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公》墨挽晴

71、越骑校尉（6）

　　阔二充满信心地把茗薇所过的马掌的好处一一全告诉了霍去病，霍去病听着以为是阔二的主意，心里暗暗高兴，忽然觉得明日战争势在必得，他有信心将在不久的天数一举剿灭了浑邪王残余部落。
　　营帐外，赵栝正好经过霍去病帐营，忽听里面有人大声讨论关于明日战事，听到了阔二满有信心地讲述马掌怎么比铁蒺藜的要好，然后讲到明日战匈奴时，战马套上了马掌之后就不会怕铁蒺藜扎了之类的话。渐渐地，听到他“演讲”完毕，霍去病一手拍案，兴奋地说一声“好”时，赵栝就觉得更加不对劲了。
　　奇怪，发明“马掌”的人明明是李校尉提出来的办法，怎么让别人占了先机反而替校尉领功去了呢？难道......他忽而恍然明了，因为他听到里面有人叫“阔二”的名字。赵栝认识铁匠铺的头头叫阔二，所以他才急得在帐外打转。
　　“好，这个办法相当不错！果然是个妙计！”霍去病惊喜道，他激动的在台上来回踱步，兴奋的恨不得到明日，给战马们套上马掌，看匈奴的铁蒺藜厉害，还是他们汉军的马掌厉害。
　　底下将领和都尉个个面面相觑相视而笑，只要这件解不开的小事解决了，那么明日战争准是打胜！
　　霍去病抑制住内心的兴奋，接下来他真想给铁匠人阔二赏点什么了。
　　“既然这个妙计是王都尉的人想出来的，本将是明理之人，会想出策略的人，本将自然会封赏那个人的。阔二，王贺你们俩是一起过来的，而且阔二也是王贺你推荐出来的，本将除了赏王贺金银财宝，那么赏阔二金银财宝似乎太少点了吧？”之后霍去病又道：“现在大汉正是用人之际，凡是对大汉有功之人，本将都会容纳，那么本将该赏阔二什么好呢？”
　　这一次霍去病虽给王贺金银财宝，但对王贺来说他又一次受到霍去病的重视了，挖掘人才，收容人才，在霍去病眼里也算是功名。
　　王贺谦虚地俯身对霍去病提议道：“霍将军有了阔二的妙计自然可喜可贺，眼看我们大汉的战争就到尽头了，何必怕一角落里的残余匈奴部落呢！更何须害怕匈奴的铁蒺藜，本都尉就相信总会有这一天的。”他美言了几句，把霍去病说的乐呵呵的，然后说到了阔二：“阔二这次有功全凭本都尉，霍将军也喜欢挖掘有用人才，那么不妨让阔二从铁匠铺出来，给他当百夫长做做，算是帮大汉立了大功了。”
　　霍去病听王都尉讲得合情合理，一口叫“好”，现在刚要开始封阔二为百夫长时，突然帐外传来一道极不合实情的叫声：“不好，在下不同意！”一句话就把阔二封赏的礼节终止了。
　　大家都纷纷愣住了，脸上的喜悦也僵住了，全都看向帐帘，等着那人掀帘直闯而入。
　　王濛走后，茗薇在篱笆内驻足了小片刻之后，想着也要走了。
　　嘶--
　　一道声音轻微地传来，引得茗薇霎时刹住了脚，她循声立即回头望，身后没有人，只是透过茅屋，看到屋里有只马尾在摆动。
　　茗薇好奇心忽起，扭身重拾路回去，然后小心翼翼地来到茅屋门口，见到里面真有一匹马正坐在干草内自我悠闲呢！
　　原来是一匹马，此时茗薇放松了警惕，眼神刚从马身上瞥回时，眼角不经意掠过了白色东西，等她寻找定格住那个东西时，一扫找到了门口内左边角落里有个白绒绒的棉花，茗薇细看那棉花不是农民种出来的棉花，而是从一只羊披上剥下来的羊毛，待到她看清这一点时，忽而里面闪电似地伸出来紧拽住了茗薇就往里拖了进去。
　　茗薇刚要叫，就先发觉一只黑影挡住了她前面，紧接着把她按压在墙壁上，脖子上死死地压住了，不让她跑掉，也不让她动弹。
　　她就这样被拽到无尽的黑渊，等待她的将是什么样的噩耗？
　　赵栝大踏步走进来，直接对上台的霍去病单膝跪地，双手握拳行了宫礼：“在下赵栝参见霍将军。”然后又旋转一侧身子对左右在列的军人道：“参见各位将领和都尉。"
　　在场的人都是比赵栝官过几级的武官，所以赵栝除了要给霍去病行礼下跪，还要顾虑到几位将领和都尉的面子。
　　藐视上级那可是最大的罪过。
　　霍去病见赵栝进来太仓促，嫌他有点无礼了，眉头紧锁在一起，不满地看着赵栝扭转到自己面前，等待自己发话。
　　霍去病甚有点不情愿地张嘴，似乎赵栝来是存心打乱这里的一切。
　　“赵栝你来有何事？”他话音刚落，一屋子立刻死寂沉沉，在旁站着观看的将领们纷纷抛来厌恶的眼神，王贺恶狠狠地盯着赵栝，好像他的到来搅乱了他的好事。
　　赵栝就要鼓足勇气说出来时，王贺忍不住爆发出一团怒火，站出来伸出指头直逼向跪在中央的赵栝吼道：“大胆赵栝，你敢擅闯军事领地，我们在商讨明日战事机密，你贸然闯入该当死罪！”
　　赵栝抬头望向怒发冲冠的王贺，欲要解释，而王贺一点机会不给地扭头对台上霍去病抱拳正色道：“将军，赵栝独闯军事领地，趁咱们商讨战事机密时，他肯定在外边有耳所闻，所以这才无视咱们军法地闯进来。请将军罚他死罪，定要用军法严明处置！”
　　赵栝忙为自己辩解道：“将军，赵栝不是存心闯入将军营地，而是赵栝在外偶然听到有人以‘马掌’为将军解忧，听到这里赵栝就贸然闯入，还请将军降罪。”说完，赵栝忙又补充一句道：“如果将军真要治我罪，可否等赵栝说完一席话，将军再定论？”
　　“王贺反对，恳请将军严惩赵栝！”王贺抢驳道。
　　霍去病眯眼成一条缝，从赵栝身上转移到王贺身上，渐渐地心里大是不很痛快。
　　赵栝虽贸然闯入的确犯了军规，但是在霍去病没发一席话时，王贺倒领先替他判军官的罪了，要知道赵栝对霍去病来说，这样的人才比较重视，也不愿对他进行严惩，毕竟赵栝只听到阔二的话才闯了进来，前面的话包括军机秘事根本没有摊上桌面上来，主要因为外人阔二在场，机密无从在阔二面前透漏。
　　霍去病越对王贺有意见了，他觉得任何事总要受到王贺干涉，现在他偏不治赵栝的罪，并且还要听赵栝下面的话。
　　霍去病心里兴奋的心逐渐平静下来，接下来开始着手解决军纪的问题，在这之前，他故作庄严地问赵栝道：“你且说说，本将听听。如果说进本将心里的话，这罪你暂且逃过；如果说得全是废话，就休怪本将无情！”
　　这句话虽字字震入人心，任何人都不敢造次，不过赵栝对霍去病严厉的语气毫无畏惧，而是把心里早已准备好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他向霍去病细细讲述四天前早上李校尉为了做马掌怎么到铁匠铺做铁料，还说了她怎么想起马掌制服匈奴的铁蒺藜一系列全头到尾地说了一遍。
　　霍去病起先听得没任何反应，等赵栝讲到马掌是由李茗薇想出来的，又细细讲了一遍为什么在战场上只有赵倪、赵栝和李茗薇三个人的战马不倒外，全军都被铁蒺藜折腾的差点全军覆没的整个过程都讲了。
　　霍去病这才吃惊地恍然大悟，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他当时还纳闷李茗薇等三人的战马为何屹立不倒，今日听赵栝从头至尾一讲，他就豁然开朗地明白了。心里面一阵地高兴，又一阵地感到气愤。
　　这小子真是的，好法子都不先告诉本将一声，自己倒一蹬先足地派上用场，这样的功劳可比本将的功劳还相当大啊！
　　台下的将领们和王都尉听了都不免吃了一惊，从未想到这么个不起眼的小兵，除了她当校尉已经令他们感到有恻隐之心了，却从未想过她有这等大的能耐！
　　阔二深感自己的处境开始一点点逼入死穴了，只觉里面的血液开始从脚底慢慢冲到他头上来，这次他罪过大了去了！
　　最后赵栝全部讲完之后，他愠怒地盯向了阔二对霍去病道：“所以，阔二刚才讲得都不是实情，他只是借李校尉的功劳变为自己的讨赏去了。若在下不贸然闯入，恐怕李校尉的名誉都被贪小利已的人领了去，一则真真埋没了李校尉的声誉，枉费他白给大汉立下了汗马功劳；二则如果这种小人顶替李校尉为朝廷效力，恐怕会给朝廷带来更大的灾难！”赵栝一针见血，毫不留情，只盼霍将军严惩阔二的才是。
　　阔二听了吓得腿软了下去，血一下子冲到了头顶喘不过气来，他“噗通”地双膝磕在地上，从腰间立马抽出霍去病赏赐给茗薇的宝刀，哭娘娘道：“将军饶命，小的不是故意贪功越上，而是、而是当时小的真不知道来到铁匠铺的那个人就是校尉啊！”
　　“胡说！”赵栝一口截断阔二，道：“那天我告诉你了站在你面前的是李校尉，而你这小子当时根本不把校尉放在眼里，而是贪上了校尉腰中的宝刀！”
　　阔二却哭将道：“小的没有，也不敢！是，小的的确贪钱，当时小的钱袋缺紧，就找校尉要钱。可校尉当时只急要着做出马掌，没有银子可付，索性就把宝刀卖给小子了！”
　　霍去病看到阔二手中捧着宝刀，一眼就认出来了，没想到李茗薇这小子敢把他最心爱之物转卖给他人了，他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啪”一声厉响，震得所有人都心神跳动地吃了一惊，望向了台坐，见霍将军脸色黑一线，都暗叫不妙。
　　“来人，把李茗薇给我找回来，本将有事找他！”他气得腾地站了起来，脸色更加阴暗，两眼直勾勾盯着帐帘，似乎等下一个李茗薇过来，他真要对她暴吼起来。
　　在场的将领和赵栝从未见过霍去病发过这样大的脾气，今天头一次见到他脸黑一线，所有人都惶恐地不敢再站出来说话，只等着下面的噩耗即将爆发。
　　在场人人心惶惶，都不说话地把头低的更低，只有王贺在那里偷偷地笑，他想这小子准完啦！