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公》墨挽晴

9、大漠遥（8）

　　壮汉听得很恼火，心想这小伙子本身是个男儿身，却在这哭上了，难道他不知道这是哪里吗！接着他再次发怒地眼神直喷火吼道：“你怎么还哭，老子不是叫你不许哭吗！”壮汉责备他一声，王濛还是没能成功，壮汉更恼火了。
　　壮汉上前一步，似要冲动揍他一顿，士兵甲乙丙见状纷纷都不上钱劝阻，而是在一旁等着好戏看，最爱看大个子揍打小个子。茗薇见势不妙，本想上来，可壮汉已经走到王濛面前。
　　壮汉抬手抡起拳头吓唬他道：“在哭，老子揍你一顿，老子最讨厌男娃娃哭，爱哭的男娃子简直不是男人！”
　　王濛见壮汉抬起拳头，吓得不敢哭了，但他极为委屈地脱口带着哭音道：“我要回家，我要爸爸妈妈！”
　　“咳，你！”壮汉更急了，茗薇听王濛的话不觉得哪里冒犯了这名壮汉。壮汉急吼道：“就因为这个你就要逃出去？哼！”壮汉狠狠鄙夷一声，又道：“国难当头，居然为了一己的狗命当做逃兵，老子真替你可耻。如今匈奴蛮子屡次朝我们大汉百姓掠夺暴虐，杀我们百姓无数，真是可恨更可恨。而你却为了你的狗命，逃出去，当真不怕世人耻笑！”壮汉越说越火上浇油，拳头攥得跟紧，狠道：“莫非你想去大漠头靠他们匈奴那些低等人么？”
　　王濛盯着壮汉目瞪口呆，他口中的匈奴、大漠和大汉，他一概都没听过，也没听懂。壮汉见他傻愣着，以为他真做了苟且不当的事，又怒吼道：“老子最恨吃里扒外的东西，看你这身打扮，想必是从大漠过来的。小子，吃我一拳，也不解恨，要是我杀了你——”壮汉正要掏腰刀，看样子他来真的，根本不是演出来的。
　　茗薇忙站起来，及时止住了壮汉叫道：“不要动手，大哥你误解了！”说着，茗薇早已走到壮汉身后，及时解救王濛。
　　眼看壮汉掏出闪亮亮的腰刀出来，这时听声音有点奶声奶气，扭头望去，见一瘦弱的小子站在他身后，上下打量她，她身材的确瘦小，羸弱羸弱的，看起来不成气候的样子。但他一丁点都看不出身穿男装的她，看不出女儿身的端倪。
　　壮汉唬瞪她一眼，吼道：“奶娃，你又是哪位？”然后见她穿的跟王濛一样，又喝问道：“难不成你跟他一样是汉奸？”
　　茗薇没想到壮汉第一眼看她便出口就是“汉奸”，她浑身寒电一下，随即头脑发热，到底“汉奸”这词的确很意外地打击到她了。
　　她本来很气，但见壮汉比他还厉害，索性先压下怒火，脸上转而淡笑道：“这位兄弟你说差了，我们并不是匈奴的汉奸——”
　　“呸，你糊弄谁呢！老子一眼看你们穿的就知道你们肯定从大漠过来的！”壮汉气呼呼道，嘴里唾沫腥子吐到茗薇练上去。
　　“我们不是从大漠过来的，而是从西域走过来的，我们是商人。”茗薇赶紧解释道，不等壮汉开口骂人，她继续说道：“我们更不是逃兵，不知为什么，我们从西域回到大汉都城的半路上正好经过大漠边缘，可到半路迷路的时候，被一众士兵拿我们顶替两名跑了不知去向的逃兵做充军，一路辗转来到这里了。所以，这位兄弟您刚才误解我们了。”
　　壮汉定定地看着她，半晌问道：“当真是这样吗？”
　　茗薇依着本地朝代的礼仪抱拳向他作揖一下，语气很郑重道：“本人绝无假话，说的都是真话。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大不了你可以告诉上级我们是汉奸，把我们杀了，也免去了你的疑惑和不安。”茗薇最后一句话装着胆子说道，其心里却打着鼓。
　　“不要……”王濛听到茗薇的话，傻了眼，一个劲对她摇头。
　　茗薇看到王濛发白的脸色，她对自己的话深感后悔了。
　　好端端的，干嘛要向人家赐自己死呢！她狠狠骂自己无数遍，可就等着壮汉一句话。
　　壮汉扭回头，吼王濛道：“你小子摇什么头，难不成怕死啊！”
　　王濛吓得浑身发颤，险些昏过去了。
　　茗薇眼看王濛要昏过去，急道：“兄弟不要吓唬他，他本来就胆小，经不住你这一吓。有什么事冲着我来。”
　　壮汉回头又把她从头到尾打量一番，气道：“哼，看你瘦小成不了大气候，倒是胆子不小！”又看向王濛，连连摇头，越看他怕得不行，壮汉越厌恶这个胆小之人，又道：“这小子看起来壮实，却是胆小鬼。哼！”他索性放开了王濛，王濛双腿木了，直直地站在那。
　　壮汉扭转身，面对茗薇，他粗大的身材，结实的肚皮，圆滚滚的，的确他的重量跟牛一样厉害，连状胆的茗薇心里发颤一下。
　　“嗯，好。你说的，一切都冲你来！”说完，壮汉突然挥起拳头，冲她叫道：“请吃我一拳！”只听“呼”一声，貌似庞然大物朝茗薇头上压来。
　　茗薇练过跆拳道，所以本能地架起双手挡在了脑袋上，然后运作力气等着那庞然大物挥来，“当”地无声一只大拳头打在了茗薇防护的胳膊上，茗薇运足力气低着飞来的重重的拳头，使劲磕碰一下，拳头威力无比，茗薇隐隐感觉胳膊以及手腕在发痛。
　　壮汉见她架势不是不会练武的，当下吃了一惊，问：“你会练武是不是？”
　　茗薇没放下手，因为他还没放下手，睁开眼睛望着他答道：“只会猫脚功夫。”她很谦虚道。
　　两人静静望对方一刻，突然壮汉哈哈大笑起来，随即放下了手，茗薇也放下了手，但胳膊手腕还是很痛，看来壮汉的力气非同小可。
　　“什么猫脚功夫，我刚才一拳的确重了，你虽然挡住了我一拳，却没有往后退。”接着他很满意赞她道：“不错，不错，看你身材瘦小，活像病怏怏的样子，可实际上你还是有家底子的！”他伸手在茗薇身上捶了一拳，又大笑道：“好小子，刚才我还真小觑了你！”
　　茗薇深知古代谦卑礼仪，隐忍疼痛，一脸淡笑地抱拳向他行礼道：“小生，不敢。”
　　壮汉突然很豪爽道：“你好就是好，我就喜欢像你这样有胆量的人交往！以后我们都好生是个兄弟，你这个兄弟我交定啦！”壮汉猛拍茗薇的肩膀，他的大掌也很有力，活像钢板拍她肩膀，隐隐作痛，但茗薇还是笑，生怕出现一点痛苦，那壮汉又急了。
　　“嗯嗯……”茗薇只强颜欢笑着，同壮汉一起豪爽。
　　“我姓鲁，名智深。”壮汉又突然报出名字来。
　　“啊？”茗薇听着，错愕一下。
　　他报名突然，脾气转变得突然，而人名更突然！
　　“我叫鲁智深，你叫什么啊？”壮汉依旧气汹汹地问道。
　　鲁智深，貌似《水浒传》里有这人名，没想到这位看起来那么恐怖的壮汉叫鲁智深，只差他的光头改绰号叫“花和尚”了！
　　“我我……李茗薇……”话音还没完，就被壮汉一道“闻声丧胆”的“好”声吓愣了。
　　“好一个李茗薇，名字倒很好听的，没有弱弱的、胆小的名字。”他笑着又不经意转向了“木头人”王濛，脸上顿时乌云密布了，转而问茗薇道：“他又叫什么？”
　　“他叫……王濛。”茗薇耳鼓发鸣，到现在耳里幻听着他刚才闻风丧胆的声音。
　　“这名字忒不咋滴，得了，如今见到你兄弟，是我三生有幸。你知道么，到这里来，除了那些人和你兄弟，唯有你最不怕我的了！”鲁智深笑起来，连他的笑容也如同老虎般一样吓人。
　　茗薇心生畏惧他，可脸上强撑着坚强、胆大，硬没表现出任何异样。咧嘴笑得快要僵硬了，只道：“嗯……好。”话音刚落，鲁智深风雨乍到地猛拍她肩膀两下，随后离开了他们，走出帐外对茗薇道：“李兄弟你好生歇着，以后咱们有的是时间相处，还有哪天我跟你切磋一下武艺哈！”随后人消失帐外，而笑声却不断。
　　等鲁智深出去之后，茗薇这才转过身来，感觉自己满头满手都是汗，心也不平静地噗噗跳，全身还在发抖。她走向前，接近了王濛。
　　“濛，你没事吧？”茗薇看他脸色苍白如雪，吓了一跳，赶紧拉拉他，摇晃他，可别吓出什么病来！
　　王濛呆愣好一刻，浮出一口气出来，看到惧人的老虎不在了，只有茗薇，双腿一软，跌在地上坐起来。
　　“茗薇……我-我不是在做梦吧？”王濛嘴唇蠕动颤抖道。
　　茗薇无言以对，摇了摇头，搂紧了王濛，安慰道：“没事了，人家没伤害你。”
　　“不——”王濛一口否决，他现在还依稀看到鲁智深掏出腰刀朝他砍来呢！
　　茗薇知道他害怕，继续安慰地搂紧了他：“没事，有我在，别人不敢碰你的，啊，王濛没事了，可别把我吓到！”茗薇晃了晃王濛，低头随即看到沙土突然湿一片，再仔细看去，原来王濛尿裤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