辰的专注与严谨折服,经过几次交流甚至萌生出江山代有才人出,前浪死在沙滩上的悲怆感来。
梁可察觉到他们师徒二人压力都很大,终于在周五找书青辰告了假。
“不止是我,今天胡教授也想休息。”梁可立在书青辰的电脑后头,谄媚地征求她的意见,将傍晚的组会挪到下周三。
“可以,让教授注意身体,不要太操劳。”书青辰从屏幕上移开视线,眼波流传,顾盼生姿,不过眼里依然没什么情绪,平静地回答道:“不过周三不行,具体时间看胡老的时间安排再定。”
“OK,我会帮忙转达的。”
梁可目的达成,快乐地走出办公室,七拐八绕走出保密区域,看到一排排的工位都熄了灯,临近过年,没什么人加班了,气氛很是冷清。
胡老头儿揣手等在一楼,望见徒弟蹦蹦跳跳出来,问:“这么快。”
“电梯没人坐。人都走差不多了。”梁可解释,抬头望一眼自家实验室的窗户,书大佬屋里的灯自然还亮着。
胡轶之也跟着抬头看,老头儿唏嘘道:“真敬业啊。”
梁可顺嘴认同:“她在本市又不熟,初来窄到应该也没什么朋友。”
说着狠狠心说不管了,搀着老头儿上车,师徒二人直奔春节花卉市场,一进去全都找不着北了,工作的烦忧一扫而光。
胡轶之如同老鼠入米缸,对着几棵巨大的年橘赞不绝口,又爽快定下若干冬青,回头问梁可要什么。
说到花,梁可也爱,但她实在囊中羞涩。所以做支支吾吾不好意思状,胡老头心情好,说难得你有孝心,又被书博折磨了这么多天,看上什么就买吧,师傅请客。
“好勒。“梁可的眼睛湿润了,指着两千块的年橘让老板包起来。
胡老头痛并快乐着,回程的时候笑骂:“宰你师傅。”
“不宰白不宰。”梁可笑,打开车载音响,播放老头儿最爱的送别曲目何日君再来。
“白宰谁不宰。”胡轶之气哄哄跟她一起说下句:“好好珍惜吧,再过一段你可宰不着老夫了。”
车上音乐很大声,加上梁可正在兴头上,没太在意教授话里有话。
将胡轶之连同花卉送到家,天都黑了。
梁可漫不经心开在夜晚的大街上,路灯一排排闪过,市政挂了红灯笼,几个夜市步行街灯火通明,亲人朋友结伴而游玩,再一想到临走时看到的书青辰孤独的单薄身影,禁不住拍了下方向盘,调转方向驶回了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