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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05-怎奈情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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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余帆是被手机吵醒的,现代生活手机万万不可或缺,昨天在回来的途中赵达陪着她去复制了手机卡,顺便在营业厅买了只特价手机,反正她一贯只要求能接能打顺带收发短信就好。
迷蒙着眼找到手机,一句“喂!你好!”卡在半途,苏素爽朗的声音迫不及待传进耳朵:“亲爱的,快点开门,我给你带了好东西来啦!”还额外附带有两声大力的拍门的声响。
真是一点都不淑女!余帆心里想着,没有说出口,只一个劲打着哈欠含含糊糊地说:“嗯,来啦,来啦。”
起身的时候发现一觉好眠让自己抱着蓬松柔软的枕头格外恋恋不舍,目光瞥见坐在床头一角的小多多洛,她勾着手指点了点,口里嘟噜着“小傻子”,边匆匆套上拖鞋往外走,再不赶紧开门,只怕苏素那一点也不淑女的女人会把自家防盗铁门给拍坏去。
苏素给她带了一大包零七八碎的粮食,够吃几天的了,顺带还对余帆因为崴脚导致骨折表达了深切的同情和鄙视,两个人嘻嘻闹闹,直到中午苏素才走。
送走苏素余帆拿起喝过的水杯慢慢挪到厨房清洗,才把水龙头扭开,就又听到敲门声,以为是苏素拉了什么东西,她边笑着边说:“还说我,自己还不是每次都丢三落四,这次又是什么没……”
门打开,余帆愣住了,张开口说不出话来。
“不请我进去吗?”余子扬淡淡道,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
闻言,余帆才发觉自己呆站在门边,一手还抓着防盗门,整个人拦在门口,不留一点余地,稍稍侧身:“进来吧。”
余子扬进门后,立即让本就不大的客厅空间变得有些局促,他很是自来熟地坐到沙发上,臂上搭着的西装外套也随手抛在单人沙发上,身上就穿着件条纹的翻领T恤。余帆家的沙发是一整堂的花梨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流行的样式,沉稳而笨重。
余帆给他倒了杯凉开水直接搁茶几上,口里说:“没茶叶,将就着喝吧!”本来是想坐到单人沙发上的,结果被余子扬的外套占据了,她只得坐到长沙发上,跟余子扬并排坐着,同时暗自懊恼自己居然穿着睡衣,还是卡通图案的,显得幼稚又气弱。
余子扬说着端起来喝了一大口,指指他拎来的东西:“我给你带了饭菜,趁热吃。”
余帆看了眼,普通保温桶装的,不像是外带的,本来是想要拒绝的,但看着余子扬疲惫地捏着眉心的样子,拒绝的话就卡在嗓子里怎么都说不出来。
看她没有动,余子扬亲自动手,甫一打开便是一阵香气四溢,一样样摆出来,辣子鸡丁,手撕包菜,筒子骨炖冬瓜汤,都是寻常的家常菜。
余帆怔怔看着,直到手里被强行塞进一双筷子:“快点,冷了就不好吃了。”
“余子扬!”她喊他,声音里茫然不自觉带着丝哭音。
他低下头来,等她下文。
余帆用力摇头,咬着嘴唇,端起碗慢慢吃着。味道都很好,还是一如既往的好手艺。她知道这些都是他自己做的,曾经这都是她喜欢吃的,也是他最拿手的。吃不了几口,心里堵得厉害,吃下的都在肠胃翻滚,余帆索性放下碗筷。
好不容易平复了波动的心绪,决定开门见山,她低声道:“你今天来有什么事吗?”
“他没有来照顾你?”
“谁?”她跟不上他的思路,茫然地想着。
余子扬往后靠,冷声道:“那个画廊老板,你不是准备跟他结婚了?”
“结婚?”她讶然,随即想到那天在商城仓促间看到的背影,原来真的是他,知道他误会自己和赵达的关系,可余帆并不打算解释,低头不语。
她的沉默被余子扬看成了默认,一股怒意蔓延,挑着眉冷笑:“还以为你找了个多好的,原来也不过如此。”
“你来我这就是为了说这个吗?”她也恼了,却不欲表现。
余子扬环顾四周,这里还是跟以前一样的布局,带着陈旧的味道,他目光一顿,沉着脸问:“如果我不来,你都吃什么?”
顺着视线看电视机旁边的柜子上还堆着苏素带来的补给品,一通火红的方便面探出头来,她皱眉,知道他一向是讨厌这些东西的,饿极了宁愿下挂面也不碰方便面。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情况,每天就吃那些垃圾食品?你到底懂不懂怎么照顾自己?”
带有明显谴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被他说得有些懵了,余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看着他明显生气的面容,心里有些触动,脸上却板起生硬地回他:“余子扬,我吃什么,懂不懂照顾自己,这都跟你没有关系了。”
“余帆!”他生气地叫她名字。
余帆眉眼颤动,扭过头去不看他。
这样的情形太过熟悉,两个人僵持着,谁也不开口。
“余帆。”
隔了会,她听到余子扬叫她,声音很低,带着说不出的感伤,她想要回过头去,却听到他说:“我到底要拿你怎么办?”仿佛是在询问她,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她张口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听他又说,“跟我回去,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我不会跟你走的。”她说的很平静,“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怎么可能无关。”他下意识反驳。
余帆忽然笑了,相似的眉眼微微上挑,斜眼睨着他:“我们还有什么关系?早在五年前我们就分手了,你现在是想以哥哥的身份来照顾我吗?”她嘴角一撇,紧跟着刻薄地道,“可惜,我早过了18,不需要监护人。”
余子扬不怒反笑,一把拽住她的手:“就算过了18岁又怎么样?你别忘了你18岁的时候是躺在谁的身边?怎么,现在都忘了?”他们了解彼此,知之甚深,总是能够在第一时间找到利刺狠狠扎进去。
余帆眼眶渐红,推开他发了狠一样倏地站起,却不防余子扬再次伸手握住她右手,被强劲霸道的力量一带,她摇晃着跌落,然后一阵天旋地转。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压在了沙发上,木沙发的棱角硌得背痛,而这痛都不及余帆看清压在身上的人来得狠来得强烈,她高声嘶叫:“余子扬,你到底要干什么?”
余子扬扣住她的手腕压过头顶,左手撑起上半身落在她脸颊旁,黑沉沉的眼眸里是她看不穿看不懂的深沉和凝重,并不开口回答她,余帆脑子“轰”地一声作响,隔着单薄的衣料,他的体温灼热到烫人,瑟缩着,没来由一阵仓惶,张口声音竟有些暗哑:“余子扬,你做什么?”
“做什么?”他居然轻轻笑起来,黑沉眼眸若有光华流转,折射出光彩万千。
余帆唯一读出来的“危险”。
“余帆,我不想就这样放手。”他喃喃说着,目光盯住余帆变得煞白的脸上,俯身去寻她的唇。
余帆偏开头,他的唇偏移目标落在她修长的颈上,温热濡湿的触感很痒,余帆咬着牙提醒:“余子扬,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当然知道。”声音瞬间变得霸道,盛气凌人,余帆一噎,无言以对。余子扬的唇沿着精致的锁骨下移,边道,“余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你不要走了。”
他的声音含糊低沉,混淆不清,偏生余帆一个字一个字听得无比清晰。
内心惊讶不已,他这是在恳请自己吗?从没想过骄傲如余子扬也会有这么软弱的一面。
很想伸手抱住他,告诉他,自己不走,哪也不去了。可……一想到那些,余帆立即警醒。
“够了!余子扬你快放手,这么闹下去有意思吗?”余帆语气颇是义正言辞,可惜目光不敢和他对视,在气势上不免矮了一截。
“我没有闹。”余子扬一口否定,反问她,“余帆,你为什么不对自己诚实点呢?”
“我……”她反驳的话还没出口,眼前一暗,嘴巴上就碰上另一张微凉柔软的唇。
不同于上次见面时,这一次是实实在在的吻,火热激情,辗转吸允。
喘息间,眼睛一烫,泪水无声无息流淌出来。
终于放开她,捧住她脸的右手拇指细细在她唇畔摩挲,平日里稍嫌苍白的唇此时红润饱满,像极了娇艳的玫瑰花。
“余帆,对自己诚实点吧,不要再自欺欺人。你从来都没有忘记过我,这一点,你的身体比你的嘴来得诚实。”
余帆猛地推开他,为着自己刚刚的意乱情迷感到羞耻,掩饰般地大喊:“流氓,滚!我不想看到你!”
“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承认?”扳正她的头,逼得她不得不正视自己,正视她对自己的感情,“承认你心里有我就这么困难吗?”
余帆仰头看着他,扯出个不知是哭还是笑的表情:“余子扬,你自我感觉太好了。抱歉,我不是非你不可。”
“你……”她执拗地样子像极了闹别扭的小兽,余子扬亦是拿这样子的她无法,看着她浑身颤巍巍发着抖,知道不能再继续逼她,也更是舍不得。只得放开手。
拎起衣服走人临出门前,他转过身看着蜷缩在沙发上的余帆,宣告般的说,“我不会放弃的,除非我死。”
余帆身子一震,抬头看时,他的身影已经消失于门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