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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坑爹的天狼寨 ...

  •   满月远远的打量着彩旗到处飘飞的山寨,这个搞得像大型庙会一样的地方,就是传说的天狼寨?

      她埋下身将膝盖一下全部湿透了的裙摆挤干,看着水珠成串的流下去,将手掌中的水珠在袖子蹭了蹭,这才往那边走去,走了几步,裙摆沾在身上湿达达的有些难受,她索性将下面的裙子一提,打了两个结,低下头瞅瞅,就像小女孩头上晃动的辫子。
      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是满月见过的第一个没有门的寨子,原该大门的位置插了一红一绿两根高耸的彩旗,十分的养眼,也十分的。。。傻不拉几这几个字,好姑娘是不该说的。

      放眼望去,寨子里连座像样的房屋都没有,正对着的是一个大型的兵器场,长枪,大刀,双戟,狼牙棒,软剑,几乎你能想得到的应有尽有。

      许多形色各异的人,有粗犷的大汉,有细皮嫩肉的小年轻,有威风霍霍的老人,甚至还有几个小孩子,各自占了一席之地,耍他们得心应手的兵器。

      右边角落里围着一群人叉腰高亢的挥舞着双臂,时不时传来几声“天煞的”,不知道在讨论什么激烈的事情。满月正犹豫着要不要挤进去看看,听到里面爆出一声惊雷般的喊声,“都给爷爷滚远点,君子君子懂不懂啊。”

      满月跨出去的脚立刻收回来,一听这个气贯长虹的声音,再看看周围的一群五大三粗的爷们,她虽然对自己的武功有信心,但单枪匹马的,还是不要乱来了。

      就在这人声鼎沸的空隙,突然一声清脆的嗓音,将这所有的嘈杂都盖了下去。
      “满月”!!温润清透,却有着很强的杀伤力。
      所有的人都瞬间停下手中的动作,木讷的往这边看来。

      一个脸上白一块黑一块的小姑娘,发梢杂乱的搭在额头上,衣服上溅的脏兮兮的,完全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还有下面那两个兔耳朵一样的下摆,这是?要饭的吗?不过,看莫忘北大学士兴奋的好像好不容易放风一次,应该不会这么简单。

      满月看着不知从哪里突然窜出来的莫忘北一脸欣喜的望这边小跑过来,后面追着的七八个五六岁的,腰间背上不是插着刀就是绑着箭袋的孩子,这是?什么情况?几天不见,就生出这么多得娃?

      那边方才围的水泄不通的人群被里面的人毫不费力的扒开,满月的视线毫不费力的瞥到一个十分健壮的中年人十分霸气的从中间走出来,他旁边的似乎是?熊广!

      她微微一笑,用最欢脱的姿势蹦了过去,“爷爷!”

      熊广依旧风骨傲立,淡定从容,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刻,握住她的手,“手怎么这么凉?”

      满月没料到有这么亲昵的待遇,低头看看自己脏兮兮的手,酝酿着要不要抽开,嘴里喃喃的吐出来,“从水里趟过来的。”边说着边斜睨了一眼他身边站着的老大模样的人,这么不像寨子的寨子,这么不像老大的老大,难怪非得趟一条那么深的河才能过来。
      飞檐走壁她倒是可以,要她学铁掌水上漂就要莫大的难度了。

      这边半温不火的沉默着,莫忘北身边却炸开了锅,一群孩子扯着他的衣角把他往这边搡,咯咯咯的笑,“师傅,往这里来。”

      莫忘北的耳根瞬间烧的通红,毫无杀伤力的拍着他们的手,“别闹别闹。”(用一句常讲的话,声音小的像蚊子一样。)

      不知哪个孩子猛的使了一把劲,把莫忘北往前一推,他整个人都往前跨了一步,本来两个人就站的不远,这一推之下,他一把抓住满月的手臂才得以站住,随后连头都不敢抬,立刻像火箭一样嗖的松开了手。

      孩子堆里唯一的一个女孩子咬着手指,满脸娇羞的问道,“师傅,这是师娘吗?师娘好丑啊。”
      。。。。。。
      原本还支支吾吾的在“不不不”的莫忘北猛的抬头扫了一眼看不出面色,甚至看不清脸的满月,立刻又低了下去,“不不不。”

      满月无奈的摇了摇头,嘀咕了一句话,“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她深呼吸一口气,双手叉腰,摆正了姿势面对着面前的孩子,大吼一声,“通通给我闭嘴,”她极尽严肃认真可怕的瞪着面前这帮愣住了的孩子,伸出她细长的食指,“你,你,还有刚才推你们师傅的你,全部给我从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不然我就把你们丢到前面那条河里去喂鱼。”

      沉默不过一瞬,所有的孩子撒着脚丫子没命的跑,就像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着他们。

      大家的面前顷刻间空空如也。

      满月对自己的表现心满意足。她确定,这些孩子一定没有离开过这里,但是孩子的天性却肯定驱使他们竭尽其能的往河边跑,于是这种时候,伟大的家长就会使出最有效的一招,恐吓!什么河里有猴子啦,河里有会吃人的鱼啦,河里有什么什么的啦。都一样的嘛!

      她回过身来,得意洋洋的眼神扫过目瞪口呆的众人,立刻收起小人得志的样子,低下头抓住衣摆晃着兔耳朵,三寸金莲往熊广身边挪,“爷爷。”
      众人哑然。

      因为她是熊广的孙女,而且梳洗干净后的样子迅速的受到了无数人的瞩目,于是,很快的就受到了大家热情的接待。
      林朝越甚至豪气的吩咐下去,准备一顿晚宴给熊大小姐接风洗尘。

      满月在大家七嘴八舌的介绍下,也已经知道了这个寨子大体的构造。
      原来她进来的时候看到的这一块地方只不过是他们平时训练锻炼休息的地方,过了练兵场,是十几亩的良田,也是他们基于生存的资本。那后面,才是他们真正的寨子,议事堂,房屋,就像一个地处偏僻却并不荒芜的小镇,有着自己的特色,寂静中的繁华和生命的气息。

      满月从屋子里走出来,衣服是莫忘北不知道从哪户给她借来的,是寻常人家女子的衣服,上面绣着夏日的小荷,散发着残留着的皂角独特的清新气味,满月拿到的时候有些诧异,这里的女子莫非不是江湖人吗?

      小院是林朝越特地收拾了给他们三个人住的,三个屋子围成一个小小的四合院,就像京城那样,许多人家合住在一起,共用一口井,一颗老槐树,或者一个小板凳,满月曾经常在深夜跃上那些人家的屋顶静静的听着下面小孩的哭声,女人的唠叨声,还有男人的鼾声。

      她在竹藤编的长椅上大大的伸了个懒腰,睁开眼睛看着天上掠过的飞鸟,笑着喃喃道,“都是过客啊。”

      眼睛往后看,是老人的倒影。她想起身,挂在长椅外的头发已经被人攥住,便悠然的继续躺着。浓密的青丝被老人顺手掠过去,不像女子的头发,十分的黑,也十分的硬。

      他放开手,用哄孩子的口吻道,“来,坐起来,我给你扎头发。”

      满月一跃而起,不可置信的看着老人,“您会扎头发?”瞳孔中永远有一抹光华,并不灼人,只是温和。

      老人扶正她的身子,瘦削的食指将她的头发分开几缕,避而不答,只问道,“你喜欢扎成什么样子?”他的声音苍老却雄厚,就像阿尔卑斯山的积雪,历经岁月,却只是增添了肃穆和独特的气质。

      满月感觉到自己脸上有些发热,鲜少有男人碰到她的头发,除了小的时候因为自己笨手笨脚,单寡万般无奈的帮她扎辫子。虽然这个人是个爷爷,但她自幼是没有亲人的。

      她的眼眶有些温热,心中翻腾的厉害,但是自己并不确定这是因为什么。
      她手指绕着衣服下摆打了好几个结,“我不会扎。我都是用绳子一绑就好了。”兴许是怕老人不知道,她指了指那边挂在树上鹅黄色的长绳,“就是那个。”

      老人将她眼底的不安和慌张尽收眼底,明了的笑笑,岔开话题,“我以为你喜欢墨绿色。”

      满月绕着的手顿了顿,头更低了些,“我妹妹不喜欢这个颜色。”火穗对绿色有阴影,那是任何人都不能触碰的痛。

      老人轻叹,“是吗?”初春的阳光洒在身上,落满了温暖。头顶的老树寸叶不剩,弯弯曲曲的爬满了枝干,朝她的方向探头探脑的张望。

      满月贼心不死的问,换了个称呼,“您是经常给,”她想了想,“熊夫人梳头发吗?”

      老人一愣,有着年迈的人特有的沉着和不惊不扰的温柔,“不,她去的很早,我那时候太专注我的事业,她坚持孩子们要有个平凡的无忧无虑的童年,便留在老家照料他们。我连她走,”声音轻轻的抖了抖,“很多年不提这些事了。”

      满月仰头看他,瞪着眼睛板出一张认真的脸,“你说做人就要称王,我说你该细细品尝她为你熬得汤。”

      老人与她清澈的眸光对视,心中的阴郁和沉重慢慢的散去,“这话是谁说的。”

      老人将头发分得很紧,满月仰的有些累,复又低回头,“说书的人说的。”

      老人笑笑,目光沿着她的发迹看下去,就像可以穿过将她的头发看成了瀑布,妄图从这里面穿越到回不去的从前,“那几年我在外面打拼慢慢的有些累,突然的想家,便常常回去。那时候我的小孙女才不过两三岁,就知道打扮了,还真的缠着我给她梳辫子,就学会了。这些年都没有忘记我。”

      “您真的有孙女,”她脱口而出,“我还以为。。”她还以为那天他只是信口胡诌的而已。

      “那她现在好吗?”

      老人摇头,拿起满月挂在树枝上的长绳细细的从食指中穿插过去,“三岁那年,再也没有见过她。”

      满月再次转头,被他推了回去,“她。。她怎么了?”

      老人道“扎好了。来看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坑爹的天狼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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